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季 楊逍
新人弟子沒有見過撩火加油劍的使用,就是一些老弟子也只是在半甲子前的七賢大劍陣上看見長須子使用過一次,那一次比試長須子使用這撩火劍可謂是大放異彩,此時,眾人見陸師兄右手高高舉起,撩火劍火焰忽明忽暗,示意他要大開殺戒啦,那對面的虯髯漢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嘿嘿一聲冷笑,一臉不屑,他身軀一動就在眾人面前移形換位一花,虯髯大漢已經不見蹤跡,再次看見他時,疾飛如同閃電一揮手裡面的長槍,槍尖赫然扇動出數十個槍尖,槍尖一朵金光跳躍,跳動一呼吸之間赫然在陸師兄胸前盛開出一朵美麗無比的菊花,那菊花槍花如同鬼魅一般閃爍一道烈焰之後居然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見了,再次看見菊花槍花之時,猛然間涼颼颼的槍尖就在陸師兄的咽喉前三寸,再向前遞出三寸,就要刺穿哽桑咽喉。陸師兄虎目一瞟,伸出兩根手指頭微微的把那槍尖穩穩地夾住,夾在兩指間,搖了搖頭嘆息一聲,斬釘截鐵說道,:「楊逍啊楊逍,你老了,手腳太慢,太--」
說話間,陸師兄突然閃步橫移到了十步之外,他看看自己的手掌心,赫然他的手掌心被劃破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淋漓,他虎目閃爍冷冷地光芒,瘦瘦的寒芒眼光死死的盯住虯髯漢子,陸師兄臉上迅速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表情,那是疑惑那是難堪那是尷尬,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顯然他大惑不解這是怎麼回事?明明他剛剛得手夾住了對方的槍尖,怎麼還會被槍尖劃破手掌心?最後他咬了咬牙,一跺腳露出他表面上是白面書生稜角分明的俊秀臉龐,月光下,那劍眉虎目涼颼颼英氣逼人不能直視,他身子四周開始聚集風沙枯枝敗葉,捲動這些風沙枯葉,爆發巨風越來越猛烈,陸師兄他自己卻是在颱風眼之中的一桿標槍直挺挺的巋然不動,身形筆直,就連衣袂也只是微微擺動,不久他劍眉挑了挑,眼中凶光畢露,閃現一絲殺機,聲音冷酷無情,寒如冰河上那千年冰霜:「楊逍,楊逍,你個腌臢貨,你受死吧你!」
對面的那虯髯大漢居然咬了咬牙,手腕一抖,右手翻腕槍尖一轉,那長槍如同繩索居然把他帶到長空蒼穹,他在空中急速下墜,槍尖向下直刺陸師兄的眉心,想這一刺勢在必得。這刺破蒼穹長空,倒轉槍尖下墜,槍尖直刺眉心,一氣呵成疾飛如燕,讓人猝不及防根本無法躲避。
就在槍尖靠近陸師兄眉心之時,那槍尖「噗」蟻后又不見了蹤跡,一團黑色霧氣之後,一同失蹤的還有陸師兄,也不知道他使用什麼法子躲避開了這刺擊,突然橫飛身子瞬間飄逸漂移二十五步,無奈的陸師兄搖了搖頭,眼神一絲急遽驚慌的驚懼神色,一閃而過。片刻他又恢復了那虎目威儀。
夜風吹打那虯髯漢子的濕漉漉的衣衫,他眼中寒芒一閃,一抬手,槍尖刺出,那還沒有來得及避開的紫霞武院弟子驚呼,枯瘦老者介孔就被槍尖在左右肩頭各刺穿一個血窟窿,頓時血漿隨著枯瘦老者的慘呼一道噴涌。
陸師兄咬牙切齒怒吼道:「楊逍,你不要猖狂得意的太早,你就是一個人,你不可能活著離開。殺了他。我重重有獎。」
他一揮手,他四周還埋伏了百餘萬丈紅塵的雜役弟子,這些雜役弟子是紫霞武院不入門的雜役,連丙級弟子也不是,完全是花錢雇來的雇傭軍,這樣的雜役弟子各大武院都有一些,只是紫霞武院最多,而白鹿武院最少,這是拼錢的,看誰家財力雄厚而已。那陸師兄凶相畢露口哨裂破長空,在弱水河畔劃過,隨後百餘黑色衣服的殺手飛出,都是軀體健碩身手矯健的亡命之徒,一陣妖風洗過灌木叢,嘩啦啦,虯髯漢子赫然被重重包圍。虯髯漢子先是微微閉目,長槍戳地,猛然間虎目瞳仁變得血紅一片,手臂筋脈瞬間暴漲,在他四周隱隱約約籠罩一圈血煞氣芒,他仰頭哈哈大笑,聲音如同夜梟嚎啼,笑罷,環顧曠野四周長空圓月。聲音低沉如同鬼泣:「陸靈童,還我舞師妹來!」
這些紫霞武院的老弟子自然知道其中原委。原來這陸師兄原名陸靈童,自幼父母雙亡,流浪街巷,與地痞流氓混跡江湖,在流浪江湖術士身邊跑腿偷學了刀槍劍戟武術,後來流浪到了漠北草原,憑藉一身的江湖武功結識了舞家的呆霸王舞青陽,也就是舞十三的三哥,後來憑藉舞家的勢力進入了三界山血脈神殿拜師學藝,拜在長須子座下,他倒也靈根不差,修鍊數十年來居然到了先天武者境界。這三界山七位長老武院掌門人,有兩位是女性,她們武院只收女弟子,那綠魔武院的白沫子座下有個舞家的七小姐,名字叫做舞七七,貌美如花傾國傾城,她就是舞十三的七姐,一時間追逐者浩浩湯湯,恆河沙數,數不勝數。有兩個佼佼者脫穎而出,就是青魚武院的楊逍和紫霞武院的陸靈童。
楊逍和陸靈童都血氣方剛各不相讓,也旗鼓相當,一時間,**味十足,於是相約去三界山天珠崖比武決鬥,當年這場決鬥聲勢浩大,轟動三界山,得到了端親王和木葉真人的默許,七位長老也就睜一眼閉一眼。結果,兩個人決鬥六七天也沒有分出勝負,就在最後那一天,舞七七突然現身,她一襲白袍在兩人之間站立,一劍分開兩人,兩人已經殺紅了眼,哪裡肯就此罷手,你來我往又爭鬥開了,舞七七大怒,一劍刺向自己胸口,楊逍急忙長槍去擋,陸靈童長劍去攔,也不知道誰的兵器擊中了舞七七的長劍,噹啷啷,她的長劍雖然掉落,人卻是失足墜入了崖底,生死不明。至今未能找回屍體。這之後,楊逍和陸靈童就互相自責對方害死了自己的心上人。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這是一個死扣無法解開。三界山十年一屆的虛界大開盛會之時,會放眾多弟子進入虛界奪寶殺人,那時可以大開殺戒即使是同門武院的弟子也可以互相殺戮。楊逍與陸靈童曾經兩次在虛界大開盛會時殺的不可開交,每每都是兩敗俱傷。
今日,陸靈童不曾想這廝如此冤魂纏身厲鬼鎖魂追到了萬丈紅塵痴戀禁地來了。這時他無心戀戰,他身為紫霞武院的頂門大弟子,在師傅的吩咐下要殺死那三個進入痴戀禁地的採藥師弟,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任務在身,他無心和這廝糾纏。不曾想這楊逍還得理不饒人,橫生枝節插一腿還就不走了。
當下他殺心大開,嘴角抽搐,催動紫霞武院的弟子和萬丈紅塵的雜役弟子輪番攻殺楊逍,意圖待他疲憊之時,自己再一舉將其擊潰。
只聽得,砰砰砰,三聲巨響,激起漫天飛舞的血花,雜役弟子都是一些地痞流氓之類,雖然亡命之徒不畏懼死亡,終究修鍊的只是一般的武功,在修仙者眼底根本不值一提,雜役弟子嚎叫聲此起彼伏,接著咔嚓咔嚓咔嚓,骨折聲不絕於耳,筋脈寸斷。天空噴射出漫天的血雨,都是雜役弟子的血漿噴射的。雜役弟子的屍體如同斷線風箏在空中飄蕩墜落。其餘的還活著的雜役弟子,嚇得紛紛後退,個個驚懼這虯髯漢子的孔武有力。只聽得這個虯髯漢子冷冷地嚎叫:「陸靈童出來受死,還我舞師妹來!」
陸靈童抱臂直挺挺的如同標槍,冷冷地看著雜役弟子紛紛死亡,他在楊逍消耗了巨大體力之後,突然,身體陡然間升騰起齊胸的狂風,那狂風如同風火輪般旋轉,一桿血紅色的旌旗赫然在他的手中平舉,大旗被狂風捶打的啪啪啪爆響,他冷漠的一瞟,冷若冰霜的眸子殺氣蒸騰,掃了一眼楊逍,運氣一震,大旗經幡洞穿對面的虯髯巨漢的槍花,經幡爆裂開。虯髯大漢一連接著刺出一百五十下槍花,全身赤膊汗水淋漓,手臂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食指和虎口被震裂,十根手指全都發麻沒了知覺,他不知道這陸靈童這真氣這樣醇厚綿長,連綿不絕,到了妖孽逆天的修為了,怎麼可能啊?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陸靈童嗎?這是先天超凡才有的真氣啊?
他感覺這天地碾壓的巨力是先天超凡才有的,這是神的天地碾壓,這力量讓人無法呼吸,他拚命的抵抗,也抵擋不住,足足三個呼吸之間,他就感覺手臂酸麻腫脹無力,手臂如同螞蟻啃噬,右手握槍槍桿,左手握槍尾,不得已連連後退。
這時突然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火熱一般炙熱,一股巨大的推力在他的後背推動他向前,他叼住槍桿調轉槍尖,猛然間刺出,那道經幡,破開,真氣破開一道小口子,而後勢如破竹,長槍直刺破開九道真氣屏障,直刺到陸靈童的面門前,眼看就要刺破陸靈童的天靈蓋了,砰,槍尖被一個巨拳砸碎,噹啷啷掉落--
砰砰砰砰,四聲劇烈的爆鳴,夜空,飛起兩個人影,一個紅袍老者,一個竹葉青袍中年人,楊逍和陸靈童對視一眼,愕然片刻,接著,異口同聲叫嚷:「師傅」
空中兩個人再一次四隻手掌相擊,聲音低沉,一陣爆鳴的真氣激蕩在夜空,所有人都肌膚暴漲成血紅色,一片跌倒坐在泥漿地里。
紅袍老者大怒說道:「葉鞦韆,你想打架么?你就是這樣護犢子么?」
竹葉青袍子中年人溫文爾雅說道,:「師兄息怒,長須子師兄你要不出手相助陸賢侄,葉某,怎麼會出手相助我犬徒呢?彼此彼此。」
紅袍老者哈哈大笑說道:「葉鞦韆,你這個偽君子還文縐縐的,我最討厭你這樣的傢伙,哼。」
來的紅袍老頭子就是紫霞武院的長須子紫霞真人,竹葉青袍子中年人就是青魚武院的院長葉鞦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