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栽贓陷害
夏海這頓午飯吃得極飽,雖然餐桌上沒有出現他想要的醬牛肉、醬豬蹄、醬茄子,但莫勒格管理局精心組織的菜色讓他足足吃了半斤米飯,那些記不全的各色水產簡直能將他的肚皮撐開,然後十分不雅的仰躺在沙發里,感慨昨夜忍飢挨凍的慘淡經歷。{www.bxwx.org首發手.打/吧}
董緒佳沒有像夏海那樣不顧形象,她在餐桌上要應付付延軍等莫勒格的一眾大小官員,但即便這樣也吃了小半碗米飯,獨自一人承擔了幾乎半瓶紅酒,直到接近下午2點,酒席才散掉。
「你真沒風度,看著那些人灌我酒也不曉得替我出頭。」吃過飯夏海就賴在董緒佳的房間里,看微醺美人不顧儀態的橫卧在床上,曼妙肢體像山巒起伏也是一種視覺享受,聽著董緒佳在那裡埋怨自己,全不在意。
「嘿嘿,我要上場這些人還不得喝趴下啊,這樣不好,人家好酒好肉的招待,總不能砸了人家的場子。再說,我要是不保持清醒,你醉了誰來照顧啊。」夏海振振有詞道。
「你來照顧我!?不要趁機卡油我就燒高香了。」董緒佳臉頰嫣紅,大概是身心都放鬆下來,再加上紅酒的酒力釋放出來,說話沒什麼顧忌,要是外人在場還以為情侶在打情罵俏。
「我還怕你酒後亂性呢。」夏海嘴上從不肯吃虧,何況是面對董緒佳這樣一個熟女。
「你倒是想得美……」董緒佳正待反擊,就聽見賓館走廊里亂鬨哄的有人在爭吵,隨後房門就給踹開,四名警察衝進客房,其中兩名男警直接將夏海撲到在地。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夏海臉朝地面,手給反剪在背後,疼得他直咧嘴,董緒佳也被兩個女警給按在床上,動彈不得。
「你們幹什麼,誰讓你們進來的!」董緒佳驚聲尖叫道,身後的房門又湧進好幾個人,客房經理和服務員大聲的和帶隊的警察理論。
「我們有逮捕令,你們妨礙我們執法,小心一塊給抓進看守所。」帶隊的是永安縣公安局刑偵科科長宋岩,看到場面給自己的手下控制住,也不想節外生枝,催促自己的手下趕緊把人帶走。
「憑什麼抓我們?」夏海扭著頭大聲喊道。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一個子不高大眼睛的警察輕蔑的說道。
夏海和董緒佳所住的賓館是莫勒格管理局下屬的招待所,平時很少有客人,付延軍有午睡的習慣,招待完董緒佳兩個人後,就徑直回自己在管理局的辦公室午休。領導走了,其他人自然沒有再留下的必要,都作鳥獸散,所以警察上來抓人時並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
夏海和董緒佳兩人給扔進永安縣警察局的麵包車裡,期間少不了肢體碰撞,董緒佳是女性,兩個負責抓捕的女警還算溫和,只是架著她向外走。夏海就沒有董緒佳好運,稍稍反抗就遭到身旁兩個男警的壓制,胸腹部挨了好幾拳,疼得他在車上彎成蝦米一樣。
警車呼嘯著從莫勒格駛出,等付延軍知道時已經看不到半點影蹤,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被奉為貴賓的省水利廳水力資源處處長的小姑子在莫勒格被警察帶走,難免不會被怪罪他付延軍保護不周,將來還批什麼項目,要什麼經費。
將招待所的客房經理和服務員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付延軍叫來司機,直奔永安縣公安局。莫勒格有自己的治安派出所,和永安縣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更別說永安縣公安局跨境來抓捕了,連聲招呼都沒打,實在是欺人太甚。付延軍在路上就打定主意,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董緒佳兩個人給保出來,不能讓他們受什麼委屈。
在押運過程中夏海沒有再反抗,看著身邊兩個警察虎視眈眈的樣子,他就意識到反抗也是徒勞。從前只是在媒體里看到有些地方的公安系統執法野蠻,顛倒黑白,可沒想到會親身經歷。
「打個電話行么?」董緒佳的情緒最先穩定下來,畢竟這些年也算見過風浪,不可能給幾個警察輕易的嚇倒。
「不行。」董緒佳身旁矮胖的女警橫了她一眼,態度十分堅決。
「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抓我們。」董緒佳的這個問題仍然無解,直到給送進永安縣公安局的臨時看守所也沒人回答她,像是被遺忘一樣面對陰暗狹窄的四面牆壁。
夏海的境遇最初和董緒佳差不多,進了公安局就給丟到小黑屋,半天沒人理睬,直到兩個小時之後才被提審。參與審訊的陣容不是一般強大,包括永安縣公安局局長李翔、刑偵科科長宋岩在內,囊括了幾乎縣局的全部實權人物,羅列的罪名更是五花八門。
危險駕駛、散播謠言、危害國家安全、惡意傷人、盜竊。
夏海從小長到大,雖然算不上三好學生,也打過架,但從來沒有面對如此多的指控,更沒遭受過人民警察的毒打。
「我沒有!」夏海的回答只有一個,但每回答一次都會被修理一次,更讓他難過的是他雙手被銬在暖氣管上,連躲閃都辦不到,鞋子也被扒掉,光著腳站在水泥地上。
八月末的天氣雖然不冷,但在陰暗的審訊室里,仍能感到刺骨的涼意順著腳掌延伸到小腿,然後繼續向上蔓延直至膀胱,並在那裡蓄積,等著爆發。
「你不用不承認,人證、物證我們都有,現在就看你認罪的態度了。」李翔審過很多像夏海這樣的年輕人,哪個不是最開始嘴硬,最後乖乖承認指控的全部罪行,要不是顧忌著整個事件可能造成的影響,他早就指使手下用更暴力的手段逼其就範了。
「我是來調查疫情的,要是因為這件事遭到惡意報復,你們就是幫凶,有什麼後果……」夏海還想義正言辭的申辯幾句,但馬上被踹了一腳。
「嚇唬誰呢,都這時候了還想狡辯。」那個大眼睛警察蹂躪夏海最為賣力,這時候逮到在局長面前表現的機會,下手更恨,疼得夏海哼了兩聲。
「我記住你了,信不信將來第一個扒掉警服的就是你。」夏海咬著牙狠狠地說道。雖然疼得渾身都在抽搐,但夏海還是告誡自己這時候一定要高調,好讓對方投鼠忌器。
「**……」大眼睛根本就不是能沉住氣的主,在眾人面前被夏海如此恐嚇,哪裡肯罷休,仰起手就要抽夏海,被李翔給阻止。
「鄭天保,你給我站一邊去。」
「李局……」鄭天保還想解釋幾句,可被李翔不耐煩地掃了一眼,便乖乖的站在一旁。李翔背著手站在夏海對面,凌厲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持續數秒的沉靜后才緩緩說道。
「興安鎮畜牧站的台帳以及免疫記錄昨天晚上被竊,所有庫存疫苗都被銷毀,同時丟失的還有2萬元移苗款,今天清晨在興安鎮外還發生了一起惡**通事件,受害人徐三的拖拉機被撞毀,人給撞入深溝,全身有多處軟組織損傷,目前還在醫院接受檢查。」李翔眯著眼睛看著兀自掙扎的夏海說道,在他看來才出校園,毫無社會經驗的夏海是最好的突破口,只要能逼他就範,案子就能落實,到時候也不怕董緒佳掀起什麼波浪,可惜夏海除了最初的驚愕外此時眼神里都充滿了憤怒。
接著李翔的話宋岩繼續施加壓力道,「在案發現場我們發現了車號為松AU4375的豐田越野車,車體損壞嚴重,經過鑒定和受害者描述,確定車主為董緒佳,車輪印和前一晚畜牧站外留下的吻合,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兩起案件都是一伙人所為,通過對比這幾天進出永安縣的車輛監控錄像,我們鎖定了犯罪嫌疑人,就是你和董緒佳,在事實面前你再狡辯都沒有用,即便你不承認我們也有足夠的證據起訴。」
宋岩是在中午的時候接到局長指示,馬上就開始配合從省獸醫局來的同志開始搜集證據。說是搜集證據,其實就是羅列罪名,興安鎮畜牧站的報案還不過三個小時,從現場勘查的結果看,很難定性為盜竊,因為門窗都完好,至於那些被銷毀的疫苗,瓶子上留下的都是賈春鳳的指紋,保存台帳和免疫記錄的卷櫃原本就沒有上鎖,所謂的2萬元疫苗款說是不翼而飛,可保險柜根本沒有被撬的痕迹。
至於被撞的許三,公安局的案底倒有不少,都是他坑別人,什麼時候成了受害者。唯一有力的證據就是那台車號為松AU4375的豐田越野車,但以豐田車的性能不可能躲避不了慢得和牛一樣的拖拉機,許三的證詞也漏洞百出,一會兒說是半夜,一會兒說是清晨,根本無法解釋他為什麼會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個地點。
宋岩是老刑偵,自然看得出這兩面有貓膩,可縣長指示,局長發話,就算是有再多的疑點也要把董緒佳和夏海送進看守所,這不是栽贓陷害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