第一章 出征
聖歷1228年,魔界第一戰神——水無情,受魔王神滅世的指示征服人類世界.在出征的前一天……
深紅色的天空中瀰漫著一絲絲死亡的氣息,帶有點腐屍氣味的清風,輕輕的拂過創裂的大地。如果在高空中望過去,會看見成千上萬的惡鬼在接受地獄式的訓練,搭配著深紅色的天空,創裂的大地,裂縫中欲躍欲止的熔漿,還有成千上萬的惡鬼,這副畫面,無論誰都會第一時間聯想到,這就是魔界!
不遠處,一座「城堡」似的建築屹立在這片廣闊的大地上,熔岩包圍著這座城堡,形成了護城河,在城堡的頂峰,站著一個人!
黑色的披風奔放地飄灑在空中,披風中戰神的聖痕圖案約隱約現,烏黑的頭髮,直而修長地飄散在空中,顯得無比冷漠,玄武岩般黑色的瞳孔,注視著不遠處,正在艱苦訓練的惡鬼群,眼中流露出一種莫名的孤獨與冷漠。身穿殆靈神盔一套,腰間佩帶著一把令人心寒的劍。
吞魂劍,長度為正式規格的劍的1.3倍,劍尖,劍刃,劍面全是黑色,劍脊略呈現出深紅色,不知是被血染紅的還是鑄造時就是如此,劍柄與劍首則是金黃色,上面的刻紋精細而美妙,它被盛裝在深紫色的劍鞘里!
他就是,魔界第一戰神,水無情!
水無情低聲念道:「明天,就是出征的日子。終於要開始了,對人界的征服……哼哼哼……」
一隻純黑色的鳥,劃過充滿腐屍氣味的天空,來到水無情身旁繞了幾圈。這是魔界的一種通信方式,代表著魔界的統治者,魔王神恨世的召見。
純黑色的鳥顫動著翅膀,隨後向深紅色的天空展翅高飛,離開時掉落了幾根黑色的羽毛,羽毛在渾濁的空氣中緩緩落下,水無情取了其中一根后,瞬間消失在現場!
隨後,水無情來到了魔界的「深淵之城」恨世的居住地點。這座「深淵之城」懸浮在空中,一共有十八層,上寬下窄,遠望過去就像一個黑色的漩渦。城的周圍被一股強大而又黑暗的氣息濃濃的包圍著,籠罩著。城的最下方,也就是最尖處,連接著一個名為『魂之井』的通道,與人界連接。
「深淵之城」的最高平台處,負責看守的惡鬼看見水無情,立即恭敬地彎下腰,喊道:「水無情大人!」
水無情把黑色羽毛遞給看守的惡鬼后,邁步走進城。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了腳步,他注意到自己身後漸漸接近的腳步聲。水無情心想「能夠得到恨世召見的,除了自己,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看守的惡鬼再次傳出恭敬的聲音:「泰瑞德斯大人!」
等泰瑞德斯走到與水無情一條水平線上,水無情才開始邁步,與泰瑞德斯並肩走著。
泰瑞德斯,長著銀白色的長頭髮,魔界第一大魔導師,與魔界第一戰神水無情同等級,可謂一文一武,一物理一魔法,雙雙都是魔界最強悍的人物。
比起泰瑞德斯的緊身異靈魔裝,水無情的殆靈神盔更顯得威武,長長的披風飄逸在空中,如果惡鬼不小心踩到了水無情的披風,那後果就只有……死無全屍!
一般的惡鬼,都會與水無情或泰瑞德斯保持一段距離,生怕一個閃失,都是致命的下場。平時兩人很少走在一起,今天卻雙雙駕到,每一層看守的惡鬼冷汗簡直可以澆花了。
一路上,兩人並沒有言語,經過了十八層后,來到了魔王神殿前,這裡已經沒有看守的惡鬼了,應該說不需要了。兩人站在殿前,等待著什麼……
突然,在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聲音,是從空間中傳出來,沒有方向與源頭,給人一種莫明的恐懼感,聲音低沉而陰森地說道:「進來吧。」
兩人意識到,可以進去了,便再次邁起了步,走進魔王神殿。
踏進大殿,只見兩旁分別站著六位身穿淡藍色長裙的少女,她們都是精靈族的族民,長長的耳朵便是最明顯的特徵,十二位少女長得都是八旗秀色的水準,絕色的美麗。她們主要負責通信與打理這個魔王神殿的細事。
「來了嗎……」從殿的正中央傳來了剛才那把低沉而陰森的聲音!
水無情與泰瑞德斯同時答道:「是!」
王座上出現了一個人影。
魔王神恨世終於露面了,依然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感覺,膚色偏紅,兩對大惡魔翅膀像斗篷般半包圍住自己,深紅色的犄角在烈火般的頭髮中突出,擁有死神般讓人恐懼的眼神,彷彿被他盯上的話,就只有被屠殺的命運。
與其外表比起來,他說話的方式卻意外的溫柔。
「水無情,關於對人界征戰的事……你應該有所準備了吧」恨世平靜地說道。
水無情有點厭惡地看著恨世,但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讓恨世看出來自己在想什麼。
「一切準備就緒,就待明天出征了!」水無情義務式的答道。
泰瑞德斯有點不滿,但也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畢竟在恨世面前,不可能表露出什麼情緒上的事情,他略帶點氣說道:「王,為什麼不讓我去?」
對於泰瑞德斯的話,恨世沒有一絲動容,可以說是暫時無視,他繼續說道:「水無情,你可以退下了,回去準備明天的事吧。」
「是,那麼,我告退了」水無情丟下這句話后,轉身離開了魔王神殿,心想:「哼,自大的傢伙,憑什麼命令我!總有一天,我一定會……」
水無情帶著一絲懊惱,離開魔王神殿,殿上只剩下泰瑞德斯與恨世,還有精靈族的少女們,只見恨世對著泰瑞德斯說了些什麼什麼……
水無情回到了自己的寢室,習慣性地把殆靈神盔脫下后,把自己往床上一扔,開始冥思著什麼……負責侍侯的精靈族少女跟隨在後,趕忙把殆靈神盔接住,在濃重的殆靈神盔前,少女們明顯有點力不從心,她們分別三個人抬著胸甲,三個人抬著綁腿,三個人抬著護肩……
無意中,水無情看到了侍女們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搬弄自己的盔甲,冷淡的笑了笑,說道:「別勉強的去做些自己能力以外的事,叫外面的惡鬼來搬吧,你們只要負責清洗好我的盔甲就行了。」
「是,水無情大人」侍女們小心奕奕地放下了殆靈神盔,用甜甜的聲音回答后,便離開了水無情的寢室。
水無情完全沒有理會侍女們的回答,獨自在思考的漩渦中徘徊,不知過了多久,便進入了夢鄉,只有那把令人心寒的吞魂劍,依然佩帶在自己腰間。
……
……
夜晚的美有多長,心該往哪裡遊盪。此刻的人界大陸,每一顆心靈都在安穩地睡覺,被幸福的漩渦包圍住,或許,他們並不知道,這種安穩,和平,幸福的日子,並不會很長久。
這裡是人界(人界分為西方大陸與東方大陸,分別由兩個國王統治著)
一個平凡的清晨,天氣有點陰霾,在這秋轉冬的季節,氣溫有點冷。寒風刮掃著地面的落葉,頓時揚起一陣殘葉之舞,讓本來就冷清的西方大陸街道更顯得冷清,天灰濛濛的,難道是末日的前夕……
一位十六歲的少女拎著一個看上去只有八歲左右的小女孩,踏在陰森的大街上。大街上除了她們兩個並沒有其他人,不曉得是月光還是陽光的照耀,她們的影子被拉長,深深的印在了地面,大街莫名的籠罩著一種詭異的氣氛,好像有什麼在醞釀,就像暴風雨來臨前令人窒息的死寂。
「咦~~~那是什麼呢?」那名八歲左右的小女孩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攤位好奇的問道。
拎著她的少女隨著小女孩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這個小小的,不起眼的攤位,只見攤位上寫著『期待命運』四個字,少女意識到是個算命占卜的小攤,剛想拎起小女孩繼續走的時候。
「咳咳,你!過來一下……」一陣嚴肅而沉重的聲音在少女和小女孩的耳邊響起,聲音徘徊在這條無人的大街上,有如怨鬼的**。
少女留意到小女孩很希望過去,便拎著小女孩停在算命小攤前。
擺攤的是一位年邁的老人,臉上的皺紋猶如皇宮大理石柱上的雕刻,眼睛無神地盯著眼前的少女與小女孩。
「想問些什麼。」算命老人深沉的問道。
只見少女專註地想了想,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伴隨著漂亮的睫毛往上翹了翹,修長而筆直的黑髮涌動了一下,其實她並沒有什麼要問,從最開始就沒打算要來占卜算命,只是既然小女孩如此好奇想過來,就只好……
「恩……這個世界和平的日子會長久嗎?」最終少女擠出了這句話。
得到了少女的答覆后,算命老人雙手緊握住兩張黃色的符咒,在用力地做著什麼,嘴裡不停地碎碎念著咒語,雙眼緊閉,因為用力的緣故,攤位的桌子都在咯咯的響,小女孩認真地看著老人的舉動,即是好奇,又是疑惑。
突然!桌子咯咯的響聲停止了,與此同時,算命老人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張開,可以看見參差不齊的牙齒在微微顫抖,彷彿看到了末日的真面目。
少女一驚,一瞬間,身體僵硬了,全身的神經繃緊,眼睛瞪得大大的,心寒的感覺迫使她冷汗直冒。
「千經萬練出魔界,烈火焚燒眾靈魂,粉骨碎身的代價,疑是末日降人間!」算命老人帶著顫抖的聲音說出了這句詩。
少女的內心正在做思想鬥爭:「額,他……他說的不是真的吧,難道,人類真的要完了嗎,最終的下場就是,血流成河…...遍地屍體……了無生氣……空氣中只剩下無盡的血腥味與死寂?」這副畫面彷彿已經出現在少女的眼前了。
突然,少女甩了甩頭,雙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可愛的臉頰,心想:「不會的,他肯定是亂說的,我不能迷信,人類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完呢……」少女在極力的說服自己,不讓恐懼淹沒自己。
「那麼,占卜完成了,請支付費用……」算命老人依舊使用沉重的聲音說道。
聽到這話后,少女差點倒了下去,抓了抓頭髮,心想:「額……哈哈,害我這麼擔心,占卜原來還要收錢的啊,那看來就不會准到哪裡去了……聽說最近很多人裝神弄鬼的欺騙一些無知的少女……呵呵」
心中所有的恐懼與憂慮瞬間瓦解,少女把占卜的費用放下后,拎著小女孩繼續往前走,此時的大街依舊灰濛濛的,籠罩著一種詭異的氣氛,呆久了讓人心發毛。
小女孩無意中扭過頭看了看剛才的算命攤位,表情一下子凍結住,整個人僵硬地站在原地。
少女拉了拉小女孩的手,才意識到小女孩呆住了,便也望向小女孩目光投向的方向……
只見,剛才的算命老人橫躺在算命攤上,眼瞪得大大的,是死前的恐懼導致,身體被攔腰切成兩份,血把整個攤位都染紅,那因為驚慌而扭曲的表情永遠的凝固住,死死的盯著前方。
少女心一寒,剛才瓦解的恐懼又再次蔓延全身,她迅速用有點顫抖的手捂住小女孩的眼,並說道:「小米,不要看……」(小女孩的名字叫小米)
她知道,小米的年紀還太小,不適宜看到這麼殘忍的畫面。
正當少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一隻只骷髏兵從黑暗中出現,漸漸映入她的眼帘!
骷髏兵,右手拿著大刀,左手持盾牌,帶著頭盔,頭盔上刺著幾支箭,身上沒穿什麼,露出淡黃色的骨架,上面點綴著血跡,是魔界最低階級的兵種。
少女感覺自己越來越危險,心貌似被什麼東西越壓越緊,呼吸都有點困難,她心想「這……這是魔界的怪物,怎麼會來到人界,難道,剛才老人的話是真的……」
骷髏兵漸漸接近自己,少女馬上意識到,要逃命了!!!
轉身,少女拎著小米快速地跑了起來,修長烏黑的頭髮被風吹亂,身體漸漸發熱,呼吸漸漸加速,經過一段長跑后,少女已經喘著大氣,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再跑了一會,兩人已經跑不動了,只覺得頭嗡瓮作響,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全身都被汗打濕。
少女的手始終握住小米的手,永不分離,小米喘得比少女更厲害,臉色都有點發紫,但總算沒有白跑,甩掉骷髏兵群了。
少女摸了摸小米毛絨絨的短髮,蹲下來對著小米說道:「小米,我們沒事了,擺脫掉它們了哦。」
只見小米的眼神有點恍然,找不到焦點,畢竟才八歲女孩,親眼看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和一大幫骷髏兵。
小米顫抖著聲音說道:「…夢凝…姐姐……我…」(少女名叫月夢凝)
這時夢凝已經喘得沒那麼厲害了,眼看著可憐的小米,不禁心頭一酸,早不該帶她出來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知道她以後會不會有童年陰影。
夢凝緊抱住小米,想依靠自己的溫暖來消除小米心中的恐懼。
「呵~~~真是溫馨的畫面啊,不過……就讓著零星的溫馨,永遠的落入絕望的深淵吧!」一股冷漠而悲涼的聲音傳到了夢凝和小米的耳中。
夢凝一驚,馬上站了起來,抬頭仰望聲音傳來的方向。
屋頂,站立著一個人,微風拂過他的臉頰,絲絲涼意刺激著他的神經系統,黑色的披風奔放地飄灑在空中,披風中戰神的聖痕圖案約隱約現,烏黑的頭髮,直而修長地飄散在空中,在月光還是陽光的輝映下,顯得無比冷漠,玄武岩般黑色的瞳孔,注視著眼皮底下的兩個人類女孩,眼中流露出一種莫名的孤獨與冷漠,他就是,魔界第一戰神,水無情!
因為天氣灰濛濛的緣故,夢凝看不清楚屋頂上的人的模樣,只能隱約的看見一個身影。
「你……到底是誰。」夢凝盡量壓制住自己的恐懼情緒,擠出的一句話。
「能作為人界征服戰的第一個犧牲品,你們應該感覺到幸運才是…哼哼哼」伴隨著冷笑,水無情的話增加了幾分恐懼感!
夢凝意識到危險,馬上拉住小米就跑,不料,小米已經筋疲力盡,被她這麼一拉,便撲倒在地,夢凝的手離開了小米約半米,小米重重的摔在地面,夢凝轉身,眼看著身前的小米,突然,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在夢凝的心中油然而生,為什麼,明明就在身前,卻覺得距離這麼遙遠,為什麼?
就在夢凝與小米的手離開的這一瞬間,就在這短短的幾秒,水無情快速的一擊,根本沒有拔出吞魂劍,僅僅是普通的一擊,伴隨著死亡的氣息,將小米的身體內部被打得粉碎,出手后,水無情瞬間回到了屋頂,彷彿就沒有動過一樣。
夢凝眼看著小米的墜落,呆住了,眼淚如水晶般落在地上,心頭像似被針刺了一下,劇烈的心痛使夢凝身體僵硬,她這一刻終於知道,什麼叫放手一瞬間,離別一輩子。
「小米~~~~~~~~~~~~~~~~~~~~」夢凝放聲大喊,這一刻彷彿超越了一切,兩顆心同時隕落。
「夢凝……姐姐…快逃…一定要活下去」小米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嘴角掛著一絲血跡,用盡全身力氣說出了這句話后,便閉目而逝了。
夢凝看著小米毛絨絨的短髮凌亂地散落在地上,嬌小的身體彷彿失去了昔日的溫度,她壓制住心痛,雙手在做著施展魔法前的動作。心想:「這……這是小米最後的心愿,我一定要活下去…」
水無情留意到夢凝的舉動,不屑地說道:「哦?魔法?」
最終,一個淡淡的魔法陣出現在夢凝腳下,夢凝漸漸被光包圍住,直到淹沒,夢凝的眼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水無情,即使看不清楚他的模樣,但,這孤獨與冷漠的身影,卻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裡,永遠地刻下了印記,直到魔法陣的光芒把她的眼睛覆蓋,這一刻,她默默對自己地立下了一個使命,從此刻開始,即使犧牲自己,也要為小米報仇,殺死這個男人!
直到光芒消失在街道之中,夢凝也伴隨著光芒消失了,這是一種傳送魔法,水無情是知道的,而且,剛才只要他想,隨時可以阻止魔法的施展或在魔法施展前把夢凝殺死,但他沒這麼做。
「為什麼要逃,魔軍即將要把整個人界佔領,即使逃…又能逃到哪去……只不過是久延殘喘多一段時間而已。」水無情說完這句話后,骷髏兵也跟上來了,察覺到骷髏兵的到來,水無情瞬間消失在現場,向下一個地點出發。
這條街道上,微風吹過,依然籠罩著一種詭異的氣氛,不過卻多加了兩具屍體。
算命老人與……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