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歸藏、分炎
待在小千世界之中，數日不見陽光，楊晨和楚懷玉面對此正午烈日不禁閉上眼睛，面對眼前這神秘莫測的萬法長老也不敢運起靈識，只是待雙目睜開之後方才望去。
光天化日，周圍一切都已無所遁藏。兩人抬頭望去，只見此時桌前正端坐一黃面老者，斜眉入鬢，嘴角微微上揚，一雙褐色雙眸正緊盯著兩人，其中似包含萬千韻味，令人捉摸不透。
楊晨一驚之下，不禁心頭大震。
「這老者坐在離我們不過幾米遠的距離，我和小玉子站了這麼久竟然都未曾發覺，其修為，真的是可怕啊！」
楚懷玉也是臉色大變，心頭駭然。
「他……應該就是萬法長老無疑，可是不知其在暗中窺探我們有何目的？而且其目光之中，似是隱隱有敵意，難道那事情他已經盡數知曉？」
兩人心下忐忑惶恐，不過那萬法長老似是沒有見到一般，只是又端起桌上的茶杯，微抿一口，徐徐說道：「數十年來，公會學生之中貌似再也沒有人能夠入得三霄世界中，啟用這赤龍鼎了！」
楚懷玉不知他此言何意，便試探說道：「長老所藏博古通今，貫絕天下，讓我二人大開眼界，我們也只是因星魂值不足才貿然向長老借用赤龍鼎，我和楊晨在此拜謝了！」
「呃……哈哈！」萬法長老聞言神情一怔，轉而一笑，道：「有趣！有趣！你便是那楚世寧的兒子吧？」
楚懷玉微訝：「長老認識家父？」
「呵呵，可以算是認識，我在你很小的時候便見過一次。」
萬法長老仍舊是一副慈祥面貌，楚懷玉見狀不禁戒備大減，只是心中仍有疑惑：「為何從來沒有聽父親提起過他？而且……父親他或許因為血獄鎮靈的緣故，修為薄弱，為何能結識公會的長老？」
「長老口中稱見過一次，看來來往並不是特別頻繁，估計也只是其雲遊途中偶然得見吧！」
萬法長老見楚懷玉低眉沉思，便轉頭望向楊晨，細細打量，雙眸之中似有笑意。
「你……也是來自於武陽城么？」
楊晨丈二摸不著頭腦，但總覺得眼前老者渾身如罩迷霧，不論是其驚人修為，還是其模糊態度，都是令人微感彆扭。
「回長老，是的。」
「可你好像不是那四大家族的人，而且據我所知，武陽城中大族之中也沒有楊姓人家吧？」
聽其語氣之中似有詢問，更是質疑，楊晨不禁後背涔涔冷汗，自己雖也不知道這過往身世之中包含何種秘密，但是隱約之中總感覺，萬一泄露，並將給自己帶來殺生之禍。
他當下雙目一轉，心下已有計量：「回長老，我出身一小門小戶，我父母上山打獵之時被靈獸所殺，後來任族憐我孤苦便收我為弟子，但是身體姓名都是父母所給，不敢忘本，便一直姓楊。」
萬法長老頜首點頭，突然哈哈一笑，道：「心中一時好奇，便打探些陳年舊事，兩位不要見怪。」
「不敢！」
「兩位於三霄世界中立赤龍鼎煉器，可有收穫？」
「回長老，三霄赤龍鼎世之寶物，五靈盡蘊，萬法皆藏，我們使用兌換的材料，歷經多日，總算煉得一刀一劍，只可惜比不上長老庫中所藏之稀世靈器。」
萬法長老聞言撫掌捏須，微笑道：「可否借來一觀？」
楊晨和楚懷玉又是一震，兩人所煉之器皆是用育靈山盜來的天級雲晶石製成，尋常人等或許看不出，但是萬法長老浸淫靈器之道，肯定一眼便知，那時……
可是，長老此言既出，如果自己推三阻四的話，豈不是更加欲蓋彌彰？
當下楚懷玉躊躇片刻，他知道兩人煉得的靈器雖然都屬於驚世之物，但是相比較之下還是自己的紫色靈劍威力略低，楊晨的那把黑刀古怪之極，若是被長老看出其中端倪，恐怕不好辯駁。
他指尖輕彈，房間之中便是驟然光華大作，在一陣靈動之音中，一柄紫色輕盈寶劍騰空而出，楚懷玉握在手中，不敢催動一分靈力，儘力掩其鋒芒。
可猶是如此，站在一邊的焱師兄還是面露震驚之色，更有貪婪之意，兩人以為他是訝異於那點材料如何煉出這等高階靈器，哪知他實際早已知曉雲晶石一事，但是楚懷玉手中的靈劍逸散出的絲絲氣芒仍然讓他始料未及。
萬法長老卻是面不改色，只是口中稱讚不已：「好劍！此劍氣沖霄庭，威而不震，鋒而不怒，實在是一柄好劍！」
楊晨在一旁也是膽戰心驚，心下思附：「小玉子這劍若是再不收起來，恐怕就要露餡了，反正我這柄黑刀十分古怪，不如試上一試，或許長老也看不出其中門道。」
想罷，他上前一步，拿出怪刀，急切道：「長老，還請品鑒一下我的靈器。」
趁此時機，楚懷玉趕緊收劍於須彌之戒中，藏形納靈，萬法長老調轉過頭來，凝視楊晨手中靈器，沉吟不已。
身後的焱師兄此時卻是面目抖動，將要笑出聲來，心中暗道：「這是什麼？也能算作靈器么？黑黝黝的，醜陋不堪，他是怎麼用天級雲晶石煉出這樣的東西的？」
「這……」萬法長老凝視黑刀，撫須微吟，半晌才道：「此刀斂氣沉鋒，不著於形，也算是……一把難得的好刀！」
看到長老微露為難之色，勉力說出此言，兩人心中都是大舒一口氣。
「多謝長老品鑒！如果可以的話，請長老給我們倆的靈器賜名吧！」
萬法長老聞言品了一口香茗，欣然道：「既然你們兩位在三霄世界中待了十天，那所煉之器便以十日為名吧。」
「十日……」
「既如此，我的便叫十日分炎劍吧！」楚懷玉躬身拜謝。
楊晨暗道：估計長老看我這把刀外形不堪，威力全無，所以才只說一個十日，當初小玉子說我此刀萬法歸藏……
當下他也朝萬法長老行禮道：「我的便叫十日歸藏刀！」
楊晨和楚懷玉又向其請教片刻，便離開萬靈殿，此次兩人得遇地階靈器，心下都是歡喜異常。
兩人走後，焱師兄便按捺不住，恨恨道：「這兩小子一唱一和，一升一揚，心機十分深沉，長老為何不將其拿下獻給殿主，也好早日回歸靈界。」
「莫急！快了……」萬法長老執杯在手，望向天空，沉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