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織布蠶
追雲見九生沒事,便遵從九生的意思,搬運傷員。
「宋玉,要不,你穿一會兒吧!」九生見宋玉冷得厲害,心疼道,「好啊。」宋玉眼裡閃過一抹狡黠,一把將九生摟入懷中,寬大的裘衣瞬間將兩人裹在一起,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
等九生反應過來時,宋玉已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瞬間雙頰紅透。
「宋玉,你幹嘛?」聽到懷中人兒聲如蚊訥的咆哮,前一秒還嚇得他魂飛魄散,后一秒這害羞可愛的模樣就惹得他心底如水波蕩漾,故意道:「不是你讓我穿的嗎?」
九生見他裝傻充愣,這可是他的慣用伎倆。
往一側瞧了瞧,那堆桑葉竟然快被吃完了,這些冰蠶真是食速驚人呀,再往另一側看了看,頭頂響起熟悉的聲音,「周圍沒人。」
宋玉瞧她探頭探腦的模樣,說出九生心裡想知道的,「哼,沒人你就可以欺負我了嗎?」九生瞪了他一眼,嗔道,宋玉卻滿臉笑意地看著九生。
卻在這時,一個非常可愛的聲音傳入他們的耳中,「誰說沒人的?」尋聲望去,一隻有些瘦小的冰蠶出現在他們眼前,豎直著身子,嘴裡還叼著好幾片桑葉。
宋玉和九生瞅著這隻小冰蠶,一看就是只貪吃蟲,兩人對視一眼,將裘衣脫下,鋪在地上,「來,小冰蠶,看,這裡還有好多好吃的桑葉。」
邊說九生就從乾坤袋裡抓了一大把桑葉,放在裘衣上,果然,小冰蠶兩眼放光,直著身子,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小冰蠶彷彿來到了食物的海洋,被桑葉包圍著,吃的忘乎所以,九生問一句,它答一句。
「怎麼救那些被凍住的人?」
「救不了,他們全身都凍住了,已經死了。」
九生神色黯然,宋玉摸了摸她的頭,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冰蠶王的冰蠶絲紗衣在哪裡?」
「還在織,沒織好呢。」帶著疑惑繼續問:「那你知道紗衣在哪裡嗎?」
「知道!」小冰蠶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快,小冰蠶就將九生他們帶到一個巨大的冰洞,裡面就像一個紡織廠,小冰蠶們,上躥下跳,蹦蹦跳跳,彈來彈去,像彈簧一樣,吐絲織布。
「看,跟你們說了,還在織。」小冰蠶從裘衣上跳下去,像彈簧一樣落在蠶絲上,晃來晃去,裡面的小冰蠶們看到有外人進來,嚇得躲在角落裡,豎直著身子,瑟瑟發抖。
一個老冰蠶見那位傻乎乎的小冰蠶還豎在那裡,不怕死的傻樣,它是老的跑不動。心裡一急,只好將小冰蠶給擠下去,摔落在地上,又像彈簧彈了幾下,晃晃悠悠才慢慢站穩。九生瞅著小冰蠶,它真是太可愛了。
話說這些小冰蠶和外面的完全不是一個品種的,它們都是直著身子走路的,而且好像非常膽小,「請問,有誰知道冰蠶王的冰蠶絲紗衣在哪裡?」
「就在這裡呀,你看,這不是正在織嗎?」那隻小冰蠶依舊傻乎乎地解釋道,小冰蠶們生怕它說錯話,它們的小命不保,直接把它包圍起來,不讓它再說話。
老冰蠶顫顫巍巍地開口,「大王的紗衣應該隨身攜帶著,那是它最寶貝的東西。」
宋玉見這隻老冰蠶應該知道點什麼,連忙問到:「那你們大王現在在哪裡?」
「大王老的爬不動了,只好每天待在卧房裡睡覺,但你們可別小瞧它,你們自從進到冰島來,大王就知道了,它通過感知你們的體溫就能知道你們在哪裡。」
「那你們誰可以帶我們去大王的卧房呢?」九生眼睛轉來轉去望著它們問到。
那隻傻傻的小冰蠶想自告奮勇,可被它們擋著,話都說不了,只好盤成一顆球,滾出來。
伸展開身子來,大聲道:「我帶你們去。」宋玉都快被他驚掉了下巴。
九生卻一點也不驚訝了,喜笑顏開,「好,小冰蠶,你真棒!」
兩個人跟在小冰蠶身後,感覺越走越冷,在這個冰洞里繞過一圈又一圈,就好像沒有盡頭,而且每條路都四通八達,這裡好像迷宮一樣,就算是做了標記,沒有人帶路,也很難走出去。
終於,來到一個如宮殿般恢宏的房間,雕龍冰柱,葉形冰桌冰椅,前上方有一副葉形冰床,這裡到處都是桑葉的形狀。
有一隻巨大的冰蠶正躺在冰床上睡覺,環顧四周,發現冰牆上鑲嵌一副畫,畫里是一件衣服,看起來飄飄然然,波光浮動,環繞著整個冰牆,讓堅硬的冰牆看起來柔軟如水。
「九兒,冰牆上的畫應該就是冰蠶絲紗衣。」九生聽到宋玉的話點點頭,可這該怎麼取出來呢。
一起看向小冰蠶,小冰蠶眨巴著眼,它記得大王之前舉辦「賞衣大會」時,爺爺說它不夠資格,不能去,原來「賞衣大會」,就是觀賞冰蠶絲紗衣呀!瞧他們盯著冰牆,難道紗衣在裡面?
只見小冰蠶搖搖晃晃地走到牆邊,抬頭看著冰牆裡的畫,「這個就是紗衣嗎?」
應該是吧?九生和宋玉快被小冰蠶一臉疑惑的可愛表情整得啞口無言,只顧得點頭。
卻見小冰蠶鑽進了冰牆裡,打開了一個長口,只見小冰蠶用紗衣將自己一裹,從牆裡的缺口,墜落下來,柔軟絲滑的紗衣很輕鬆得被它拉了出來。
可紗衣畢竟太長,小冰蠶已經被裹成一顆巨大的球,紗衣才取出來不到三分之一。
宋玉和九生裹著裘絨一起去幫忙。隔著裘絨取拉扯紗衣,卻也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終於將紗衣從冰牆裡全部取了出來,瞅了瞅冰床上的冰蠶王,還在打著呼嚕,睡得正香。
「小冰蠶,你快出來?我要把紗衣裝進乾坤袋了。」九生悄悄問到,看著紗衣,裡面卻沒半點兒動靜。
九生又嚇唬到:「小冰蠶,再不出來,你可要一起被裝進我的乾坤袋了!」依舊悄無聲息。
宋玉和九生同時想到,小冰蠶不會被凍死了吧!
立刻將紗衣解開,看到小冰蠶縮成一團,滾了出來。
儘管隔著裘絨,九生和宋玉早已凍得瑟瑟發抖,牙齒髮顫,手腳已經凍得麻木。
「小冰蠶!」九生看到一動不動的小冰蠶,感覺它已經凍僵了,傷心地撿起它。
「小冰蠶,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宋玉見九生如此自責,安慰道:「九兒,這不是你的錯。」
看著凍僵的小冰蠶,眼淚順著九生的臉頰流下來,滴落在小冰蠶身上。
「啊,好燙,好燙,燙死我了……」可愛的聲音再次響起。
忽然,小冰蠶跳了起來,在九生手心胡亂地跳來跳去。
二人驚喜地看著,忘記了說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太好了,小冰蠶,你沒死。」九生開心地就要去親它,幸好,宋玉眼疾手快。九生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親到一隻大手。
「喂,你幹嘛?」九生撥開宋玉的手,生氣道,
宋玉一臉委屈地看著她,「要不是我反應快,你的嘴巴就要成冰塊兒,不謝我就算了,還對我這副表情。」
九生眨了眨眼,瞅著活蹦亂跳的小冰蠶,她差點忘了這回事兒了,「哦,那謝謝你了。」
小冰蠶還傻乎乎地看著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忽然,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道:「大……王……」
宋玉立刻反應過來,「九生快,將紗衣裝起來。」
離開裘衣,果然感覺到了這裡的寒氣逼人,抽出長劍,想斬斷襲來的蠶絲,碰到蠶絲的那一刻,劍身結冰,且將迅速吞噬宋玉的手,幸好,及時扔掉了長劍。
另一邊,小冰蠶跳上九生肩膀,九生且打開乾坤袋,默念咒語,冰蠶絲紗衣,如水般柔滑飛進乾坤袋。
此刻,宋玉手腳已然失去知覺,險險躲過幾擊。幾屢蠶絲奔向紗衣,九生眼見紗衣就要被搶走,隔著裘絨去拽,卻沒想到冰蠶王的力量驚人,根本毫無作用。
取出乾坤袋裡的一把銀針,向冰蠶王襲去,銀針還未近身,就變成了冰錐,掉落在地。
九生繼續取出銀鞕,迅速抽向冰蠶王,銀鞕上有倒鉤,倒鉤扎到了冰蠶王,但也隨即結冰炸裂,碎冰像刀片一樣四處飛濺。
宋玉飛身攬過九生,用衣袖擋掉碎冰,卻還是有幾片扎入身體。
冰蠶王被九生擊中,受了傷疼得鬆了口,紗衣繼續飛入乾坤袋。
「宋玉,你受傷了!」九生看到宋玉身上有好幾處傷,臉色蒼白。
九生脫下裘絨,打算給宋玉披上。「不用,九兒。」九生不顧他阻止。
同時紗衣已經裝進乾坤袋。
「小心,九兒。」宋玉拉住九生的手,同時,九生快速拿起乾坤袋。
一個旋身,二人安穩落地,九生扶著宋玉奔向門口。
就在這時,冰蠶王又吐了一口蠶絲,打中宋玉,裘絨立刻結冰,且迅速蔓延。
眼見宋玉就要結冰,九生迅速將裘衣解開,推開宋玉,同時取出乾坤袋裡的紅綾,圈住已成冰塊的裘絨,甩向冰蠶王。
冰蠶王口吐蠶絲,粘住裘絨,將其扔向冰牆,摔碎。趁著這個空檔,九生扶起宋玉,逃離。
一路狂奔,宋玉忽然聽到背後沙沙作響,向後一看,大量蠶絲向他們襲來,拉起九生逃向左邊一條路。
一股蠶絲分成兩股,一股直直向前衝去,一股繼續緊追不放,為了躲避蠶絲,他們左拐右拐,早已不知自己此刻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