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賤骨頭

「原來是你，想不到你是市**的人。」陸陽平靜的回應趙磊，「我說保那位老先生無礙就會保他平安度過昨晚。我很願意接受你的邀請，只是現在恐怕——」

陸陽無奈攤手，一時不知該如何和趙磊解釋關於自己在這個大廳里發生的事。

趙磊眉頭一鎖，環視四周的諸位領導。

在學院門口當雨老得知自己是來找一個叫陸陽的同學時，雨老已經將這多媒體室發生的事大致告知了趙磊。

只是，這裡是深城大學，象牙塔內。一個**官員要在這場合插手教育單位內部的管理事務，雖然有效，但好說不好聽。

這個，有些棘手。

不過，趙磊畢竟侵淫官場多年，略做思考，「哦，沒事，學生畢業在即嘛，有些冗繁的事，很正常。深大是咱們海省名牌高校，管理方式素來以務實高效、高瞻遠矚著稱，有事，您就先忙，我在一邊等著就是。」

說完，對幾位學院領導說道：「我借貴地稍做休息下，你們按照既定程序開展工作即可！可好？」

然後，兀自轉身到台下找座位坐了下來。

康偉有些慌神啦，急忙和其他四位領導簡單商議后，快步來到雨老跟前：「雨老，您老看——？」

畢竟雨老是省教育廳的人，雖不是實權人物，但畢竟一個系統，又是上級直管單位。

「這事，你們別問我，你們這裡面的道道，我不懂！」

雨老一句話撇的乾乾淨淨，稍頓後繼續：「不過，我提醒你，趙秘書說的朱老，就是陸陽救的那位，是位開國元勛！」

「開國元勛？」

康偉看了眼陳濤，倒吸一口涼氣。

「成主任，你有什麼高見？」

廣告藝術系主任成楨尷尬笑笑：「我聽你們的。」

「我早說嘛，小孩子打架的事，只要不過分，咱們做領導的，由他們去，現在鬧成這樣，真是，老李你說呢？」姜艷有些不忿說道。

「老話說的好，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看來這話啊，放在今天照樣不過時！」李樂林不疼不癢說了句。

「好了好了，都這個地步了。該我檢討的我會檢討，行了吧。關鍵是眼下，這已經不是校內的事了，弄不好，這可是直達——」康偉手指往天花板上指了指，就差說出「天庭」兩個字了。

「這件事說白了，事件的起因可以是陸陽，也可以是肖董事長，就看是怎麼說，是誰說啦！」又是姜艷發言。

陳濤瞪了姜艷一眼，心中腹誹：「就你聰明。要是讓你知道，這件事從頭開始就是肖董事長針對陸陽的，你還不上天啊！」

「成主任，眼下的形式，我想，咱們必須要統一認識，拿出一個共進退的意見出來了。你說呢？」陳濤對成楨說話，眼睛卻看的是康偉。

「是啊是啊，我同意你的說法。康副院長呢？」

「我也同意！」

很快，康偉、陳濤、成楨經過簡單眼神交流達成了一致意見，至於達成了什麼意見，姜艷、李樂林都不清楚，還在期待這討論出個一二三呢。

但是三人就是已經達成一致意見，只是這意見不怎麼見得光亮。

原來在昨晚上康偉三人同時接到肖勁山董事長的電話，要求今天的論文答辯，務必還要將陸陽拿下。作為陸陽的系主任，陳濤甚至得到肖勁山示意，今年學院的肄業名單上必須要有陸陽一個名額。

雖然不知道肖勁山為何如此針對陸陽，一個小小的學生，但是無疑順著肖勁山的意，會有不斷的好處等在前方，誰會為了一個窮學生得罪行業的商業大佬！

現在的形勢，看來肖勁山的意，誰也不會順，也不敢再去順了。康偉三人臨陣反水，必然要定下攻守同盟。

康偉悄然來到肖勁山的身邊，對其做了個擺手的動作。

「肖董事長，恐怕今天陸陽的事，還得是請您大人大量，被跟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您看，陸陽和肖童還是同學，人一輩子能有幾個同學呢，這是緣分，你說是不？」

「就是不看我們老師面子、梁董事長的面子，肖童的面子，這『緣分』二字的面子您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康偉東拉西扯，卯足了勁，就差拿那位市**辦公廳秘書長的面子說事了。目的就一個，今天肖勁山你不讓步也得讓步。

梁宏站在肖勁山身邊，悠閑的點上一根煙，獨自抽了起來。

「爸爸，今天我回家給您做您最愛吃的紅燜肘子！」

雨卉拉住雨鐘的胳膊，獻媚笑道。顯然，雨卉對雨鍾去而復返，成功改變事件的走向大加讚賞。

「肖董事長，肖童的路還很長，沒必要在這些事上糾結。雖然我們不明白您的用意，但是，你是一方商業大佬，什麼時候深城傳媒行業都是您的天下，您大可不必惹下為了不必要的麻煩。」

陳濤也小聲的對肖勁山分析利弊。

「好，各位領導都如此說了，我肖某人要再堅持，就顯的我不近人情了！」肖勁山抿唇思忖良久，終於開口。

大廳的前台上，此刻一共幾個方位，分別站著不同的人群。

學院領導是一群共五人，康偉、陳濤、成楨以及姜艷和李樂林。只是五人中，前三人更活躍些，此時三人正和肖勁山私語。

肖勁山和梁宏兩位大佬本是要同行離開，所以一直站在一起。

雨老、雨卉此時和陸陽、梁惠妍站在一起，密切關注這台上的動向。

只是，陸陽可能關注到的動向細節明顯的要多於其他三位。這些細節包括了康偉、陳濤、成楨三人的攻守同盟，以及他們三人此刻和肖勁山私語的內容，陸陽竟也聽的清楚。

這三人話里話外的意思明顯是和肖勁山達成了某種協議，並且是針對自己的。

「告訴你，今天的論文答辯你別想通過，就連畢業證，你，也別想拿！」

這是肖童的原話，難道肖勁山操縱了三位領導老師？

「陸陽，今天你知道當著眾多老師同學的面，給肖童鞠躬道歉，並誠心悔過，你打肖童的事，我就不再追究！」肖勁山走到台中間，當眾宣布：「陸陽是個人才，先前我講了，陸陽畢業後到三A傳媒工作的事，現在依然作數！」

肖勁山充分向大家展示了他寬宏大量和適才善任的美德。

「爸，我不同意！」得到消息的肖童突然從門外飛快闖進來，高聲對肖勁山喊道：「陸陽他當眾打了我兩個耳光，別說鞠躬，就是跪下道歉，也沒用。還想來我們三A上班，做夢！」

肖勁山的臉僵成了死人臉。這死小子剛才去哪了，完全還沒搞清楚狀況嘛。

看了眼坐在台下的趙磊，肖勁山將肖童拉到身後站定，繼續講道：「小孩子打架，氣頭上呢。見笑見笑了。我剛說的話是有效的！」說完，對著陸陽揚手。

「陸陽，你過來吧，道個歉，什麼事就沒有了。」

「我會道歉，但先道歉，不應該是我。而是他！」陸陽上前指著肖童，「給我道歉，給我媽媽道歉！否則——」

「否則，否則什麼，你個跑江湖的騙子，你老爹是騙子，你是小騙子，還是個吃軟飯的小騙子。要我道歉，沒門。」肖童氣急，

「否則我再打到你道歉為止！」

肖童怒沖腦門，暴跳怒吼著：「陸陽，你想通過論文答辯，拿到畢業證？告訴你，省省吧，你這樣的，一輩子都別想畢業！」

「是嗎，那麼我想知道，你怎麼知道我一輩子都通過不了論文答辯，畢不了業呢？」

「你怎麼會如此的篤定，或者你和你背後的勢力左右得了咱們學院的老師？」

「還是你會法術，給咱們在座的幾位評審老師，施了法術？」

「我們學院的老師又不吃你們家的喝你們家的，會聽你的話，讓我畢不了業？」

一連串的逼問，不待肖童回答，步步緊追。

「我——我就是——」肖童情急下被問住了。

「爸，我不管，陸陽他必須死，我要他死！你說過的你已經安排——」肖童發瘋一樣，對著肖勁山咆哮吼道。

「啪」

肖勁山一巴掌打了過去，肖童的嘶吼戛然而止，失去的理智重新回到了頭腦中。

「去道歉！」

肖童不動。

「我說去給陸陽道歉！」

肖童挪動身子，來到陸陽跟前：「對不起，我給你道歉，給你的媽媽道歉，對不起！」

「看你道歉這麼誠懇，我也給你道歉，對不起了，賤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