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季 涅槃

這一天,天氣晴朗,漠北的克爾琴黑色草原蒼茫一片,銀屑一樣的陽光散落哦,飄飄洒洒在那個年幼的孩子的身上,他就是那個赤尾妖狐的兒子,他叫做鬼泣,他已經適應了這裡。

早晨起來,鬼泣跑到羊圈裡去看看羊群,數不清的潔白的羊兒咩咩叫喚,似乎是在和他這個熟悉而又陌生人打招呼。

在蠻荒界。獸人都是原始部落,人們茹毛飲血,雖然也養羊,但是蠻荒界的羊和這黑色草原的羊,有種說不出的區別,鬼泣還是孩子,他的童心未泯,好奇心大發,看什麼都好奇。

一個人騎馬跑來,四周亮晶晶地陽光照在這個騎馬人的臉上,一副白白凈凈的面龐,顆顆粒粒的雀斑那麼清晰,他也是一個孩子,估計年齡有十六歲左右,個子比鬼泣高一頭,只是眼睛小極了,小的幾乎睜不開,像兩個香火頭兒。

鬼泣他板著臉兒,目不轉睛,眼兒一眨不眨看著來人騎馬過來,那個人跑到附近了,他再也憋不住了,連忙捂住嘴巴大笑,笑得前仰後合,直到笑彎了腰兒,幾乎笑岔氣了。

那個人走近了,鬼泣才發現那個騎馬人,他的手,一隻手長一隻手短,右手長過了膝蓋,左手短的剛剛過了肚臍兒。

而且那個人的兩隻手都是六個手指。

最可笑的是,他騎馬的時候短的的左手一顛一顛的太可笑啦。

「傻了,笑啥啊笑?」那個男孩子呵斥這個獸人孩子,鬼泣被嚇得回退三步。

鬼泣使勁憋住自己的臉,他使勁忍住笑說:「哦,沒什麼,沒什麼－－一個,一個蟲子飛進了我的鼻子眼裡－」話還沒有說完,他又笑個不停。

鬼泣他本來就是一個樂觀的人有心計的人,他心裏面雖然暗藏回蠻荒界瑪雅部落的念頭，他不會表現出來。

他就非常愛笑,一笑不可收拾,這時他笑得身體搖晃,愉快地搖頭晃腦,一條大辮子好似撥浪鼓,左右擺動翩翩起舞。

鬼泣這時才注意到他的腦袋後面拖著一條油光瓦亮的大辮子,豬尾巴大辮子不光他有,來的人也有。

鬼泣的笑容可掬的樣子,倒使來的男孩子一陣陣難為情,扭扭捏捏,站在鬼泣面前,欲言又止,一時間想開口說話,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哥哥,哥哥,哥哥,你跑這麼快啊,我都追不上你啊!」端親王府的格格,琪琪格來了,她騎了一匹棗紅馬。

琪琪格她在十二年前被擄掠,大難不死,但是,這個女子自從被人擄掠走了之後,就變得傻痴痴,膽小,他是端親王的小女兒,也是三界山血脈神殿藍鳳武院藍鳳兒最喜歡的弟子,她曾經非常喜歡七步飄雪,可是那個白鹿武院的傻小子已經死了,就在這一年前,琪琪格也被端親王從南唐魔宗贖回,這個女子在南唐魔宗掙扎著整整生活了十二年,也不知道這個格格是怎麼樣熬過來的,這可憐的之極的格格回來之後,似乎有些傻痴痴的,她一直還活在十二年前,她的記憶也停留在十二年前,似乎永遠停滯了,她把這個本來是她的弟弟的六個手指的小王子,一直當做她的哥哥,她也似乎完全把鬼泣當做那個她的初戀情人七步飄雪,這粘人的愛戀讓鬼泣受寵若驚,也似乎有些動心,端親王府邸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小格格是受了刺激,徹底傻了,所有人都配合她演戲,哄這個小格格開心,她弟弟那不勒就是。

這時,鬼泣才知道,來人,長短手六個手指的男孩子是格格的哥哥,也就是端親王府的小王爺,小王子叫做那不勒。

「鬼泣,聽說你昨天打架打贏了肥豬小霸王鈕軲轆波之境,是嗎?」小王子用他的長長的右手拍在鬼泣的肩膀上,一副兩個人非常親密的樣子。

「嗨,別害怕,不就是打了鈕軲轆波之境嗎?他是我家的奴才卻是比耶悍的狗,你打的好!」草原里天高雲淡,潔白的潔白的白雲,倒映在草原上就是草地的潔白的潔白的羊群,三個小夥伴兒共騎在一匹大黑馬,小王子騎在馬脖子旁邊,鬼泣騎在馬屁股旁邊,格格琪琪格在中間。

鬼泣他從來沒有騎過大馬,他興奮極了。

大馬並沒有策馬揚鞭奔跑,只是悠閑地緩步馱著三個孩子,慢慢地散步在草原。

大黑馬的馬脖子旁邊的鬃毛像黑色的絲綢,小王子手裡拉著大黑馬的韁繩,小王子乾脆利落地策馬揚鞭的姿勢那個范兒,鬼泣看在眼裡,十分艷羨,小王子真的帥氣極了。

真的是英雄少年,英姿勃發,什麼時候自己也這樣瀟洒風流－,鬼泣浮想聯翩。

從談話里。鬼泣知道了小王子是格格琪琪格的四哥,叫浦伉,小名叫那不勒,但是,實際上這個小王子那不勒是琪琪格的十四弟,鬼泣當即喜歡上這個豪爽的六個手指的小哥們。

小王子那不勒已經有十五歲了,在草原十五歲就是快結婚的年齡啦。

鬼泣自從和小王子接觸以後,他開始喜歡上這個六個手指的小王子的仗義和不拘小節。

這個鐵哥們,他交定了。

端親王府在草原的東北方向一個街市集鎮上,氣勢宏偉的王爺府,他必須以後每一天都來啦,因為他以前每一天都必須來,他是端親王府的奴隸,還有他母親赤尾妖狐都是王爺府里的傭人,只是因為端親王的大格格大婚,才放假七天,慶祝一下,據說大格格是嫁給了一個當官的人,叫梅里亞,在遙遠的南方當官喱。

鬼泣在王爺府邸的工作是割草喂馬,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要吃飯喝水,就要勞動,況且他和母親都是王爺府邸的奴隸。

這個社會只有王爺貴族才有權不幹活,反而錦衣玉食,山珍海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頓飯吃一百零八道菜。

鬼泣並不生氣,反而高興,他在王爺府邸喂馬就更有機會見到格格琪琪格啦,他心底喜歡這個貴族少女。

另一個好處是他可以朝夕相處在大黑馬旁邊啦,烏騅大黑馬就在馬廄里,鬼泣正在給烏騅大黑馬梳理絲綢鬃毛,琪琪格來看他啦!

琪琪格看見鬼泣那麼細心的樣子,好奇地問他:「你喜歡馬嗎?」

鬼泣呵呵一笑,露出來白兮兮的牙齒:「那當然啦!」

琪琪格笑了,又問:「那,你是喜歡大黑馬烏騅呢?還是——喜歡我啊?」

鬼泣一愣,不好意思說我愛你,他低下頭,搓手裡的乾草。

琪琪格歪著小腦袋,看上去像屋檐下的小麻雀好奇地側頭:「說呀?你啞巴啦?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說不喜歡,你,說不說?快說呀。」

鬼泣想了好一會兒,喃喃地說:「我承認我喜歡大黑馬。」

琪琪格的臉色微變,紅彤彤。

「但是我也喜歡你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還有你哥喱!」鬼泣緊接著說,他一句話分成了兩句話,把琪琪格急死了。

「不行,不行,不行,你只可以選一樣,要是我和大黑馬一起掉到淖爾湖裡,你先救哪一個?」琪琪格沒完沒了,快樂追擊逼問。

鬼泣老老實實地說:「大黑馬個子很高大,掉到湖裡一時半刻也淹不死。我－－－我不會游泳,但是我會拼了命的跳下去救你的!你相信我!」這樣琪琪格才罷手,滿意滴笑眯眯。

天氣晴朗,午後,馬廄里就他們兩個孩子,端親王府邸也是靜悄悄的。

鬼泣問:「你哥呢?那不勒,到哪裡去了,怎麼沒有看見他啊?」

「他和我阿瑪去擦把乾草原了。」

「去那裡幹什麼啊?」

「去相親!」

「給誰相親啊?你家的大格格不是剛剛大婚了嗎?」

「給我哥哥那不勒唄!」

「他才十五歲啊!」

「草原上十三歲就結婚的很多啦,大格格大婚十七歲已經是一拖再拖的啦!」

「哦,那你準備十幾歲大婚啊?十三歲還是十五歲?」

「討厭,討厭,討厭你啦!人家說的是我哥和大格格的大婚的事,怎麼又扯到人家頭上來啦!」

「哦,你是端親王府邸的格格,終究是要嫁給一個英俊瀟洒的王爺的啦!」

「不是王爺就不可以嫁給他啊?大格格嫁的人就不是王爺啊!」

「門當戶對啊,那樣才幸福啊!」

「我們門不當戶不對嗎?我嫁給你,就不幸福嗎?我嫁給你——你娶我嗎?」琪琪格突然輕聲細語說出來一句話。

鬼泣呆住啦,他獃獃地默不作聲。

他顯然有些許驚詫,前幾天自己還是端親王的監獄,飢餓的吃菜葉子啃菜根,到處抓老鼠吃,一眨眼,吃喝不愁了,還有一個豐滿迷人的女朋友,竟然還是一個貌美如花的格格,聲勢顯赫的王爺家的格格要嫁給自己,做他的妻子,他做夢也萬萬想不到啊!世事無常,他從一個瑪雅部落地位顯赫的族長的兒子變成端親王的死囚犯,再次變成端親王這個金國王爺家的女婿,歷史和他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啊,他的人生如此傳奇,坐過山車一樣,不停的反轉,讓鬼泣應接不暇,不知道今夕是何年,這是不是大夢一場啊?!

琪琪格說:「我等你來我們家提親,但是你不能是我家的奴隸,你要當上王爺!你不來,我就一輩子不嫁人!」

「可是我是奴隸,做夢也當不上王爺啊!」

「當年老祖十三副鎧甲起兵鯨吞天下,成就我們萬里江山,我聽我阿瑪說,現在朝廷正在和獸人打戰,亂世出英雄,你立下不世軍功,不必真的封王啊,也可以來我們家提親啊,我阿瑪心疼我,會答應這門親事的!」琪琪格說。

鬼泣爽快地說:「那我現在就去當兵去!」

「啊,哎,你傻啊——,你才十三歲啊,比紅纓槍高了,你再去也不遲啊!」琪琪格說。

於是,從第二天起,鬼泣每一天三點半起床,聞雞起舞,第一件事,練武,他沒有紅纓槍,拿一個燒火棍子代替,沒有師傅教,就自己瞎掄。

只見他,從此以後,鬼泣走到哪裡,腰裡都挎一個燒火棍子,琪琪格見了大笑:「你是幹什麼啊？學比耶悍嗎？」

比耶悍是誰?鬼泣不知道,但是比耶悍的魔爪卻是漸漸地伸到了他的頭上來了!

在此地有機會,鬼泣還時時刻刻秘密的尋找回蠻荒界瑪雅部落的途徑，他的心是時時刻刻挂念在蠻荒界的母親和族人啊。

同時他疑惑自己來的這個草原究竟是哪裡啊？

一切都是未知數。鬼泣常常陷於沉思。他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有一天,他餓了去草原的一個大酒缸偷酒喝,偶然之間,他碰見了一個漂亮的女子,那個女子風姿綽約,美得好似天仙,他定睛仔細看看,似乎很熟悉,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喚那漂亮的女子:「六師姐,舞十三。」

這時那個漂亮的女子回頭,突然,看見鬼泣正在看著她絕代天驕的臉,那女子也愣住了,突然脫口而出:「十師弟,西部珏林。是你嗎?」

鬼泣聽見這個漂亮的女子突然對自己說出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嚇得撒腿就跑,邊跑邊回頭看那個漂亮女子,那女子還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看著鬼泣跑遠,她的絕世漂亮的長發在風中飄渺妖冶如花如畫。

舞十三是和蘇淺白一起回她家的，她家在草原的盡頭，那矗立一座巨大的城堡，那就是舞家，一個赫赫有名的家族，她家不僅僅在草原上牛羊成群財大氣粗，而且還是草原上三大修仙家族之一，提起她們舞家，還有木家，還有獨孤家，草原上的人沒有不知道的，她們舞家老祖舞方子雖然只是一個後天超凡，卻會一種奇異的法術，聽說舞家的祖上就是修鍊這種奇異的法術才被金國開國皇帝完顏阿骨打派到這個黑色草原的盡頭的，據說是為金國鎮守龍脈，大金國的龍脈就在這個黑色草原的底下，誰也不知道這是真是假。

但是，舞家的風暴城，的的確確是禁地，很少有外人可以進入這個風暴城的內城，這一天，這個城堡來了一個不起眼的客人，就是舞十三的九師妹，也是舞十三師傅茅掉毛女兒，蘇淺白，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小丫頭居然輕而易舉的隨著舞十三進入了舞家城堡的內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