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長天搖動風雷舞:第十二節
第六章:長天搖動風雷舞:第十二節
石戎放下一子笑道:「大哥,你這一盤又輸了。」努爾哈赤的不服的道:「我車馬炮都在,你比我還少了一個炮呢,怎見的我就輸了。」石戎道:「你不信走走看,十招之後你必被我將死。」努爾哈赤大不以為然誰知走了不到十招便已身絕鏡,石戎笑嘻嘻的道:「如何?」努爾哈赤氣惱的拂亂棋盤道:「再來,我不信你真是諸葛亮,事事了敵在前。」石戎得意的道:「諸葛一生惟謹慎,就是失了街亭還有空城計跟著,怎麼樣也不會輸的。」努爾哈赤不耐煩的道:「少廢話,趕緊擺棋。」二人一邊重整棋盤一邊不住的向禪門外望去,努爾哈赤道:「怎地扈爾漢去了這麼久還沒有消息?」石戎道:「急什麼。」話雖如此說他心中也有些不安,努爾哈赤道:「我怕扈爾漢見了那老虔婆出什麼意外。」石戎道:「我們必須冒這個險,冷如馨要不走不用說房忠做起事來縛手縛腳,就是珠魯巴顏、厄赫他們也會顧慮重重,一般來說,聽到自己女兒的消息她應該會丟下這的一切趕往北京,而卻星月老人武功卓絕,比他們夫妻成名要早,算起了還是他們的長輩,加上燕山派高手如雲,王薛禪隻身冒險她怎麼會放心呢。」說話間他的棋子已然過河,馬將卧槽,努爾哈赤笑道:「諸葛果然了得,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說完推秤而起道:「不玩了。」
房門推開,萬空和尚走了進來,長涌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二人急忙圍過來道:「大師,扈爾漢可有消息?」萬空看看他二人道:「貧僧是來傳消息的,但卻不是你們等的那個消息。」二人同時一愕,石戎反應極快道:「不論有什麼事,我們都感謝大師相告之情。」萬空長吸一口氣道:「剛才從尼堪外蘭的大都督府里傳出信來,火扇公主冷如馨重出江湖,命長白門下在圖倫城的立刻前去參見,並拱衛圖倫,幫尼堪外蘭完成這次大會。」努爾哈赤和石戎聽了之後直如高樓失足晴天霹靂,面面相覷無言以對,萬空又道:「老莊主臨走的時候曾說讓長白山的人助你二人,但既使老莊主在,也不會反對主母的決定,貧僧現在就要去拜見主母,看在老莊主的份上,貧僧不會說你們藏在這,但如果貧僧回來你們還在這,那就休怪貧僧無禮了。」說完轉身離去。
二人對覷片刻努爾哈赤忽然放聲大笑道:「現在街亭失了,不知諸葛先生要怎麼唱這空城計啊?」石戎苦笑一下道:「反正司馬懿又不會馬上來,諸葛先生有都是時間來想怎麼唱這出空城計。」努爾哈赤道:「我們現在離開這連孟古那也不能去了,你說費英東那怎麼樣?你讓扈爾漢去問費英東黃龍展翼飛向何處,費英東的答覆是赫圖阿拉,這就是說完顏空同意他幫助我們了。」石戎道:「話雖如此,但完顏空只所以同意,是因為我們得到了長白山的幫助,身價看漲,現在長白山的風向變了,咱們的身價也跌了,如果我沒猜錯,第一撥來找我們就是金教的人。」努爾哈赤道:「咱們就在這等他們嗎?」石戎道:「自然等他們,不然我們還去找他們不成。」努爾哈赤吃驚的看著他道:「你不是急心瘋了吧?若金教的人來了你我豈有死所。」石戎道:「若是此時出去,一樣身無死所。現在,只有唱唱空城計了。」拉他出了禪房。
約莫天色將無,三個人鬼魅似的進了關廟,淡淡的光影下看去正是索萬年、鰲千和納蘭百良,這關廟極小一眼望盡,鰲千不由皺眉道:「正里那藏的了什麼人。」索萬年道:「你的意思是教主信口開河?」鰲千立即閉嘴,納蘭百良忙道:「我們好好找找。」索萬年帶頭向正室走去,納蘭百良一眼看見左側的房舍很是清潔,右側不但污穢,而且還有廚房,他天性好潔便道:「二師兄我去那裡,你去右邊吧。」鰲千自然不懂他的意思,一會功夫一身油污的從廚房出來卻是把油瓶子碰翻在身上了。
索萬年一進大殿一眼看盡,無奈的搖搖頭,忽然看見地上的暗窖,詭異的一笑走過去一腳挑開窖門,在供台上拿下一盞油燈向下看去,就見窖深四丈,寬有兩丈,裡面散放著一些過冬的菜蔬,由於尚未辦齊所以希希散散,可以清楚的看到每個角落,索萬年大失所望,卻又不甘心躍下窖去仔細看看,最後還是失望的上來了。
索萬年走出正間,見納蘭百良負手而立,鰲千則在用水清洗著衣服,他道:「再去後面看看吧。」三人轉過正間剛步入後院就聞一股惡臭傳來,原來菜地之上新澆大糞,穢氣中人慾嘔,一旁的糞池更是令人不敢靠近,納蘭百良受不的這個回身大吐,索萬年和鰲千也待不得,快步出來,索萬年生怕有遺漏還回頭四下找找,但菜地之外不要說人連老鼠也不見一個,只得無奈的去了。
索萬年等剛一離去,費英東、揚古利二人又縱身而入,他們找的比索萬年三人更加仔細,但仍是一無所獲,揚古利深鎖雙眉道:「他們隱身了不成?」費英東道:「石戎詭計多端,他要想躲,我們很難找到他們。」說著話他眼睛在菜地上溜了一遍眼前忽然一亮,道:「我們走吧,不然他們更難受。」揚古利不解的道:「什麼意思?」費英東笑而不答,在身上解上下一個荷包放在水井旁邊然後拉了揚古利離開。
四下寂靜一人皆無,忽然糞池中嘩啦一聲一人鑽了出來,幾步爬上來,伏在池邊大吐,隨後又一人上來一邊從鼻子里取下塞鼻的布卷一邊沫去臉上的糞水罵道:「你小子混蛋一個,出的這叫什麼主意!」正是努爾漢赤,原來他們把糞池中的大糞淘了出去,灌上水表面留一層糞,然後一人叼了一個木管脫的精光躲到裡面,便是真的有人懷疑也斷不肯到這裡來搜上一搜。
石戎吐的軟了,爬在地上笑道:「我曾用大糞打退過我五師叔,了定這些大俠不肯向這裡多看一眼。」努爾哈赤走到水井邊打了水一邊洗一邊道:「人家諸葛亮唱空城計焚香沐浴,你卻身浸大糞,真假諸葛差的太多了。」石戎道:「大同小異,香臭雖不相同效果一樣也就是了。」努爾哈赤不由莞爾道:「臭諸葛先生你還不來洗洗嗎?」石戎勉力爬起來走到井邊一眼看見地上的荷包,拾起來打開,裡面卻是百合香,正可用來沖洗,不由一笑道:「這條臭計竟然也有人看破了。」說著把荷包遞給努爾哈赤道:「這是費英東留下的,可見他已知道咱們要好好洗洗了。」努爾哈赤取了幾塊在手中搓碎道:「不可不承他的情,我們卻洗個乾淨再出去。」
兩個人洗的身上發紅才算罷了,到房中取了衣服穿好,天已大寒二人雖內功深厚,但仍覺冷的可以,此時一著衣裳只覺遍體皆暖,立時舒服的可以,兩人找了一些乾糧出來,此時不用人說便改了用手抓食的習慣各自一邊吃一邊看著對方,臉上的神情都似笑非笑古怪已極。
努爾哈赤道:「現在天色黑了,金教的人沒找到我們,而其他人暫時也不會到這來找我們,剩下的時間就是咱們的了,如何利用還請臭諸葛先生安排。」石戎道:「此時我身上香的可以,你少提那個臭字。」努爾哈赤笑道:「好,那就請香諸葛先生安排。」石戎想了想道:「現在必須把金教拖下水,而且仍要設法讓冷如馨不插手此事。」努爾哈赤道:「這個太難了。」石戎道:「我剛才在……就想好了……。」努爾哈赤打斷他的話道:「是在那裡想好的?」石戎道:「人雖臭了些,但計卻是香的。」二人相對一笑,只覺千難萬險也不再眼中了。
石戎道:「昨夜我讓常書傳話讓你帶額亦都進城,你帶了嗎?」努爾哈赤道:「他扮作護魚車的混進來了,現在應該還在孟古他們的住處。」石戎道:「咱們舊戲重唱,你去找他,一同去葉赫部的住處,殺人放火,不管幹什麼只要你們弄出動靜來就成,然後就往金教的住處跑。」努爾哈赤想了想道:「只怕還不足以令他們大打出手。」石戎道:「我去找德昂法王,把他弄到金教的地盤去,那時想不大打出手也不可能了。」努爾哈赤道:「此為何故?」石戎這才把雅爾哈齊的事跟他說了,努爾哈赤沉默片刻道:「唉!三弟已垂入迷中了。」石戎又道:「我還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讓長白山的人至身事外。」努爾哈赤道:「什麼辦法?」石戎猶豫片刻道:「我還沒想好,讓我再想想。」努爾哈赤看出他有話沒說,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不論怎樣你不可冒險,我寧肯此處事事無成,也不想你為我而身陷險地。」石戎心中一陣激動但表面上卻笑道:「我是香諸葛自然逢凶化吉,你不必為我擔心。」
二人又商議商議,然後各自在身上罩了一套僧衣,頭上頂了僧帽,大搖大擺的出了關帝廟。
註:按年代算,馬無塵的師父應該是張顯庸的父親張國祥,故以後都會改成張國祥,前面的我會慢慢改過來,給讀者帶來的不便我深感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