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舞絕世
「你是何人?」道人扯著嗓子喊道,顫抖的聲音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懼。
「我?」水瀲灧掩嘴輕笑,雲淡風輕的笑容卻隱隱含有著陰冷的寒氣,「到了地府,你們自然會知道了。」
「你自信能殺得了我們!」道人聲色俱厲的喊道。
水瀲灧沒有回答道人的話,只是雙手揚起,羅裙長風,長袖交舞,軼態橫出,瑰姿疊起。「如果......你們能欣賞完我的舞蹈......大可......自行離開......」
這是一場絕世之舞,如夢似幻,在場所有觀舞之人,無不陷於這夢幻之中。
「桃花......桃花......舞春風......」「殭屍」僵硬的聲音竟然不住地顫抖,枯木般的手臂指著水瀲灧,瞳孔猛然縮小,直盯著水瀲灧,臉上充滿了恐懼。
原本跳著輕曼舞姿的水瀲灧,聞聲停了下來,「你......竟知道......桃花舞春風。」
「桃花......仙子是......你什麼人?」「殭屍」的聲音愈發顫抖,指著水瀲灧的手臂情不自禁的抖動。
「噓——」水瀲灧食指放在唇邊,輕聲噓道,「不該問的千萬不要問,不然後果很嚴重的,等到了地府你自然會知道,自然會明白。」
看出「殭屍」和道人好像對水瀲灧十分的恐懼,黑衣蒙面人暗自斟酌,這次行動只怕要失敗了,便打算悄然離開,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無法離開。
「哦,你不乖噢,事情沒結束,怎麼能中途退出呢?」水瀲灧揚起右手,手指尖處閃爍著晶瑩的亮光,原來不知何時,一道透明的絲線纏在了黑衣人的腳踝上,使他無法移動分毫。
道人嘲諷的看著黑衣人,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絲線,臉色分外的難看,「若能逃,我和老屍剛才就逃了。她......若是老屍說的那人......我們根本就沒機會逃!」
「桃花仙子是何人?為何你們對她那般的恐懼?」黑衣人問道,他可是見識過殭屍和道人的能力,他們百十人全力以赴都不是他們兩人的對手,但是他們兩人卻在面對眼前漂亮的像仙女一般的女人的時候卻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都說了不該問的不要問,你真是不乖噢,」水瀲灧輕輕搖頭,「你看他們兩人多乖,明白不該問的不能問,唉,你可以休息了。」
水瀲灧的話剛一說完,黑衣人便毫無徵兆的倒了下去。
竟無一人看出她是何時出手!又是如何出手的!
「仙子饒命......仙子饒命......」兩人非常沒有骨氣的跪了下去,不停的磕頭,「仙子饒命......是我們不該貪錢,是我們該死冒犯了仙子......求仙子大人有大量,饒了小人一次......」
李承言獃獃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甚至忘記了調息,和他打成平手的兩個人竟然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直接開口求饒。他不明白為何他們兩人會對水瀲灧那般恐懼?不明白桃花仙子這四個字代表了什麼?也不明白為何如仙女般的人能在談笑之間殺盡數人?
「瀲灧......」尚皇看著媚眼如絲的水瀲灧,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本不想殺人,只是......」水瀲灧的聲音很輕,很柔,但在他兩人耳中卻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勾魂聲音,再無任何的誘惑,「剛才你們的話,很是冒犯了我,讓我很生氣,很生氣,而讓我不生氣的辦法,只好請你們去找閻羅聊天啰......」水瀲灧把殺人說的彷彿是吃飯這般簡單。
「仙子......」
「能讓我親自動手,你們——可以放心的去死了!」說完,水瀲灧竟是再也不看那兩人一眼,轉身注視著尚皇。
隨即,「殭屍」和道人的身體倒在了地上,要害處只有一道幾不可覺察的血絲。
「尚公子,」水瀲灧淡淡的笑著,「你對我有兩次救助之恩,今日,我還你一命,從此,不再相欠。」
「水姑娘......」
水瀲灧轉過身,背對著尚皇,身子微微一顫,左手不自覺地捂在胸口,嘴角溢出一絲血絲,只覺得胸中如波濤洶湧般氣血翻騰,不由苦笑不已:看來強行運功的後果只會加重......天罰,看來還真是自作自受,稍稍調息了片刻,她反手一揚,一道白影飄入李承言手心,她輕輕嘆息,說道:「這葯可治療你的內傷,三日內不要妄動真氣。」
「咦?這是......」水瀲灧凌空虛指,一個黃色的牌子從黑衣人胸口飛出,落在了她的手中,「大內......」牌子上只有兩個字,她輕聲讀出。
「大內?」李承言眼神一動,卻並未言語。
水瀲灧看著手中大內的侍衛腰牌,沉默了許久,才把手中的腰牌拋向李承言,「尚公子,我沒興趣知道你是什麼人,也沒興趣知道他們為何要殺你,欠你的,我已經還清,從此,水瀲灧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說到這裡,水瀲灧停頓了一下,「剛才......終是要......謝謝你。」說完,身如鬼魅般,頓時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這樣的舞姿.......」尚皇仍沉醉在水瀲灧那絕世的舞姿之中,這是一場夢魂之舞,魂夢相馳,讓他失了神、失了心。恍惚間,那舞奪人心魂;恍惚間,那舞迷人心智,那人的容顏不復記憶,那人的身影也不復記憶,那宛若夢中人,霧中身的風姿,直到此刻才驀然驚醒,才驚覺,世間真有如此佳人,一舞入夢魂。
「承言,她的武功......」看著水瀲灧的身影,尚皇無法移開雙眸。
「高深莫測!」李承言看著手中的丹藥,白色的藥丸散發著醉人的香味,這葯——只怕珍貴異常!「公子可知,剛才那兩人的武功和我在伯仲之間,但在水姑娘的面前竟連還手之力都沒......這樣的武功......在江湖中也是......沒有幾人的。」
「大內高手與她相比呢?」
「如嬰兒般不能言比!」李承言如實回答。
「哦,」尚皇沉默了。「果然,寒風飛雪和幽冥夫人的女兒武功又怎會簡單?」
「瀲灧,水瀲灧不會再出現,但是,水平凡呢?水平凡一定會出現,不是嗎?」尚皇低語,「我......是不會輕易的放棄的。」眼眸中的神色逐漸鑒定,透露出勢在必得的決心,「承言,明晚把宮燈掛上。」
「公子......」李承言驚愕地看著尚皇。
「聽命便是了,不該過問的事情不要過問。」
「是,」李承言垂首答道。
「瀲灧,我既然已經決定,就不會放棄,」尚皇喃喃自語,聲音幾不可聞,「只要能得到你,我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
「小妹......」趙燕玲站在門口,她等了平凡將近一個晚上。
「姐姐?」
「為什麼?」趙燕玲悲痛萬分地看著平凡,「為什麼不肯......放過他......?為什麼?」
「姐姐,我......」平凡聲音一頓,忽然鄭重地朝趙燕茹行了一個大禮。
「快起來,跪我做什麼?」
「這是......我欠姐姐的......」
「小妹,」趙燕玲眼眸中含著淚水,顫抖著聲音問:「以你今時今日的身份,今時今日的能力,殺不殺爹爹又有何不同呢?你為何要如此決絕?為何不肯放爹爹一條生路?為何要......為何要逼我恨你?」
「姐姐焉知我沒有給過他機會?姐姐焉知我何嘗願意如此絕然?」平凡轉身離開,腳步甚至有些蹣跚,背影直讓人覺得凄涼,「若姐姐當真如此做想?若姐姐當真恨我如此?我.....無話可說。」
「公主......」花靈忽然現身,哀傷的看著平凡孤寂的身影,惡狠狠的看著趙燕玲,厲聲道:「你只是一味的要求公主,你又可曾知道公主暗中為你做了什麼嗎?你又可曾知道,公主為了你犧牲了多少嗎?你又才可曾知道,公主她......」
「小靈子,你多話了。」平凡淡淡的聲音傳來。
花靈身子卻不由打了個冷顫,顫聲問:「公主......為何不讓奴婢......」
「哼,」平凡輕哼了一聲。
花靈卻身子一顫,「奴婢越權了,請主公責罰。」
「......面壁思過三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