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朱老死了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

陸陽在房間里一直沒有動靜。

房門外，龐師急的是團團轉，要不是小趙攔著，恨不得馬上將陸陽提溜出來。

一個小時里，陸陽共在朱老的身體上下行針108處，對應人體108生死大穴。其中三十六死穴各加一副針，共72針每隔十分鐘分鐘，各穴逐次醒針一次。

此刻所有扎針處，都有黃豆般大小的烏黑血跡涔出。而朱老隨著三次醒針，呼吸逐漸變的均勻有序，面色也由蒼白變的有了些許血色。

總算是穩定住了病情！

陸陽擦把額頭的汗水。準備對最後一處大穴行針。這處大穴就是人體的關鍵部位——心脈。

朱老心脈大穴已經基本完全堵塞，靠著長期葯補，壯實體內血氣，才勉強維持最後一絲穴脈空隙，但是凡事有利有弊，大補的血氣在離心脈遠端的地方由於運行速度變慢，又會造成身體遠心端的穴脈逐漸滯澀、堵塞。然後又得繼續加大葯補劑量，形成了一個體內的惡性循環。

這也是朱老為何這些年不斷變換補藥，用的補藥越發的名貴，藥量也越發的增大，但是每次都只能讓身體精神變好持續一段時間，就又惡化了的緣故。

心脈大穴需要施九針，每針兩分鐘鍾醒針一次，直到完全將穴內堵塞鬆動，此次施針才算完成。

這九針需要一氣呵成，中間不得停斷，否則極有可能造成心脈受損，前功盡棄，朱老的性命恐怕馬上就會不保。

時間一分一秒艱難向前，朱老的臉上時而皮膚抽動，時而眉頭緊鎖。

隨著第九針醒針完成，「起！」陸陽一聲斷喝，同時將心脈上的九根銀針拔出。

朱老猛然間翻身坐起，瞪大了雙眼，「嘔」，張嘴噴出滿口黑血，烏黑的惡臭噴的一身滿床，污穢不堪。

聽到動靜的小趙，第一個推開房門衝進來，被房間的景象嚇住。

龐師和夥計也緊隨進入房間，看到眼前景象，龐師快步來到床前，拉起朱老的手臂開始搭脈，不過兩三秒的時間龐師的臉色大變，轉頭看向陸陽：「你......你不是要保朱老的命嗎，你就是這樣保的？」

「少見多怪，虧你也是中醫，朱老吐出的是鬱積的黑血，你沒看到啊！有本事，你能把這淤血排出來？」陸陽針鋒相對。

「那這朱老的脈象如此微弱，你怎麼說？」龐師起身面向小趙說道：「小趙，我建議，現在立即送市中心醫院搶救，否則人馬上就會沒了！」

小趙沒有說話，顯然也是沒了頭緒，扭頭看向陸陽。

「我要是扎你渾身上下36死穴，你也得昏過去一段時間！」陸陽沒好氣的找張椅子坐下，找條毛巾擦著額頭的汗水。

「好，那我們就等！」龐師跺跺腳索性也找個椅子回身坐下。

又過去近一個小時。

龐師再次為朱老把脈，這次時間更短，手剛放在朱老的腕上，臉上一僵：「死了？」

死了！

朱老就這麼死了！帶著一身的污穢血跡！

「你找死！」小趙爆喝一聲，衝過來卡著陸陽的脖子頂在牆上。

此刻小趙已經失去了理智，他要親手掐死陸陽。

「你瘋啦！」陸陽覺察到這個男人的瘋狂。

來不及多想，雙臂猛拉，硬是將小趙的手臂拉開，然後一腳將他向外蹬將出去。

小趙的身體，在遠處房間的角落應聲而落，晃悠掙扎著好不容易才站起來，顯然是摔懵了。

「你這個殺人兇手！」小趙口裡嘟噥著，目光殺人般的盯著陸陽。

剛想要往前卻又停住腳步，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放在耳邊，簡單的通話過後抱起床上的朱老，就要出門。

「哎，我說，你們怎麼這麼沒有耐心呢，朱老真的沒有事了，這只是假死現象，是身體的自我保護反應！」看到小趙抱著朱老要走，陸陽追喊道：「你可千萬別當他死了啊！」

「還想走？現在開始你哪也不能去，你是殺人兇手。」龐師和藥店夥計攔住陸陽。

開玩笑，在藥店里弄出了人命就想一走了之，那聖醫堂的聲譽怎麼辦！

很快聖醫堂外一輛寶馬Z4小跑和兩輛警車前後停下。

先是寶馬Z4上下來一個藍色牛仔鉛筆褲，紅色T恤的短髮女孩，率先怒氣沖衝進來店門。

「是誰？」

店裡就三個人，龐師和夥計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陸陽。

短髮女孩母獅看到獵物一樣，兩眼射出吃人的光芒，輕咬牙關。

這小丫頭是朱老家屬吧，看她的樣子，這是要吃人？

果不意外，短髮女孩猛然向前，趴在陸陽脖子上就張開了她那血盆大口。

「啊」陸陽發出殺豬般的叫喊聲，雙手想要推開短髮女孩，卻無從下手。

胸口那兩團柔軟肯定不能推，一個薄體恤，又不能使勁拉扯，情急下，陸陽雙手順著姑娘後背一路往下，直到摸准渾圓的翹臀，才雙手發力抓緊了鉛筆褲。

「再不鬆口，我脫你褲子了啊！」

可恨門口站著的三個警察，對這一切置若罔聞，竟然假裝看不見的齊齊將臉扭向門外。

陸陽一時沒了脾氣，總不能真往下扒褲子吧！那自己可是多了一條性侵犯的罪名啊。那時，這三個警察絕對會看的真真的，以證據確鑿將自己這條罪名扣死。

「我說，警察同志，你們是準備等她把我血吸干，才滿意是嗎？」陸陽對著三名警察喊道。

「好了，朱小彤，意思意思行了，我們的規矩你懂的！」一個領頭的女警察上來拍拍短髮女孩的肩頭。

朱曉彤根本不做回應。

女警察搖搖頭：「你現在把他咬死，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朱曉彤腦袋一動，好像剛想明白一件事，這才後撤一步撒開口。

「你屬狗的啊！——」陸陽揉著自己脖子上被咬的地方吼道。

「啪」一聲脆響，不等陸陽的話說完，朱曉彤的巴掌又印在了陸陽的臉上。

看到朱曉彤不說話還要上前，女警察趕緊招呼後邊的另外兩名警察：「還不快把人帶走！」

陸陽幾乎是被兩人從朱曉彤手裡搶下的，匆匆押上警車，剛關好車門朱曉彤就追了出來，沖著警車一頓踢，直到警車開走。

看到陸陽被警車帶走，藥店夥計不安的問道：「龐師，朱老真的死了嗎？」

「我親自查看的，還能有錯？今晚上多虧了有這小子頂雷，不然啊，生不如死的就是我這把老骨頭嘍！」龐師苦笑著搖頭，同時不忘叮囑夥計：「你可別學他，半吊子本事就強出頭，那樣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夥計暗自慶幸，自己有龐師這樣的人指點就是好，那陸陽可真夠倒霉的。

其實夥計不知道的是，龐師此刻又何嘗不是慶幸呢。

如果陸陽順利的抓好葯離開，今天晚上聖醫堂倒不會出這麼些事情，可是明天——可能這聖醫堂的名聲在深市就會一落千丈。

還好有陸陽這小子出頭，對聖醫堂來說，事情還不算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