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邪乎異乎
「小傢伙，小丫頭，你們可看好了，老夫御筆親書，銀勾鐵畫，一字千金，多少人求之不得，白白便宜你們了。」
軒源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這死老頭，還真恬不知恥。
而雪夢琪卻凝眸看著，一臉認真。
深吸一口氣，瞥一眼那猶如天書一般的遠古神文，老神棍抓過毛筆，開始書寫，雪白宣紙，筆走龍蛇，刷刷點點，一氣呵成。
定睛一瞧，軒源咂了咂嘴：「字寫得真丑。」
老神棍下筆如風，疾如迅雷，轉眼之間，第一個神文符號，便躍然紙上，但這字，歪歪斜斜，難看至極，真心不敢恭維。
抬頭，正欲誇誇而談，臉龐卻霍然大變，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紙上神文符號，竟消失無蹤了。
筆停字滅！
如此邪乎，亘古未聞，當下令得三人震驚不已，軒源問：「死老頭，你在搞什麼鬼？」
此刻，老神棍所有心魂都被宣紙吸引，臉上表情，極為精彩，早有傳聞，遠古神文，乃遠古諸神所創，每一字都凝聚有神韻，具備莫名偉力，若強行書寫，往往會發生不可名狀的奇異事情，而今一觀，似乎果真如此。
「我再試試。」
老神棍就不信那個邪了，反手一揮，袖袍飛卷，掠過硃砂硯台，提筆便寫。
這一刻，老神棍神色凝重，渾濁老眼陡然清明，精神抖擻，神情專註，不復往日嬉笑之態，全身心投入。
旁邊，軒源和雪夢琪二人，神情亦無比專註，眼睛一眨不眨望著。
幽幽山洞，寂寂無聲，唯余毛筆，刷刷而動。
老神棍毫筆一揮，行雲流水，快速在宣紙上，留下一個個神秘符號。
然而，令三人大惑不解的是，神文符號，依舊如先前那般，寫完便消，筆鋒一停，灰飛煙滅。
旁邊，兩人目瞪口呆，如此邪異，看得人毛骨悚然。
「哧！」
宣紙燃燒，於剎那之間，灰飛煙滅，老神棍手一抖，渾身皆顫，竟有些站立不穩。
「前輩，小心。」
一聲輕呼，雪夢琪伸手過去，及時扶住了他，否則，老神棍非得跌倒不可。
但觀老神棍面容，蒼白如紙，慘然非常，癱軟無力，彷彿與人大戰了一場。
深吸一口氣，調整內息，面容蒼白，慘笑道：「小丫頭，謝謝了。」
待老神棍好一些，軒源好奇問：「死老頭，到底怎麼了？」
看他一眼，老神棍虛弱道：「遠古神文，乃遠古諸神所創，連接天地之力，有著莫測偉力，斷非凡人所能書寫，原本以為，此僅僅為傳說，但萬難想到，竟真為那般。」
「真的假的？」疑狐看著老神棍，軒源一臉不信。
幾個字而已，又非遠古諸神，怎會有如此偉力，須知，上古神界，毀於遠古一場天地之劫，連同遠古諸神，也一併灰飛煙滅，化為永久歷史，無盡傳聞。
這遠古神文，不知存在了幾千幾萬年，縱然再大偉力，也被消磨殆盡。
時間之力，浩大無窮，湮滅一切。
瞪他一眼，老神棍沉吟道：「小傢伙，你還別不信，遠古諸神，力量浩瀚，智慧非凡，手段莫測，匪夷所思，締造諸天，創造宇宙，種種事迹，豈為我等凡人，可一窺之？」
軒源啞口，遠古諸神，萬靈之源，創造眾生，掌控諸天，主宰萬物，其間事迹，匪夷所思，亘古流傳，絕非後世之人，所能想象。
「前輩，我來試試。」
雪夢琪倒不信那個邪，當即鋪好一張雪白宣紙，飛袖一揮，如雲如夢，卷過硯台，點點墨汁，飛濺而出，銀瓶乍破，行雲流水，揮灑筆墨。
提筆潤墨，長袖飛舞，墨雪紛飛，筆力峭拔，如烈焰鳳凰，衝天而起，飛騰之間，令九天黯然。
凝沉筆跡，娟秀好看，卻又鋒芒深斂，引人讚歎。
「好字。」軒源撫掌而笑。
雪夢琪，天之驕女，天賦卓絕，一手劍法，出神入化，容顏傾城，舉世無雙，堪稱完美。
一旁，老神棍也捋著鬍鬚，含笑點頭，雪夢琪之字跡，深沉潤圓，秀麗無雙，鋒芒深斂，隱隱有大家之風。
筆力折轉，銀瓶乍破，光華盡消，黯然失色。
軒源、老神棍齊齊愣住，難道，連這等妙人兒，也寫不出遠古神文？
越是如此，越顯遠古神文，神妙莫測，艱澀深奧，難以揣度，竟無法書寫於紙上，彷彿不應存在於世。
一字消滅，雪夢琪提筆潤墨，揮灑如雨，雪袖飛舞，銀勾鐵畫，似全然陷入了其中，完全忘卻了周圍一切。
老神棍輕輕搖頭，遠古神文，神妙無盡，晦澀難懂，深奧至極，在遠古諸神盡消的今天，已無人可撰寫。
或而，神女且蘭，可寫一二？
突然，「哇」的一聲輕響，雪夢琪突覺氣血翻騰，胸中煩悶，小嘴微張，一口血噴了出來，灑落長空，濺落宣紙，血色如墨，妖妖如畫。
光華黯然，星光失色，仙子墜落，剎那芳華。
這一下，可把兩人嚇得不輕，老神棍剛想行動，攙扶雪夢琪，卻萬萬料不到，一道身影，比他更快，一個箭步，飛奔過去，抱住雪夢琪。
「小傢伙，還算不木訥，懂得憐香惜玉，不錯，不錯。」含笑點頭，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師姐，你怎樣了？」低頭，看著懷中佳人，軒源著急大呼，憂心一片。
雪夢琪雙眼朦朧，嘴角秘血，斑斑鮮血，沿著嘴角，慢慢流下，順著白皙如玉的肌膚，紅白相間，顯得觸目驚心。
右手探出，按住脈搏，軒源赫然發現，雪夢琪經脈混亂，靈力四處遊走，劍氣透體，心中擔憂更甚。
身為習武之人，軒源自是明白，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二話不說，運氣護住她的心脈，深吸口氣，磅礴靈力透出，滋潤她受創的身軀。
「放開我。」嚶嚀低語，雪夢琪隱隱抗拒。
她冰清玉潔，何曾讓一個男子，碰了自己玉潔身子，軒源此子，可算第一人。
雙眼迷濛，星眸半闔，仙軀微顫，似有抗拒，奈何體內氣血翻騰，翻滾不息，渾身乏力，終無法抗拒，只得罷了那念頭，轉而接受軒源精純靈力，療養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