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蝶(2)
碎蝶(2)
大雪，又開始下了。
一片一片，消失在碧綠的湖水裡。
我望著陰霾灰暗的天空，只覺得恍然一夢。
雪花落在我乾淨的臉上，一剎那間的冰涼。
亭子里，焚著一種叫煙笑的香，那是公子身上特有的。
公子已撫了三個時辰的琴，似乎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就像這世界，只剩他一人。
一琴，一人，一天下。
公子只彈一曲，反反覆復，只彈追憶。
不像凝脂的蕭曲一般帶著勾人痛苦的肅殺之氣，公子的琴音，只有無盡的悲涼。
無人能及。
只有公子，才能隨意改變曲調的精魂。
陌見府。煙笑亭。公子的追憶。
我站在亭子的圍欄邊，一臉清絕。那夢中記憶中，，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臉，像幻覺一樣，一樣一樣在面前演繹而過。
「公子追的……到底是什麼？」
琴音裊裊，香霧一縷縷升騰起，又漸漸消失。
「夢來知道否，我要見的第二人是誰？」
我轉過身，定定看著公子。
公子輕笑。像在跟我說，又像在跟自己說：「她一直在這。」
我心裡忐忑起來。
「在這？」
「在這。在這亭，這湖，她從未離開。」公子閉起眼，竟是一臉恬靜。
她從未離開。
我環視四周，除了雪簾之外，空無一人，不禁手心發冷。
「我曾作一曲，名曰碎蝶。」公子手下的琴調，突然變得低緩起來。
「碎蝶？」我發覺我越來越不懂公子。
不，或者說我從未懂過他。
「你可見過，蝴蝶撕碎的模樣。華麗的羽翼，垂死的掙扎，都是在一瞬間，凄美驚人。」
粉身碎骨。
我立即想到這四個字。
「這一生，我只彈過一次碎蝶。」
公子沉浸在往事之中，雙眼迷濛：「僅一次。」
「她坐在我面前，盈著淺淺笑意，看我撫琴。我彈的就是碎蝶。」
「碎蝶一曲，是最美的曲。我淡然地撫著琴，看著她，一點一點，化為熒光。「
化為熒光——我驚悚得倒吸了一口氣。
我明白為何會是最美，因為它是帶往死亡的天籟！
「從此之後，她永遠在這。這裡每一寸地方，都是她。」
都是她。
都是她。
我不自覺倒退了幾步，步步驚心。
我走過的每一步，都會沾上一個女子的痕迹。
一個唯一聽過公子的碎蝶的女子。
一個公子念念不忘的女子。
一個以最美的姿態死在公子面前的女子。
她是誰？
才發現後背已潮濕一片。
「夢來，明日你便與凝脂回南月國，接你第一個任務。」
最後一個顫音漸絕。
「是。」
「不問將受你魅惑的是何人？」
「一切聽公子調遣。」我垂下臉。
「你第一個要魅惑的是，」公子停了一下，看向我。
「南月國君。」
我身子搖晃了一下。
抬起頭面對公子，卻一臉平靜無波。
「是。」
碎蝶(2)
大雪，又開始下了。
一片一片，消失在碧綠的湖水裡。
我望著陰霾灰暗的天空，只覺得恍然一夢。
雪花落在我乾淨的臉上，一剎那間的冰涼。
亭子里，焚著一種叫煙笑的香，那是公子身上特有的。
公子已撫了三個時辰的琴，似乎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就像這世界，只剩他一人。
一琴，一人，一天下。
公子只彈一曲，反反覆復，只彈追憶。
不像凝脂的蕭曲一般帶著勾人痛苦的肅殺之氣，公子的琴音，只有無盡的悲涼。
無人能及。
只有公子，才能隨意改變曲調的精魂。
陌見府。煙笑亭。公子的追憶。
我站在亭子的圍欄邊，一臉清絕。那夢中記憶中，，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臉，像幻覺一樣，一樣一樣在面前演繹而過。
「公子追的……到底是什麼？」
琴音裊裊，香霧一縷縷升騰起，又漸漸消失。
「夢來知道否，我要見的第二人是誰？」
我轉過身，定定看著公子。
公子輕笑。像在跟我說，又像在跟自己說：「她一直在這。」
我心裡忐忑起來。
「在這？」
「在這。在這亭，這湖，她從未離開。」公子閉起眼，竟是一臉恬靜。
她從未離開。
我環視四周，除了雪簾之外，空無一人，不禁手心發冷。
「我曾作一曲，名曰碎蝶。」公子手下的琴調，突然變得低緩起來。
「碎蝶？」我發覺我越來越不懂公子。
不，或者說我從未懂過他。
「你可見過，蝴蝶撕碎的模樣。華麗的羽翼，垂死的掙扎，都是在一瞬間，凄美驚人。」
粉身碎骨。
我立即想到這四個字。
「這一生，我只彈過一次碎蝶。」
公子沉浸在往事之中，雙眼迷濛：「僅一次。」
「她坐在我面前，盈著淺淺笑意，看我撫琴。我彈的就是碎蝶。」
「碎蝶一曲，是最美的曲。我淡然地撫著琴，看著她，一點一點，化為熒光。「
化為熒光——我驚悚得倒吸了一口氣。
我明白為何會是最美，因為它是帶往死亡的天籟！
「從此之後，她永遠在這。這裡每一寸地方，都是她。」
都是她。
都是她。
我不自覺倒退了幾步，步步驚心。
我走過的每一步，都會沾上一個女子的痕迹。
一個唯一聽過公子的碎蝶的女子。
一個公子念念不忘的女子。
一個以最美的姿態死在公子面前的女子。
她是誰？
才發現後背已潮濕一片。
「夢來，明日你便與凝脂回南月國，接你第一個任務。」
最後一個顫音漸絕。
「是。」
「不問將受你魅惑的是何人？」
「一切聽公子調遣。」我垂下臉。
「你第一個要魅惑的是，」公子停了一下，看向我。
「南月國君。」
我身子搖晃了一下。
抬起頭面對公子，卻一臉平靜無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