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爹的夢想
下午，廣播傳媒學院的論文答辯會在多媒體廳繼續進行。
毫無疑問，陸陽順利的通過論文評審小組的評審。
在評委提問環節結束時，康偉甚至暗示陸陽，放寬心，畢業證很快就可以頒發到手。
新聞系主任姜艷則是熱情的表達了對陸陽的關注之心，對陸陽以後的光明就業之路充滿信心，希望陸陽有空可以去家裡吃飯。
相比之下作為陸陽所在系的領導陳濤反而表現的稍微冷淡。
成楨和李樂林則是微笑不語，喜惡不明。
「這下好了，我終於成功的帶出了第一個學生。這將是我導師生涯中的第一步。」
陸陽剛結束答辯下來，雨卉就大發感慨。
「怎麼樣，愛徒，晚上去哪咱們慶祝下？」
「還是算了吧，我這段時間準備答辯的事，太辛苦了，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陸陽當即拒絕了雨卉的提議。
「嘖，誰信！是佳人有約吧！」
雨卉似有所指的看向一邊的梁惠妍。
「雨老師，你就不要打趣我們啦！」
梁惠妍兩腮嫣紅，心中卻對這個雨老師上千聲感謝。
「哪有，老師，我這段時間是真的累的不行了。咱們定在明天晚上，怎麼樣？」
「——」
「那好吧，雨老師，咱們就定在明天晚上好了。」
梁惠妍看到雨卉還要再爭執，搶先說道。
陸陽感激的看向梁惠妍，兩人達成默契皆微笑不語，暖心的場面讓雨卉大呼：「蕙妍，你就慣著他吧！」
「明天必須是你請客啊！我先走了。」
雨卉拿起自己的挎包，邁步向外走去。
「蕙妍，謝謝你！我——」
「什麼也不要說，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的。」
陸陽無語，四年了，面對梁惠妍竟然第一次有了些愧疚感。
這在以前，面對同學間的流言，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也許是從前一直有「學生以學業為主」做冠冕理由，自己可以肆意揮霍這個女孩對自己的好。
也許是現在即將褪去學生這一身份，男女之情再也沒有堂皇的外殼禁錮，陸陽將再不能躲在外殼內，終於到了必須要直面這個女孩的時候，而實際上，就在上午，這個女孩已經當眾跨出了那一步。
再或許是，今天南凰鶯的緣故——。
陸陽心意煩亂，眼神飄忽躲閃。
「陸陽，你怎麼啦？」
「我沒事，倒是你，上午的事，你爸爸沒有為難你吧！」
陸陽關心問道。
上午梁惠妍可是當眾頂撞了梁宏的，再寵愛孩子的家長，恐怕面子上也過不去。
「我——爸爸並沒有責備我。你放心吧。上午——上午我說的話，是我這些年一直埋在心底的話，你不要有壓力，無論什麼樣的結果，我都可以——接受的。」
梁惠妍幾乎是哽咽著，斷斷續續說完這段話。
女孩的心是敏感的，如果說上午她的內心還有保有一份僥倖，下午在病房看到南凰鶯后，梁惠妍幾乎已經斷定自己沒有希望了，儘管她不願意承認。
「蕙妍，我——」
「陸陽，你不要說，我怕，你說出來，我們就再回不去了——」
梁惠妍扭頭跑開。
是啊，有些話，還是不要說出來，一旦說出，就連虛偽搪塞的外衣也不會存在，那樣，就真的回不去了。
看著梁惠妍跑開的背影，陸陽感慨，這樣的女孩子，要是老媽選定發給自己的，有多好！
冥冥自有天定，可能嗎？
「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
手機的鈴聲響起，是老爹的電話。
陸陽沒有理會，直到找到一個僻靜的所在，才接通電話，這已經是老爹打的第四通了。
「喂，老爹！」
「小子，興緻怎麼不高呢！說好給我回電話的，怎麼不會啊。」
「呵呵——怎麼樣？對你老媽發過來的媳婦，可還滿意？」
「呵呵——老爹，那我問你，你覺的我老媽會給我發送過來個什麼樣的媳婦呢？」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
「我就知道，你是這反應。」
「老頭子，你從來不給我講我媽的事情。我從小就知道，你身上有古怪，你經歷過的估計更古怪。你不讓我問的，我從來也不問，可是今天，你必須給我答案。」
陸陽知道，到了該和老爹認真的談談一些事情的時候了。
半天，電話那頭：「好，你問吧，我盡量說給你。」
「為什麼我沒有媽媽？為什麼我從小就要吃那些苦湯藥？為什麼我們要四處奔波，不能安居樂業？為什麼我不可以交朋友？為什麼——」
一大堆的為什麼。
從小到大，太多的為什麼，已將多到，陸陽有些麻木，麻木到只能記住這幾個為什麼了。
又是一陣沉默，電話那頭終於出聲：「第一個為什麼，你媽媽是另一個世界的人。第二個為什麼，你從小身體弱，並且身上有東西，需要用特殊方劑的湯藥來固本培元，壯氣補體同時，壓制那東西。第三為什麼，我們需要躲避一些可能危害你的，怎麼說，仇敵。第四個為什麼，你交朋友，只會害了他們。」
四個答案，四個簡單的回答。
蘊藏的信息量讓陸陽的腦子有些宕機的感覺。
「現在好了，你長大了，你老媽給你發了老婆來。所有的問題可以解決了。」
「那我不用再吃那湯藥，可以交朋友了？那你說的仇敵呢。」
「是的，不用再遵循以前的生活方式了。至於你的仇敵嗎，也不用躲了，因為她們會主動找上你的。」
「——」
陸陽被老爹說的就要吐血。
「那不是比以前的生活更刺激！」
「小子，你不平凡的身世註定了你的生活就是不平凡的。這是註定了的。」
「有些事情，是你必須去承受。我從小就讓你保持低調，為什麼？你的身體是天靈之體，按時下的說法，你在思維、力量、速度上的潛能遠遠高於常人。還記得你小時候，跟同齡小孩子比賽掰手腕，你控制不當，把人家手腕差點掰斷。你自己說，這樣的你，能平安的長大，融入這個社會嗎！」
老爹的話，讓陸陽沉思。
「最後一個問題，老爹你也是那個世界的人嗎？」
「哈哈——世界有世界的規則。我倒是希望是，可惜我只能在這個世界，做你一個便宜老爹罷了！所幸你媽離開時，留下了大量她那世界的草藥方子，不然，你以為這些年，我光憑跑江湖能有本事把你養這麼大！」
老爹說的這倒是實話，每年老爹和自己兩個人的草藥費用基本都保持在五位數。如果老爹想其他人那樣打工，估計他自己不累死，也得把兩個人餓死。
「好吧，暫時沒問題了，我掛了。」
陸陽想先結束通話，好好消化一下剛接收的信息。
「等等，你問完了，我的問題呢？」
陸陽白眼一翻，沒好氣說道：「你問！」
「我那兒媳婦，性格怎麼樣，漂亮嗎？能不能達到我的標準？」
「我這麼給你說。你這兒媳婦，剛來就差點沒把我打死，長的不賴，但是天生尖酸苦瓜臉。能不能達到你的標準嗎，你參考前兩條吧。」
「哦，這樣啊！那我先掛了啊，本想和你們搬到一起，享享清福呢！」
電話那頭最後的牢騷，陸陽聽的是一清二楚。
這個老爹，從陸陽小時候，就夢想著有一天，陸陽找個知書達理、賢清惠質的兒媳婦，一起孝順他，他呢，沒事下棋看報，含飴弄孫，其樂融融！
可現在？
南凰鶯那樣子的，老爹要是真敢來，陸陽想想都替他捏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