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來自月球的兄妹

「這裡真是太大了，我們就算花上一天的時間也走不完，該怎麼辦？」欣月嘆息著說道。

張琪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提醒同伴，「水晶球我們幹嘛不用？快打開它，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欣月急忙從兜里掏出水晶球把它的追蹤功能開啟。

「嘀嘀嘀嘀——」水晶球表面一點閃爍著紅色信號指示燈，併發出有節奏的鳴響。鳴響頻率因方向而異。欣月舉起它開始原地轉圈。當她面朝東南方向時，鳴響聲節奏最快，意味著此方向信號最強。她倆現在心裡終於有了底，相視一笑，向東南方邁步前行。

老頂山東南方，綠色蔥蘢，叢林密布，要找到什麼東西可不簡單。她倆盡量放慢腳步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幸好有水晶球的相助，在山勢平緩連綿的一處坡面，她們終於找到了目標。翠綠蒼茫密布松柏的掩映下，一架飛碟的殘骸泛著金屬光澤若隱若現，若不深入此處，外人還真是難以發現它。

「欣月，真是難以置信。沒想到這深山老林居然暗藏玄機！」張琪看著下方嘖嘖稱奇。

「別感嘆了，我們趕緊救人吧！」

她們費力地清理掉擋在面前的障礙——枯枝敗葉爛木碎石什麼的，才大致摸清了飛碟的輪廓。它從中間斷裂，其中大部分碟體深深嵌進了地下，剩下的一小部分支棱著露在外面。怪不得沒人注意到它。

欣月推斷，這架飛碟直徑至少有10米，其表面蒙著厚厚的一層灰塵，根本不像是最近幾天才墜落此地的。

「喂，我找到入口了！」張琪在前面朝她招招手。

順著艙蓋上破裂的洞口，她倆鑽進了飛碟的內部。裡面凌亂得就像一個汽車修理間，各種叫不上名字的機械零件散落得到處都是。裡面還有許多幾何形狀規整的狹小的功能艙室，她們同樣一個也不認識。

「張琪，記住，先找磁場線圈。」欣月半蹲著緩慢向前摸索，不時被艙壁和設備碰到腦袋。

「我物理沒學好，不認識。」張琪實話實說。

「好吧。就是物理課本上的亥姆霍茲線圈，老師不是才剛講過嘛，這麼快你就忘了？」

突然欣月手中的水晶球射出一道藍光指向一個方位，她順著射線挪過去，終於在駕駛艙的地板上發現了一個籃球大小的透明球狀裝置，嚴格地說，它是由兩個半球通過中間的連接橋對接而成的。欣月試圖捧起它，結果卻失敗了，沒想到這玩意兒看著不大卻挺沉的。她立刻調出水晶球儲存的全息說明書認真閱讀起來。

「原來這就是那個什麼線圈啊！」張琪蹲在同伴的對面把球形裝置圍在中間，「我還以為有多大呢！」

「張琪，聽我說。解救行動現在開始。」欣月乾脆盤腿坐在了地上，嚴肅地看著對方，「集中意念，你負責觀察左半球，我觀察右半球。記住，在觀察的同時，你的腦海中要不停回放那位全息人姐姐的模樣，否則行動會失敗，聽明白了嗎？」

「這麼複雜啊？我最頭疼集中注意力專心做一件事了……」看到同伴狠狠瞪著自己，她趕緊改口，「我一定集中精神，你放心。」

「我們開始吧。」

兩個女孩圍坐在地上各自盯著一個方向一動不動。五分鐘后，一切照舊，什麼奇迹也沒有出現。

「我們這次失敗了。」欣月遺憾地搖搖頭。

「什麼——，不會吧！」張琪一臉驚慌，「我可是照你說的去做的。」

「也許——」欣月想了想，「我們不自覺地都被雜念所干擾了。說明書上說觀察導致的波函數坍縮30秒之內見效。」

「那怎麼辦？」

「再來一次。不過，開始之前，聽我的口令，咱們先做深呼吸——」

第二次觀察開始了。26秒之後，她們成功了。

她倆剛從冥想中回過神來，突然發現旁邊的地板上躺著一個人，她們同時驚叫起來。欣月很快鎮定下來，慢慢撐著地板站起來準備一探究竟。這時，地上躺著的人動了。

「欣月，小心點，等會兒再過去。」張琪依然膽戰心驚，坐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當看到那張跟錄像里的全息人一模一樣的面孔時，欣月長長地鬆了口氣。

「是你們救了我，謝謝你們。」穿著緊身太空服的少女面朝她們莞爾一笑，「兩位小妹妹，辛苦你們了！」

欣月連忙客氣地回應她，「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你不用謝我們。對了姐姐，你不是還有一位哥哥嗎？他……怎麼沒從那裡面出來？」

「因為你倆沒有見過他呀！你們放心，我現在就把他坍縮回來！」

太空服少女信步走到球形裝置附近，只用了5秒鐘就把自己的哥哥憑空變了出來。看得一旁的兩位高中生讚嘆不已。

「哇——，你們兄妹倆都長得好漂亮！」張琪禁不住脫口而出。

「過獎了，你們兩個小姑娘也很漂亮呀！」少女笑著看看身邊的哥哥。

「妹妹，難道她們就是咱們的救命恩人？」同樣穿著太空服的年輕男子一臉詫異地來回掃視著面前的三個女孩。

「瞧你，不是她們還有誰！」

「沒想到現在地球上的小孩子這麼有責任心。起初我對咱們兄妹能重見天日並不抱太大的希望，我總覺得無意中撿到全息球的人多半不會把播放的錄像當真，他們肯定認為這隻不過是個玩具或者是別人的惡作劇。但是今天我和妹妹能站在這裡同你們說話，我才知道我的看法是片面的。兩位小妹妹，我在此向你們表示由衷的感謝！」說完他就對著兩個小女孩深深地鞠了一躬。

欣月趕緊躬身還禮，「這位哥哥，你真的太客氣了。我們中國小孩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助人為樂！」

「你剛才稱呼我們是……地球人？」張琪決定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說出來，「難道你們是外星人？可怎麼看怎麼不像！」

「好了，難怪你會這麼想。接下來我就做一下自我介紹。」少女爽朗地大笑著，「我叫金漫菱，這是我哥金漫超。不要奇怪我們長著中國人的臉，還會說中文。因為我們的父母都是中國人。不過在生我們之前，他們就已經移民了。」

「移民哪裡了？美國還是歐洲？」張琪猜測著答案。

金漫菱一臉莊重地搖搖頭，然後用手一指天花板，「月球！」

「我的天！」兩個女孩面面相覷。

「你們一定認為我在跟你們開玩笑，對不對？」漫菱看穿了她倆的心思，「你們一定認為月球一片蠻荒，怎麼可能住人呢？我來告訴你們吧。在月球背面，隱藏著一座巨大的地下城市，大約1000多名地球移民生活在那裡，包括像我和哥哥這樣的移民二代。大部分都是前中國人。說起來這真是一個漫長的故事，為了讓你們了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我們兄妹為何會開著一架即將墜毀的飛碟來到這裡，我就盡量簡短地給你們敘述一下。」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伴隨著飛碟研究熱潮，一群二三十歲的熱血青年熱衷於到全國各大古老文明遺迹探險獵奇，有一年的秋天，他們來到了甘肅省河西走廊，沿古絲綢之路轉到鳴沙山的東麓，進入又名千佛洞的敦煌石窟展開調查與研究。就在那些四壁刻滿壁畫的大型石窟內，他們有了驚人發現。十二架碟形飛行器半遮半掩暴露在他們眼前，確定這不是幻覺后，他們欣喜若狂。這些飛碟直徑在10米到20米之間，外殼鋥明瓦亮，看不出它們到底在這裡呆了多久，更不知道它們的主人是誰。起初他們還對這些未知之物心生恐懼只是遠遠地觀察著不敢靠近，但最終好奇心戰勝了恐懼，於是三十餘人分散開來分組包圍每一架飛碟放心鼓搗起來。

飛碟各艙室任憑他們自由出入，接下來更多的意外接踵而至。他們不僅找到了駕駛操作說明書，還找到很多散布在各個艙室的科技理論書籍，這些書均用古漢字寫就，夾雜著很多數學公式和各種象形符號。他們都讀過大學，平均文化程度並不低。所以書里的大部分內容他們都可以看懂就不足為奇了。書裡面記載的科學理論和工程技術都遠遠超越了這個時代，每本書的作者更是無人知曉。他們此行可謂收穫頗豐，不僅得到了物質財富，更重要的是得到了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這批精神財富甚至可以說是無價的。當然在這群受過高等教育精力充沛求知慾旺盛的年輕人眼中，這些理論書籍的誘惑力遠大於12架飛碟！儘管後者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稀世至寶。他們很快就達成了一致：先把這些書上面的理論專研透徹，然後再學開飛碟。

為了滿足求知慾，他們甚至甘願餐風露宿，與家人和朋友暫時「恩斷義絕」。至於他們究竟是如何挺過來的略去不表，兩年之後，他們「學成歸來」。他們四處奔波招賢納士，為的是以最快的速度實現那個秘密計劃。又過了三個月之後，再次重返敦煌石窟，他們已經成了100多人的龐大隊伍，其中男女各半。他們分乘12架飛碟從洞窟魚貫而出，離開家鄉離開地球，遠赴38萬公里以外的月球。從此以後，他們再也沒有回地球居住過，也許他們駕駛飛碟偷偷回去過幾次，但不是招兵就是買馬，僅此而已。

說到這裡，金漫菱停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