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稻草人
車子在胡楊的駕駛下向面衝刺,在駕駛室里他感覺前面的霧漸漸地淡了,再到最後霧消失了,只見皓月當空,晴空萬里,車輛衝過一片雜草行駛在一條正常的鄉間小路上了,兩邊全是半人高,說不上名的雜草和灌木,再看茅九的神情沒有一點放鬆的跡象,胡楊想開口問一下什麼時候能停車。
「專心開你的車,別胡思亂想,該停的時候我自然會讓你停下來。」
「明白」胡楊答應了一聲。
胡楊剛和茅九說完話就感覺一個黑影出現在車前面,砰地一聲,隨後『啊』的傳來一聲慘叫,接著車子顛簸了一下,他感覺車子好像撞到人又從那個人的身上軋過去,趕忙把車停住。
「不能停車,我們還沒出他們的勢力範圍,那是你的幻覺,快開車!」茅九對胡楊喊道:
「我好像撞到人了,我要下去看看。」剛拿到駕照的胡楊有些膽小的說道。
「不可能,你不能下去,馬上發動汽車,符的效果快過了,快呀。」
「我現在對你的話感到懷疑,你看霧都沒有了,你一定是昏了頭吧,我要下去看看你。」說著胡楊快速的拉開車門下車。
茅九一把沒拉住胡楊,一看他下了車,知道前面的活都白乾了。
「唉,天意呀,命該如此,罷了老話說的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有多深的道行,能把我茅九留在這。」
茅九一咬牙拿著手電筒跟著胡楊下了車,下車后發現胡楊用手電筒在車後面找著什麼,一邊找一邊嘴裡還嘟囔著。
「奇怪明明是撞到東西了怎麼找不到呢,難道真的是我的錯覺。」
當胡楊看到茅九下車時,快步走到他面前對他說:「我明明感覺到撞到東西了,怎麼沒有呢?茅九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的回答我。」
「好吧,你問吧。」
「剛剛的撞擊是我真的撞到東西了,還是那些東西施展的障眼法。」
「我現在還不能回答你的問題,我要找一樣東西,只有找到那個東西我就才能回答你的問題。」
茅九低下頭用手電筒沿著車子開過的地方找著什麼,說也奇怪當茅九和胡楊下車以後原本晴朗的天氣,突然颳起了大風,大風捲起沙塵,一會兒的功夫就看不清周圍了,這次沒有黑霧包圍而是狂風和沙塵把他們包裹住,夏天的風應該是涼爽的,可颳起的大風是徹骨的寒風,好像要把寒氣吹到人的骨頭縫裡,茅九看著在風中被凍的打哆嗦的胡楊,知道時間不多了,要是再找不到那個東西胡楊和他會被凍死在這裡,於是加快了尋找的速度。
「快找找看有東西什麼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要不我們會被凍死的。」
「不會吧,不就是風大了點冷點嗎?」
「這不是普通的風,這風要比剛才的霧還要危險,這是怨氣很重的屍體發出的怨氣形成的『陰風』吹時間長了,魂魄會別吹散的,都不能投胎的,你現在有什麼感覺嗎?」
「我感覺身上冷,不是這風吹的,好像是從心臟的位置向全身疏散涼氣。」
「那就對了,那是你的魂魄感覺到冷了,用你身體的陽氣在對抗這陰風,時間長了陽氣沒了,人也就死了,快找吧,咱們沒多少時間了。」
兩個人用手電筒在附近慢慢的需找著,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在離車大概150米的路邊,茅九發現了異常,他蹲下來用手電筒仔細的看著這個奇怪的東西,胡楊看到他奇怪的表情,快步跑到茅九身邊也用手電筒照著這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一個插在地上的稻草人,越走近越感覺寒冷。
兩道手電筒一齊照射到路邊的一個低洼處,茅九用手電筒照著這個身穿破爛衣服的稻草人,稻草人扎的很有水平四肢齊全,在臉上清晰的能看出五官來,衣服破的地方顯然是被什麼東西碾軋過,稻草人的四肢和頭部綁著黃色的條幅,條幅上密密麻麻的寫滿字,還有一種紅色的液體在向外溢,茅九並沒有用手去直接接觸稻草人,而是拿起路邊的一根木棍一手挑著條幅一手用手電筒照著,仔細讀上面的字,字寫的很潦草,看字的樣子應該是用毛筆寫上去的。
茅九邊看邊縱著眉頭,露出很吃驚的表情。
胡楊好奇的剛想用手摸一下,茅九的樹枝就擋在胡楊的手前。
「想死就摸,沒看我一直在用根樹枝嗎?只許看不許摸。」茅九用沒好氣的教訓了胡楊一句。
胡楊說:「不就是個稻草人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搞的疑神疑鬼的多大的事呀。」
「稻草人,這要真是個稻草人,我茅九還用這麼小心嗎,你知道這個是用什麼做的嗎?還有你知道這布條上面寫的是什麼嗎?你自己來看看上面寫的什麼字,我教訓你,你還不服氣。」
「我知道稻草人不就是稻草做的嘛,難道這個不是嗎?至於布條上面寫的什麼我還真不認識,難道你認識?」
「還真讓你說對了,就是因為我認識布條上的字,我才知道了這個稻草人不簡單,你沒覺得這個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哦,我感覺很正常沒什麼奇怪的。」
「你沒看這麼大的風他身上的黃布條都不飄起來嗎?」
「聽你一說還真是風這麼大,怎麼不見黃條飄呢?」
「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剛剛碾壓的就是這個東西,你信嗎?」
「不可能吧,大哥這也太扯了吧。」
「現在沒時間,等一會出去我再和你細說,看來這裡不光有厲鬼,還有個高手在這裡搞鬼,想把我困死在這裡。」
「這裡真的有鬼,現在怎麼辦,你不是都處理完了嗎?」胡楊聽完茅九的一番話,頭髮都立起來了。
「你要是聽我的不就沒事了,不過也不怪你換成別人也會上當的,我們的對手還有點小手段,今天讓你開開眼看看你九哥的手段,好久沒這麼興奮了。」
茅九說完這句話他的眼神變得好像一隻飢餓的狼看到了遠方的食物。
只見茅九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墨斗和幾根大個的釘子,迅速的用釘子和墨斗在自己周圍擺成一個三角形,接著咬破食指,用手指流出的血在墨斗線上抹了一遍。
把一切搞定后,又在袋子里拿出一個羅盤來,左手托著羅盤,右手掐指在算著什麼,當身體轉到一個方向時,停了下來,他壞笑了一下,又用手在咬破的食指上擠出一點血來,這次是沒有把血抹在上面,而是拇指和食指捏住墨斗線,輕輕的往後一拉說了一聲:「墨斗線彈上,開」瞬間放開線。
不一會的功夫,在茅九對著的反向出來一股暖暖的微風,吹到人身上說不出來的舒服。
「成了,」茅九說了一聲:「接下來看看你是不是和我猜想的一樣了。」
他左手搭在右腕上,右手成劍指,手心向上指向稻草人念了一聲:「神將法令,亡靈現形,起」
當茅九指向稻草人時,它動了一下后就沒了動靜,茅九再次念動咒語,這次右手一點點的抬起,稻草人也跟著手臂的動作慢慢的倒下,不過幅度沒有手臂的大。
當茅九的右手劍指點到眉心時大喊一聲:「亡靈現身,退!」緊接著一口鮮血噴到稻草人身上,稻草人應聲倒下,從裡面冒出淡淡的黑煙,黑煙由淡到濃聚成了一個人形,看樣子是要衝向茅九他們。
「我看你也是枉死可憐,害死你的人並不是我,你要是想殺死我們泄憤,你信不信我把你打的魂飛魄散,永世不能超生,要是想讓我幫你超度一下你,你自己就散了這股陰風跟著我,我給你料理後面的事,你自己考慮一下。」說完茅九在兜里拿出一個小個的手捻葫蘆。
說也奇怪,茅九說完這些話,黑影在茅九身邊繞了幾個圈后在他的頭頂處消失了。
「這樣才對嘛,我先處理你的禁魂繩,把你其餘的肉身燒掉,到了合適的時候我在超度你。」
胡楊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他現在心中有好多的疑問,今天經歷了太多奇怪的事情,待會他要好好的問問茅九是怎麼回事。
隨後他看茅九伸手在自己肥大的褲兜里,拿出一個小酒壺,把酒均勻的灑在稻草人上面,又拿出打火機點燃一張黃符仍在上面,由於上面灑了酒,火很快燒起來,奇怪是劇烈燃燒的稻草人里飄出一股奇異的肉香。
「看來我猜對了,果然是把那種東西塞在裡面了。」
「裡面塞的什麼東西,是肉嗎?怎麼有股肉香。」
「這就是個『肉粽子』有肉香很正常,只不過肉餡是一整套下水做的,要不要來點。」茅九在附近找了一根更粗的木棍,把還在燃燒的稻草人用木棍扒拉開,裡面露出一坨黑乎乎燒焦的東西,仔細看還能分辨出腸子和肝臟。
「看這烤的多新鮮,大腸,心肺,呦呵還有腰子,兄弟要孜然不,現場製作的燒烤,肉質新鮮,絕對是兩個時辰之內,人活著的時候在身上摘下來的。」茅九一邊說一邊用手捏起一段內臟在胡楊眼前亂晃。
「你說什麼,這是人的內臟,還是活生生的割下來的?」胡楊看著茅九手中的內臟。
「是的,你要是沒事的話,過來幫我找找這個傢伙的心臟在哪裡,他的心臟里應該有東西。」
「找到了在這裡,嗯,我看看。」茅九拿起已經燒熟的心臟用手掰開,在裡面拿出一個用黑線繞著的紅色紙團。
「就是它了,我把這先燒了,讓你和你的假肉身脫離關係,這樣你就能跟我走了。」
茅九把紅色的紙團扔到燃燒的稻草里,蹲下來繼續用木棍扒拉著內臟。
胡楊看著茅九的舉動感覺今天吃的東西在胃口中迅速的翻騰,又看到拿起木棍再次翻騰的茅九,看那架勢真的是想吃一點才過癮,他再也忍受不住了,『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茅九走到快要吐出自己內髒的胡楊面前說:「小同志生活的夠好的,吃的還夠豐盛的,昨天的晚飯全看見了,你還是先回車裡休息一下吧,後面的事你別摻和了,我自己處理就行了。」
「好吧,你忙吧,這裡我是幫不上忙,我回車裡,用到我時你叫我一聲。」
胡楊說完晃晃悠悠的回到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當他再次醒來時看到茅九邊開車邊電話,只聽他對電話那頭說什麼事情搞定了,儘快把錢打過來,還有追加一點勞務費,事情比想象中的還難搞等等。
茅九一看胡楊醒了馬上掛掉電話,正色道:「你醒了,你一定對今天的事情感到好奇吧,別著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到了周庄我給你解釋今天發生的一切。」
胡楊聽到這裡繼續睡覺,他也鬧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相信眼前的這個陌生人。
汽車載著倆個人在月光的照射下行駛在去周庄的路上,命運就是這樣開了個玩笑把兩個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用今天的事情攥在一起,一個是今天堪稱奇葩的茅九,一個是吐的沒魂的胡楊,他們不知道這次的經歷只是他們整個人生奇異經歷的一段小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