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二女爭夫
高正一看要壞事,趕緊起身想跟唐果解釋,不料被吳晴又按到了座位上。
吳晴盯著唐果,淡淡地道:「妹妹你別生氣,小三也不一定能輪到你,高正在香泉還有兩個漂亮的結拜義妹呢!別人看不出來,我是瞧得一清二楚,那倆姐妹對高正都有意思……哦,差點忘了,還有一個地下混子的義女,也對高正愛得死去活來的……」
明明是在胡說八道,卻偏偏說得有板有眼,唐果似乎真的相信了。
「晴姐……」高正苦著臉看向吳晴:「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吧!」
吳晴正在「爭夫」的氣頭上,才不管這些,一本正經的繼續道:「高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當著唐果妹妹的面兒,我怎麼能隱瞞呢?我都不介意,相信唐果妹妹也不會有意見的……是吧,唐果妹妹?」
唐果的臉由白變紅,由紅變紫,氣呼呼的咬起牙對高正說:「好呀高正,原來你這樣花心,當初我真是瞎了眼,看錯你了。哼,高正,你等著……你,你這次死定了……」
說完,唐果恨恨起身,瞪了高正一眼后,憤然而去。
孟凡力朝吳遠安抱了抱拳,也跟著出去了,整個宴會廳突然一片寂靜。
這時吳晴哈哈笑起來,拍著高正的肩膀說:「姐就知道你不喜歡那個唐果,故意用這種方法把她氣走了,嘿嘿,姐這招高明吧,你要準備怎麼感謝姐呀?」
高正滿頭黑線,額頭直冒冷汗:「晴姐,我的親姐,你這樣做不是幫我,是要把我害死呀!」
「切,好心當成驢肝肺,姐幫你還落不到一句好話?哼,瞧你這樣,以前肯定沒少被那丫頭欺負。不用怕,她真要對你怎麼樣,姐罩住你。」吳晴不了解唐果的身份背景,拍著胸脯說得豪情壯志。
一旁的吳遠安卻皺起眉說:「晴兒,你……你闖下大禍了!」
「爸,怎麼連你都說我?什麼闖下大禍,不就是得罪了一個丫頭嗎?至於怕成這樣?」吳晴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耍起了小脾氣。
吳遠安嘆了口氣,把唐果的身份以及她背後那個家族的可怖背景告訴了吳晴,隨後拉住袁若惜的手說:「那丫頭被晴兒潑了面子,沒準會遷怒於吳家。若惜,你快些帶著晴兒和影兒馬上離開,別回刺影堂了,那裡也不安全……找個偏遠的地方,躲個幾年,等事兒過去了再回來。」
吳晴這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玩過火了,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一家人剛剛才團聚,此刻又要分離。
而且聽吳遠安的意思,唐果很可能會遷怒報復整個吳家。那樣的話,吳遠安也無法獨善其身,一家人的離別很可能就成了永別。
想到這,吳晴更加的自責內疚,心裡隱隱作痛。
這時袁若惜抓住吳遠安的手,幽幽地說:「這次說什麼我也不會再離開你了,讓晴兒和影兒走吧,就算吳家真的萬劫不復,好歹也能留下兩條血脈。我要留下來陪著你,咱們同生共死。」
「不,若惜,孩子們不能沒有媽,如果我出了什麼事,以後還要靠你帶著晴兒和影兒一路走下去。」吳遠安動情的道:「我留下來陪著六爺跟唐家周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遠安……」袁若惜的眼淚突然流了出來:「我們已經分開了十年,你就這麼忍心還要拋棄我嗎?」
「爸,媽,你倆這是幹嘛呢?」吳影皺了皺眉道:「就算姓唐的再厲害,想要對付吳家也不是那麼容易。別忘了咱們背後還有『刺影堂』,還有西區一條街……大不了,就斗個魚死網破,我還真不相信,姓唐的能一手遮天?」
「影兒,這種話千萬別在外面亂說。」吳遠安面色沉重,拍著袁若惜的手背說:「若惜,聽我的,你們趕緊走吧……」
「都不要說了,禍是我闖的,我自己去搞定。」吳晴雙眼含淚道:「我現在就去把實情告訴唐果,要是她還不解氣,就沖著我來好了。」
說罷起身就要走,卻被高正一把拉住了。
高正頗為尷尬的說道:「伯父,伯母……還有晴姐,其實你們都不要太擔心,就算唐果生氣,也只會沖著我來,畢竟當年是我對不起她在先……」
接著高正把他跟唐果之間的事兒,簡單的跟吳遠安一家講了講。
「我去,那樣好的機會正哥你都不把握,不會是……」吳影砸巴著嘴,話剛說到一半,看到吳晴瞪著自己,嚇得把後面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高正苦笑道:「當你不能給自己喜歡的女人幸福時,那就只能放手……唐果本性不壞,只是喜歡耍小姐脾氣罷了,麻煩伯父把唐果的地址告訴我,我過去跟她聊聊,放心好了,應該不會牽連到吳家的任何一個人。」
吳遠安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隨即點了點頭道:「解鈴還須繫鈴人,唐小姐的心結確實只有你能解……哦,她在公司在中環區,不過人卻一般都住在西區的鴻運典貸行。」
「鴻運典貸行?莫非是南宮義經營的產業?」高正微微一怔:「奇怪,唐果怎麼住在那裡?難道唐家跟南宮義之間有什麼合作?」
吳遠安聞聲猛的跳起來,上前一把拽住高正的胳膊:「你……你認識老佛爺?」
「什麼老佛爺?」高正微微怔了怔,隨即反應了過來:「哦,您說的是南宮義老爺子呀……算是認識吧,五年前跟他打過一段時間的交道,當時他還送了我一張什麼至尊黑金卡呢。」
「不過我以前一直只知道他是開典貸行的老財主,卻不知他還是什麼老佛爺。」
「老佛爺」這個稱呼,一般是對一個區域地下世界的老扛把子的尊稱。
南宮義叱吒省城地下世界多年,既便是現在,仍然是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自然也擔得起這個稱號。
只是高正對南宮義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省城地下世界的,卻並不清楚他的勢力到底有多大,所以沒有想到他就是省城赦赦有名的「老佛爺」。
事實上,南宮義並不喜歡讓他稱他為「老佛爺」,更願意以「先生」自居。
要不然高正當初跟南宮義打交道時,也不會沒聽過有人稱呼他為「老佛爺」。
總之吳遠安聽到高正說跟周宮義認識時,心裡的陰霾頓時一掃而光了,同時對高正也更加刮目相看。能得到南宮義的至尊黑金卡,說明高正跟他的關係極不一般。
在省城,除了幾個位高權重的大人,在大家族中,只有雷家的家主雷震得到過南宮義贈送的至尊黑金卡。
據說是因為雷震早些年幫南宮義拿下了南城所有的生意,為此雷震斷了一條胳膊,折了一條腿,差點把命都給搭上了。
至尊黑金卡是一種上層社會的身份象徵,同時可以在南宮義名下的所有產業中,享受最高級別的貴賓服務。
而像夜場、酒店等這樣的場所,可以持卡無限制的免單。
上午吳遠安還在尋思找什麼樣的理由,去拜會這位省城地下世界的扛把子比較好,現在既然有高正的關係在,那就可以省去很多事兒了。
高正確定去鴻運典貸行找唐果后,幾人也離開了宴會廳,在「東樓」門口等司機開車過來。
這時吳晴撇起嘴對高正道:「我要跟你一塊兒去,事兒是我惹出來的,我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不過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傢伙平時好像挺老實的,原來也欠了一身的風流債。」
高正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笑道:「唉,往事不堪回首,誰還沒個衝動的年紀?再說了,人不風流枉少年,就算我風流,也不下流嘛……」
「至於找唐果的事,晴姐你還是不要摻和了。那丫頭脾氣又擰又古怪,說不定這會兒還在氣頭上,你萬一過去刺激到她,沒準又會鬧出什麼妖蛾子呢。」
吳晴哼了一聲:「少來……哼,我還真就不信了,她還能吃了我不成?」
高正還想說什麼,被吳晴揮手的斷了:「我的脾氣也擰,你越不讓我去,我就偏偏要去。」
「真是怕了你……那我要是說讓你跟著去呢?」高正淡淡地道。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哦!」吳晴陰謀得逞的笑了笑,一頭鑽進了車裡。
這時高正才反應過不,直呼上當。
但吳晴才不理會她,說什麼也不肯下車。
「算了,就讓她跟著去吧,這丫頭也是頭犟驢,發起倔來,十頭牛都拉不動。」吳遠安搖了搖頭,看著高正道:「要不我也陪你一塊兒過去得了,順道兒我再去拜會一下老佛爺。」
這話說得有點兒假,明明就是想借著高正的面子特意去拜會南宮義,非得說什麼「順道」。
高正暗暗一樂,也不拆穿。
上午在從醫院回吳家時,吳遠安就對那個叫阿捷的說過要去拜會什麼老佛爺的,當時高正聽得一清二楚。
只是那時候高正還不知道老佛爺就是南宮義,現在聽到吳遠安的話,他自然明白吳遠安是啥心思。
要說吳遠安剛開始見唐果生氣離開時,確實是很擔心的。不過聽到高正講述了他跟唐果的恩怨后,吳遠安反而覺得唐果不但不會為難吳家,反而很有可能因為高正,與吳家的關係更進一步。
因為唐果的心結在於高正,只要高正跟她解釋清楚,就不會有事。
至於女兒吳晴跟高正的關係,其實吳遠安也看得出來,吳晴對高正是真的動了情,但是高正卻對吳晴沒有那層意思。
一廂情願的感情,最後不會有什麼結果,這是讓吳遠安最為無奈的事兒。
但是吳晴不是那種為了感情而尋死覓活的女孩,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吳遠安相信她會慢慢看開的。
而且吳遠安也預料得到,哪怕吳晴和高正最終不會走到一走,倆人也肯定是關係極好的姐弟。
這種關係,甚至會超越吳晴和吳影之間的血脈之情。
車子開動后,吳遠安便靠著車窗眯了眼。這個時候他是睡不著的,心裡想著很多事兒。
之所以要去拜會南宮義,其實也是無奈之舉,為的是贖回吳家在西區的「一條街」。
幾年前,吳遠安的親弟弟吳遠永跟競爭對手王家勾結,將吳家資產低價變賣轉讓,同時還把家族的核心商業機密透露給了王家。
使得吳家陷入了巨大的危機,出現了資金鏈斷層、合作商撤資、項目被搶等問題。
最困難的時候,吳家一度連水電費都沒錢交,各個事業部的預算都是負數。
為了扭轉局面,吳永年找到了南宮義,將吳家在省城唯一的地下產業一條街,抵押給了鴻運典貸行,獲得了一筆數額不菲的資金,才化解了這場危機。
和其他大家族一樣,吳家也有為數不多的地下世界產業,全部都集在西區的一條街里,所以稱為「地下產業一條街」。
後來吳遠安查到家族內鬼是吳遠永后,親自執行家法,將他手腳打斷並關進了「思過窟」,直到去年才病逝。
因為這件事,吳永慶和吳永豐找借口將責任推到了吳遠安身上,說他身為家主管理不力,縱容弟弟吳遠永以權謀私,背叛家族,要吳遠安下放家族的管理權。
於是從那時候起,吳遠安的權力就慢慢過渡到了長老團手中,並且將家族的產業劃分成了一個個的事業部,由不同的人員分管,並相互監督。
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每當吳遠安想起來的時候,心裡都會隱隱作痛。
並不是他手中的權力被瓜分,而是背叛家族與外人勾結的,偏偏是他從小護到大的親弟弟。
如今吳家經過這輪的洗牌,家族權力又重新集中到了吳遠安手中,他就想著把「一條街」贖回來。
可是要贖回這條街,難度卻極大。除了要支付高額的本金和利息,還要重新取得對這條街的經營權。
當初吳家將「一條街」抵押給「鴻運典貸行」時,連經營權也一同轉手了。所以現在「一條街」的經營者,正是「鴻運典貸行」的幕後老闆南宮義。
如果只有所有權,而沒有了經營權,那麼就算「一條街」回到了吳遠安手中,所創造的利益還是歸南宮義所有,吳家只能每年拿一點可憐的租金。
正因為如此,吳遠安才對南宮義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他,到時候不願意放手「一條街」的經營權。
鴻運典貸行的業務遍布全省,其總部就在西區的「永安街」。
這條街有點兒類似於香泉的古玩一條街,兩旁的建築風格也有些相像,只是少了那股文化氣息,多了一些魚龍混雜的烏煙障氣。
也有人將永安街稱為「老鼠街」,因為這裡是撈偏門的集中地。
以前經常有人在這裡被敲詐、勒索,遭遇「仙人跳」和「碰瓷」,就算是大白天的,治安也不是很好。最近幾年,經過部門的幾次專項治理后,情況已經大為改觀。
治安好轉之後,很多撈偏門的也紛紛改行,搖身一變,成為信貸公司的老闆或者業務員。
所以現在的「永安街」又被稱為「民間信貸街」,大大小小一百多間鋪面,絕大多數從事的都是「信貸業務」,也就是所謂的私人貸款或者高利貸。
「鴻運典貸行」的位置並不顯眼,但絕對是「民間信貸」的龍頭老大。尤其是它後面的一座四合院,十分的寬闊霸氣,顯得與眾不同。
木製的閣樓,紅牆藍瓦,門口蹲著一對不怒自威的石獅。
四合院就是南宮義住的地兒,雖然在永安街能夠看得到,不過真正要進去,還得要繞過一條逼仄的巷道。
巷道只有兩米來寬,兩旁聚集著眾多的算命「大師」,還有賣老鼠藥、跌打油等等一類的小商小販。
據說南宮義很喜歡這樣的環境,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人間煙火氣息,所以特意把府宅建在這裡。
不過也有人說南宮義之所以住在這裡,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逃命的後路。越是複雜的環境,越是有利於南宮義布控眼線,在危險時才更容易逃生。
總之不管怎麼說,南宮義都是省城的一個傳奇。無論是地上世界,還是地下世界,他都有絕對的話語權。
巷道狹窄複雜,車子是進不去的,吳完安幾人只能下車步行。
走入巷中,如同進了迷宮,羊腸般的小道縱橫交錯,蛛網似的電線串連起了一棟棟相隔很近的「親吻樓」。
巷道的盡頭呈「Y」字型,一頭通往四合院,一頭連著「鴻運典貸行」的大樓後門。
「你倆先陪我去拜會老佛爺吧!」吳遠安淡淡說道:「長者為尊,不能失了禮數。」
高正明白吳遠安的心思,但是並沒有拒絕。反正從南宮義的四合院,也能去到鴻運典當行。
再者正如吳遠安所說,南宮義畢竟是長輩,既然都過來了,去拜會一下也是理所當然。
三人走到四合院前,高正敲了敲門,然後對著頭上的監控探頭眨了眨,咧嘴一笑。
幾分鐘后,大門緩緩開啟,兩個穿灰色中山裝的中年人引著三人,走進一座八角涼亭。
亭子建在水塘上,一位短髮老者端坐在亭邊垂釣,神情肅穆,絲毫不因高正等人的到來而受到任何影響。
水中的浮漂動了幾下,老者瞅準時機,手往上抖了抖,提起了一條三四斤重的草魚。
「幾年不見,您釣魚的興緻還是這樣高。不過從這水塘里釣上來的魚,都有一股土腥味兒,實在難以下口,還不如放生得了。」高正大大咧咧的坐到涼亭的凳子上,把老者剛剛釣上來的魚又扔進了水塘。
老者就是南宮義,雖然已經滿頭白髮,背也有些躬,卻精神矍鑠,身上帶著一股上位者的霸氣。
高正的這個舉動把吳遠安嚇壞了,放眼省城,還沒有人敢在南宮義面前這樣放肆,哪怕是南宮義的家人也不行。
果然,南宮義看到高正把自己剛釣上來的魚給掉了,當即沉下臉,抬掌拍向了高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