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血離之境(一)
「靈兒,你在音極之境夢到了什麼呢。」魚墨突然問陌靈。
「我夢到了莫雲在桃樹下面彈著伏羲琴。」陌靈輕輕一笑,好似在回味著一樣。
「靈兒,這的確是真實存在的,雖然我並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記起來的。」魚墨淡淡一笑,笑中卻含著幾許凄楚,他凝視著陌靈的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靈兒,你知道嗎,如果當初你不把我送走,如果當初我沒有聽你的話,也話你會很幸福的吧,我知道你不會接受我,但是我只是希望你幸福,只要你幸福,即便我是一無所有,我也快樂。
「弟弟,你在想什麼?」魚影拍了拍發獃的魚墨。
「沒有,沒有想什麼。」魚墨馬上回答,可能回答地太急了,竟口吃了。
「你喜歡陌靈?」魚影問。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註定不屬於我。」
「能再見到你,真好。」
「沒想到當初救我也有你一份。」
「你沒事就好,我真是太開心了。」
「哥哥,你知不知道九鰭一族已經滅絕了?」魚墨淡淡地一說。
「滅了,終於滅了?滅得好,沒想到我的誓言老天還真聽到了。」魚影笑著說,一點也不難過。
「那個,你們長得還真像?呵呵,我都快分不清誰是誰了?什麼墨呀影呀的,都是黑的不是?」
「鳳九幽,你欠教訓是不?」魚墨很不高興地說。
「你肯定是魚墨,不過你可是打不過我哦。」鳳九幽不知死活地說。
「這個,我弟弟脾氣不太好,所以你不要跟他計較。」魚影倒是很和氣地說。
「他脾氣不好,我脾氣更壞,我也不記得了嗎,誰讓他長得跟你一模一樣,我說我怎麼會喜歡他,不對,我是男人,我怎麼可能喜歡你?」
「我說,現在你們可以先回去了吧,鳳九幽,反正你要找的人不是我。」魚墨淡淡地道。
「弟弟,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以前我沒有保護好你,這樣的錯誤我不想犯第二次。」魚影狹長的鳳目里閃耀著堅定的光芒。
「魚影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鳳九幽看到魚墨著急,心裡就開心,魚影默,這女人是什麼惡趣味呀,可是自己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魚墨真心不想讓他們去冒險的,可是他們決心已下,也知道沒有那麼容易放棄,也罷,現在至少鳳九幽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不在纏著自己了。
「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再往前面走半盞茶的時間,就是血海,血離之境。」
進入血離之境前,魚墨站住了,他想調整一下心態,第一次面對的時候是傷心怨恨,第二次面對的時候是悲痛欲絕,如今是第三次,他又要重溫那一幕,永生永世都不想再想起地那一幕。
「魚墨,你怎麼啦,是不是不舒服?」陌靈見魚墨神色有異,關切地問。
「沒事,前面就是血離之境了,記住,無論發生了什麼,都要告訴自己,那不是真的,只有這樣,你們才能從幻境里醒來。」魚墨又叮囑了一遍。
「魚墨,又要讓你再受一次苦。」陌靈輕輕一笑,她心裡也知道,魚墨已經經歷過一回,如今再重溫惡夢,那是多麼殘忍的事情,雖然不知道他的夢境是什麼,但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我沒事。」魚墨千言萬語,只化作這平平淡淡的三個字,他眼前的這個美麗艷絕的女子,只要是為了你,再苦的苦也不是苦,再痛的痛也不是痛了,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我知道你不愛我,只是關心我,但我會愛著你,守護你,直到永遠。
萬千春色,都抵不過你的一笑,為了你的笑,哪怕我傾盡所有,我也無悔。
想罷便牽著陌靈的手一起進入了血離之境,其它三人也先後進去了。
血離之境,一片血海,再往前走,他們便分散開來了,原本的血紅漸漸淡去······
魚墨來到了小時候住的那個小茅屋裡,那個小茅屋雖然簡陋,卻承載了他所有的童年記記,在他的記憶里,只有自己的娘親和自己相依為命,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人都那麼痛恨自己和娘親,他們罵自己是野種,他不明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他便去問娘親,結果娘親一聽就哭了,以後他再也不敢問,別人再說他,他就繞著走,大家都知道他很軟弱,誰都可以欺負他,其實他的法術很好,有時他會還手,但娘親卻遭到更嚴厲的報復,於是,他怕娘親受欺負,所以能忍就忍了,真到有一天,
那是一個下狂風暴雨的晚上,魚墨睡著了,他聽到娘親房間里不聲音,於是便起來查看,那一幕他永遠也忘不了,他的娘親,是九鰭一族最美麗的女人,而自己和娘親淪落到這樣的境地,竟然是因為那個可惡的巫師心如蛇蠍,可大家卻把他當成了命運之神,對他的預言深信不疑,其中也包括族長,他在族長面前進饞言,說自己和娘親是一個災星,讓族長流放了娘親才能免除厄運。而自己和娘親流放之後,那個巫師卻多次威脅母親,母親並不理會他,他卻對母親百般刁難,可能對母親的耐心用盡了,所以他趁著雨夜,又想讓娘親屈服於他。
「吟雪,你是最美麗的女人,我是最尊貴的上神,只要你答應我,你就再也不用受這樣的罪了。」
「我現在的想法和以前是一樣,以後也不會改變。」吟雪沒有什麼反應。
「你別以為我不捨得動你,如果你再不識好歹,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巫師惡狠狠地說。
「魚浮,有些話,我真的不想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姐姐是怎麼死的嗎?你逼死了我姐姐還不夠,還毀了我,我們雪家如何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對我們,我都這樣了,你還不願意放過我,你想讓我答應你,你做夢,我情願死,也願意和你這種骯髒的人在一起,我姐姐哪裡對不起你,你讓她這樣慘死。」雪吟也很憤怒,她忘不了,姐姐是如何死於非命的。
「你們兩姐妹都是那麼不識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她好好勸你從了我,她根本就不會死,我還會好好待她的,可是她卻幫你嫁給族長,可他那個愚蠢的男人,我隨便說幾句話,他就信了,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不覺得很可憐嗎?」魚浮冷冷一笑。
「我可憐,你更可憐吧,為了一份根本就不屬於你的感情,你看看你都變成什麼樣子了,簡直是禽獸不如,我再可憐也不用你來關心,你走吧,我不想再到你。」
雪吟終究是溫柔的性子,再狠也狠不到哪裡去,這也讓魚浮以為可以吃定她,究有一天雪吟會屈服在自己腳下,可是過了那麼久,雪吟一點順從的意思也沒有,情願受苦受嘲諷,也沒對他低頭過一回。
「你以為你封印自己,我就不能解開嗎?」魚浮冷笑道。
「如果可以,你就儘管試試。」突然,雪吟看到了魚墨,她暗暗施了法術,將魚墨困住隱身,本來她還想讓他離開,可是她靈力為足,註定魚墨要親眼目睹這血腥殘忍地一幕了。
魚浮果然還是不放過她,自從自己被流放,她為了保護自己,她在自己身上施了禁術——清離,所以魚浮對她無可奈何。
魚浮的面目變得猙獰,將雪吟擊倒在地,露出了九鰭原形,並殘忍地把她的全身的經脈和骨頭全部剔出來。
魚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娘親被抽經,剔骨,九鰭一族的要是經被抽了,靈力全無,要是被剔骨了,就變成了廢人,連站也站不住了。
魚墨看到娘親對自己慘淡一笑:「墨兒,好好活下去。」
然後,魚墨就看見娘親全身都破裂開來,血漸漸地溢了出來,越溢越多。
「雪吟,怎麼會這樣?你怎麼了?」魚浮慌了神。
雪吟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一笑,那笑顏里,有無奈,絕望,解脫,還有一絲擔心和牽挂。
「該死,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魚浮不斷試用法術來給她止血,可是一切都是徒勞。
血染紅了雪吟的身體,變得刺眼,炫目,紅紅的血最後化成了一灘血水。
原來娘親給自己施了兩個禁術,清離和血影。
魚墨感覺自己全身是血,到處都是血紅血紅的,心中卻悲痛萬分。
娘親一生都與人為善,為什麼會受到這們的懲罰,為什麼?
不,不,這是以前的事了,以前的事——
「魚墨,你真是沒用,你連你的娘親都保護不了,你活著還有什麼用!你還不如死了算了——」好像有一個聲音在怒斥著魚墨。
「墨兒,娘好累,娘真的好痛,墨兒,你過來陪陪娘親好不好?」
「娘——」
不,不對,這是血離之境,不是真的,娘親,我不能去,對不起,對不起,靈兒還在等著我,對,靈兒,靈兒,為了靈兒,我一定要走出去,一定要出去。
魚墨全身冒汗,終於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