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捕快與村民

李小強踴躍的出來道：「我去報官。」

相余道：「不行！你不能去，必須易老先生去，這面子才夠大，縣衙才會積極前來查案。」

相余這麼說有一定的道理，人死了，但是兇手不知是誰，若是李小強殺的，在他報官的時候偷偷跑了，誰也管不了。而易謹丞的父親，應該不會殺自己的孩子吧，所以，他的嫌疑最小。

還有另一方面的考究，這易謹丞的父親名喚易成，是當地少有的舉人，雖未一官半職，卻是縣裡有名的夫子，門下的學生眾多，其中不乏當地的名門望族的子孫。他報官，官府應更為重視。

易老先生道：「好，就我去。」

易老先生當即便牽了匹馬來，相余很吃驚，看不出來，這老先生還會起馬？

易老先生上了馬，揚塵而去。

不過一兩個時辰，就見村頭塵土飛揚，眾位捕快與易老先生都回來了。

捕快共來了三人，一人是高個，長得普普通通，是那種讓人看了絕對留不下印象的人，易老先生介紹，為沈捕頭。一人是胖子，一臉橫肉，看起來就讓人很有食慾，為候捕頭，人稱胖猴。一人為中等身材，長相俊美，像個姑娘一般，細細的眉，殷紅的嘴唇，是一個仵作，姓名為雲蘇。

三人下了馬，沈捕頭問道：「屍體在哪裡？」

易老先生道：「三位，請隨我來。」

眾人連同相余、千代觴、村長等人都來了易老先生家裡，易老先生的家裡很樸素，只有三間屋子：一間外廳，兩間內室。

易老先生將人都引進內室，只見一張木床上，易謹丞毫無表情的躺著。

雲蘇道：「無關人員都出去，現在我要驗屍了。」

眾人都到了外邊院中，李小強翹首瞧了瞧，然後躡手躡腳的扒到窗沿邊，想偷看。沒多久，只聽李小強一聲尖叫，從窗沿邊倒了下來。

捂著眼睛蔫蔫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相余沒說什麼，只安安靜靜的等著，而千代觴一直寸步不離的跟在相余身後。

易老先生一臉凝重，看不出內心想什麼。

反倒是村長，有些奇怪，一直在擦汗，天氣明明還不是太熱，也不知他是為何如此多汗。

不知等了多久，三人從屋裡出來了。

沈捕快來到相余身邊，問：「你就是那個郎中？」

相余道：「是的。」

沈捕快又道：「聽說，你剛來的時候，便將易謹丞迷暈了？」

相余道：「是的。」

沈捕快道：「可否給我看看用的是何種迷藥？」

相余從身上取出一包蒙汗藥，遞給沈捕快，這蒙汗藥是濕婆所制，留給相余防身的，十分管用，只要沾一點就暈。

相余道：「這種葯，你不能直接看，否則會暈的。」相余從身上又掏出一顆黑丸道：「這是解藥，吃了就不暈了。」

沈捕快看了看黑丸，看了看相余，沒有接。

相余又從身上掏出一顆，直接喂進了自己嘴裡道：「沒有毒。」

沈捕快這才接了，將藥丸吃了，然後，他打開那包葯，雲蘇上來仔仔細細的驗了，然後道：「沒有毒。」

沈捕快又道：「是誰第一個發現易謹丞死了的？」

易老先生道：「是我。昨天，謹丞被這位姑娘迷暈了后，便將他抬到了家裡，第二天一起來，我便來看謹丞，發現他還沒有醒，便叫了叫他，哪知他身體僵硬，看起來很奇怪，我便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謹丞已經沒有氣了。」

沈捕快問：「易老先生，那您之前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易老先生道：「未曾。」

沈捕快道：「您發現令郎斷氣時，是什麼時辰？」

易老先生想了想道：「寅時，我記得當時太陽還未升起。」

沈捕快道：「好，既然這樣，那大家都來說一說，從昨日到今日寅時，大家都做了什麼？」

胖猴這時上前來，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將一個本子放到石桌上，拿了根筆，便指了指相余道：「你先說。」

相余道：「從昨日到今日寅時，我一直待在村頭破廟裡為傷員看病。」

胖猴道：「可有證人？」

相余道：「有，千代觴可為我作證。」

胖猴又指著相余為千代觴：「她說的可屬實？」

千代觴道：「從昨天到今天，我一直跟著她未曾離開，她說的確實屬實。」

這時，村長站出來道：「今日早晨，你還說過，她是你的恩人，你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怎知，你不是為了包庇她說了謊話？」

千代觴急道：「我沒有說謊！」

胖猴問相余：「可還有人能為你作證？」

這時，被相余診治的那些傷員出來道：「我們可以為這位姑娘作證。昨夜，她一直在為我們包紮傷口，一刻也未曾離開。」

胖猴看了一眼村長道：「你這個村長是怎麼回事？人家姑娘為了你們村的村民，一晚上都在為他們包紮傷口，現在你們不感恩，反而處處為難！這是何理？」

村長有些戰戰兢兢的，他拿毛巾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道：「是是，官老爺您說的對，是我不對。」

胖猴道：「那下一個就是你了，你昨日到今日寅時做了什麼？」

村長道：「官老爺，昨天這位姑娘郎中來了之後，就將易謹丞迷暈了，我呢，就前去查看情況，後來，這姑娘說自己是郎中，可為我們村的傷民診治，我便領了她去了村頭破廟裡，之後，我就回自己家裡，吃了晚飯便睡了，一直在家，沒出門過。」

胖猴道：「那可有人替你作證？」

村長有些著急道：「哪裡有人替我作證呀，我們家裡，女兒死了之後，她老娘也鬱鬱而終，如今，只剩我一個光棍了。」

胖猴道：「既如此，那你先在一旁待著。那個誰？」胖猴指著李小強「就是你，你過來，說說你都幹什麼了？」

李小強笑嘻嘻的道：「官爺，我昨日從村頭破廟裡離開后呀，就見李寡婦家裡的雞丟了，哎呀，這事還能少了我，我當然是當仁不讓的去替她抓雞呀。……」

身後有人偷偷的笑起來，相余見他們都笑，不知為何，深一琢磨，當場羞紅了臉，低了頭，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千代觴見了相余如此模樣，見她面上兩朵紅雲，映照著白皙的臉龐，煞是好看，便也紅了臉，轉過頭去，不再瞧她。

雲蘇有些赧怒，道：「都正經一點，別笑了！」

眾人都憋了笑，胖猴對李小強道：「你接著說。」

李小強接著道：「為李寡婦抓到雞后，我本來要回家，哪曉得，看見黑夜裡，一個模糊糊的影子從不遠處經過，我便跟了上去，我眼見，那個影子偷偷摸摸的到了易老先生家裡，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便在外面候了一會，不一會，她就出來了，我便又跟著她，只見她悄悄的回了村頭破廟裡，我以為沒有什麼事，便沒現身，就回家了。」

胖猴精明的眼睛一眯，指著相余道：「你看到的身形可是和她的一樣？」

李小強又嘻嘻笑了：「經官爺這麼一說，還真是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