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與眾不同的城堡
九點將近（桌子上有一隻小鬧鐘），阮二心穿戴好，並且照鏡子把辮子按往常一樣梳好，就開門下樓（宿舍在這所房子的三樓拐角處最里），鑰匙收在制服口袋裡，並一再鼓勵自己一定行，但一想到相思閣曾受到的待遇，她就有點畏懼，深恐犯錯。
第一天的工作會以晚上開始是她沒想到的，不過這樣也許會好些，晚上黑一點人也許會好應付些，黑使我能夠少犯錯，這點願望沒能實現，阮二心剛下樓就被打廳明亮的燈光晃花了眼。正在阮二心站在樓梯口不知所措的時候，就有一個人向她走來。
「站在這兒你可什麼也幹不成！」來人看著她說：「我是這兒的店長，孔絮。」
「啊？店長？您好！我……對不起。」阮二心覺得自己肯定惹店長不喜，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對方卻笑了，笑的雖淺，但在這樣明亮的城堡內，阮二心看得一清二楚。
「那麼跟著我走吧，什麼也不用做，只要跟著我學就可以。」
「嗯！」
「對了，別人都叫我店長絮，我想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姐姐。」
「好的，姐、姐」阮二心覺得自己笨拙的可以，好像有一種不安的因素，阮二心抬起頭，綠蔭下的城堡內燈光猛地從剛才的純白色變成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夾著暗紅的顏色。
「不用擔心，這只是在提醒有些該回家的客人，現在九點半，應當回去和家人在一起。」
阮二心覺得簡直匪夷所思：「可是，姐，這兒並沒有人喝酒不歸，他們只是享受夜的生活，喝點咖啡提神，而且……」
「而且什麼？」孔絮鼓勵性的問。
「這、而且這種燈光的顏色很嚇人。」阮二心本來想說恐怖，臨時改變了主意。
「呵呵，是有點，不過，在城堡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對了，我很喜歡你叫我姐，就這樣一直稱呼我吧！」
「哦，好。」這時店長絮已帶著她來到一對像是談論生意的人桌旁。
「你們好，今天工作順利吧？」對方回答還可以，不久又會有不錯的收益，然後絮又說了一些祝他們財源滾滾之類的話，然後告辭離開。
她對阮二心邊走邊教：「你看剛才問候的是老主顧宋，他一般都會選擇那個位置談生意。那裡是橙色的桌子，代表熱情友好、相交已久；再看那邊是白色的桌子是初來乍到的客人所處的地方，代表純潔互助，相逢有緣；裡面的桌子是黑色的，接待的是從初來乍到一直到老主顧的客人，代表神秘精彩，適逢相會。」
城堡寬敞的地方足夠招待這三種客人，每一種顏色的桌子數是相同的，分佈成一個數學中的所以、因為的符號，阮二心猜它們所佔的面積，以及各個之間的距離是一樣的，事實證明確實如此。阮二後來曾用腳量過——二十五步的距離，彼此都互不干擾，不過絮說的顏色有點怪，橙色不鮮艷奪目，白色也不晶瑩透亮，而且黑色也似乎帶著一種軟弱，不是堅毅的黑。
停頓一會，絮等到二心用心記下並觀察好周圍后，繼續說：「我想從剛才所說你也可以明白為什麼分成三個部分，你能解釋一下嗎，看看有沒有要補充的部分。」
「嗯，姐，我想總的來說，可以提供更好的服務，對老主顧來說使他們感受到了親切及特別，也使他們有受到尊敬的感覺，可以使我們服務時更方便、容易，又使客人很快放鬆，這兩者可以說是一對一的政策，打個比方說就是因地制宜，至於黑色它既代表神秘，我卻不知道有什麼用。」
「很好，說的基本符合，黑色用來招待一些、嗯，簡單來說就是個性的人，他們既不願像老主顧那樣需要熱情，又不願像新客人那樣平平常常受到冷落，他們多半是些更聰明，洞察力也更敏銳的人，在那來他們反而會感到自在。」
「嗯！這樣啊！」絮的和藹可親使阮二心很快就適應了她，並接近她，也很尊重她。
「綠蔭下的城堡的奇特之處可不僅於此！」
「嗯？」
「這個你以後會慢慢感覺到並體會到的。」
然後就是絮告訴她一些注意事項，以及讓顧客滿意的方法，在此期間就是絮領著她到處走動和顧客打招呼及詢問客人的需求，並教阮二心分辨各類咖啡，這和相思閣不同，相思閣的咖啡品種雖多，可估計也不到這兒的五分之一，並且那裡分辨咖啡牢記咖啡不同特點的也不是一個服務員的事，但既然有機會學的這樣一門知識，阮二心不好推脫。
孔絮的聲音溫和而清脆，面上又帶著一種淺笑，每當阮二心對某一件事標識稱讚或驚訝時，她就莞爾一笑，還進一步作出解釋，合理又精彩，連咖啡如何做出的細節也不放過，但唯獨一點，當城堡的燈光變成暗淡的銀白色，像一輪殘月那樣時，店長絮停止了繪聲繪色的描述。她不管阮二心，立刻招呼其她店員，點燃蠟燭。
窗帘被安全的升起來（開始是為了擋外面炎熱的暑氣），等蠟燭差不多全點燃的時候，窗外的景色也有幾分醉人，透過樹縫望見天上明亮不一的星星。這時城堡僅剩的燈光突然消失了。
店長絮給阮二心詳細介紹她所列舉的咖啡種類其一。第二種剛開了頭就被這突如起來的變故打斷。
阮二心這時差不多被忘記在一邊，因為各個店員忙著送客人，很多人並不願在停電的夜晚逗留在外，而店長正在和一為老主顧談什麼，借著外面的星光，有一部分客人依舊留了下來，但也都是些中老年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賞月色。
送走那位客人後，店長絮向前台走去，交待幾句就又走向丟下阮二心的地方，她看起來非常疲倦，甚至於有點體力不支的跡象。臉色在燭光的映照下蒼白而無力，但這時仍微笑著。
「突然停電，讓我們損失一點財富，不過也清靜了許多。」
阮二心真誠的說：「我反而覺得停電點蠟燭更顯得城堡神秘，並且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更真實，還變浪漫了。」窗子大多被客人推開，夏日的涼風吹的燭焰東倒西歪像在跳舞。有過道的地方蠟燭點多些，而有的地方少些，有的地方根據客人要求未曾點燃，這樣一個大房間，由蠟燭不定的光圈及晦暗不明的光亮形成了一個燈光的舞台，又由那些安靜賞月，眺望星河的人組成一幕自然平淡的啞劇。
「這才是城堡真正意蘊所在！」阮二心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