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 王的氣度、勇士的覺悟
那是一個華胄眀盔,重甲佩劍,氣宇軒昂的男人。雖然斑白的鬢角泄露了他的年齡,但久經沙場的沉穩更讓人生畏。紫黑色的披風隨著海風輕輕蕩漾,炯炯的眼神彷彿俯瞰世間一切的震懾著眾人。
在他身前是文濤和他的隊伍,隊伍里沒有看到那個巫師。文濤正滔滔不絕地向那人訴說著什麼,而那人卻目空一切的站在那兒。
在他身後是一條龍頭巨船,那巨船高昂地屹立在千百條異類戰船中間,不僅沒有絲毫的怯懦,反而更加彰顯出帝王的風範,它和這個男人一起傲視著這些小人的醜惡嘴臉、俯瞰著浩瀚疆土、蒼穹大地!
「你們看那邊」歐斯麥一指城門的方向。
巨大的黑色城門緩緩地打開了,許許多多身著便衣的百姓走了出來,他們被衛兵護送著向著岸邊的大船走去。
「怎麼回事?走,我們也混到百姓的隊伍里,一起過去看看。」歐斯麥說著帶領大家從山坡後身的一條坡道滑了下去,他們以城外高聳的灌木做掩護繞到了城門口,歐斯麥向晨打了幾個手勢,晨心領神會地跑到了一片灌木後面。沒過多久,灌木叢中便出現了一些騷動。
「什麼人?你們倆跟我過去看看,剩下的人給我好好盯著」一個在守在城門口的衛兵說。
他們走後,歐斯麥又甩手向城門上沿兒扔了兩塊石頭。
「咚、咚」,「嘩啦,嘩啦」石頭打下了許多碎石,剩下的衛兵被碎石子引走了視線,歐斯麥他們則趁機混進了百姓的隊伍里,不一會兒,晨也擠了進來。而剛剛走開的三個衛兵則從他們的對面走了過來。
「你看清了嗎?」
「看清了,確實有動靜。……不過也許是什麼動物吧。誒?!我的令牌哪去了?」
「是不是掉在剛才那邊了。」
「走,回去找找。」
晨微微一笑向歐斯麥擠了擠眼睛。
「好傢夥,引開個人還得順點東西,你真是賊不走空啊」卓然笑著對晨說。
「誰知道一會兒用不用的到,正好從我眼前過,必須拿下!」
恩雨忽然發現前面有一個人很眼熟:「喂,索塔!」
一個男人轉過身來,馬上做了個小聲點兒的姿勢:「噓……呀,是你啊。你沒事了嗎?當時看你被炸暈了過去。你們怎麼會在這?」
「我已經沒事了,我們從地牢里逃出來了,剛剛混進來的,你們呢?」
「文濤的軍隊轟炸的時候,我們幾個躲了起來。後來我看見你們也被他帶走了,就想扮成百姓混出城去給國王報信。可文濤把全城都封鎖了,根本出不去,最後我們也被人發現了,被當成百姓帶進了聖殿里。」
歐斯麥接著問道:「你們還剩多少人?」
「就我們四個了,其餘的人都犧牲了。」
「恩,那現在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都往城外走?」
「好像是國王帶著大船來接百姓,其他的我們也不清楚。」
歐斯麥向海上望望:「就這一艘船啊,看樣子,他沒帶任何軍隊來。這可怎麼辦,就我們幾個人,連武器都沒有,怎麼跟文濤對抗啊。」
「哦,對了,我們進聖殿的時候,看見你們的武器、還有歐瑪用的那把劍都被文濤帶到了聖殿的上層。」
「是嗎?那要是水晶球能找到的話,也許還有一線希望。」卓然接著對索塔說:「你在文濤的隊伍里看見過一個穿黑色長袍的巫師嗎?」
「巫師?沒見過。」
他們說著話,已經不知不覺地隨著隊伍走到了國王和文濤跟前,他們漸漸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陛下,既然您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就快跟我進城吧。」
「你別著急,等百姓們都上了船,我會跟你走的。文濤,我不明白,你大可沖我一個人來啊!你怎麼能為了你自己的私慾,卻讓這麼多生靈塗炭,你怎麼下的去手?」
「我有個問題更想不明白,你既然什麼都知道,怎麼會自己一個人來?看不起我嗎?」
「你留著這些百姓,不就是要要挾我嗎?我帶著千軍萬馬來,結局會有什麼不同嗎?」
「哈哈哈哈!心狠手辣、從血海白骨里活下來的魔鬼帝王,居然也會有心慈手軟的一天,哈哈哈」文濤突然轉笑為怒:「風盧克!你的萬里疆土上躺著多少人的屍骨你算過嗎?比起你來,我都可以算的上是神父了!」
這一句話直問得國王啞口無言,這鬢白的老人悠悠的望著山城高大的圍牆沉默無語。
恩雨他們並沒有在經過國王身邊的時候停下,而是跟著百姓的隊伍走到了船邊。
歐斯麥拍拍恩雨的肩膀說:「恩雨、卓然、晨,你們上船吧,你們沒理由再留下來了。留下來很可能凶多吉少,走吧,找個遠離戰爭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老大,你說什麼呢?部落上百名戰士被文濤炸得連屍首都找不到了!你讓我走?兄弟們的仇也有我一份啊!誰走我也不走!」晨氣哼哼地手叉胸前站到一旁。
「我也留下,風當命根子似的水晶球好不容易才給了我,我不能就那麼丟了,呵呵。而且我得會會那個大巫師,問問他我師傅的下落。」
她們倆說完把目光轉向了恩雨。
「我也不走,師傅。您不能白給我吃那麼好的果子啊。而且,您才剛給我講了一課,現在就想攆我走,哪有這麼不負責任的老師啊。」
「哈哈哈哈」眾人笑了起來,歐斯麥又轉頭問索塔:「你們呢?」
「拜託,那可是我們的國王。國王沒了,還留幾個皇家衛隊幹什麼」索塔笑著說:「謝謝你們能留下。」
「那既然這樣」歐斯麥說著和其他人一起,向著國王的背影轉過身。
八位勇士挺拔的身軀擋住了身後刺目的陽光,文濤那陰暗的笑容也籠罩在他們偉岸的身影之下。
「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