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靈長老的賭約
從榻上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唐默開口道：「不能一心一意，克下苦功？靈老真是會說笑，這句話，說得不太妥吧。」
一個小孩子如此老氣橫秋的學大人說話，忍不住讓後邊緊跟而入的武長老微覺好笑，但靈老頭正處於氣頭上，武長老這聲「噗嗤」總歸還是咽了回去。
「不妥？那裡不妥？貪心不足蛇吞象，一樣不精，樣樣稀鬆，這樣的人如果進階先天，老天爺就是瞎了眼。我也不罰你打你，你寫個保證，以後不再犯，這件事情，就不追究！」靈長老雙眼精光暴射，瞪著唐默，像要吃人。
「小默，認個錯，道個歉。把秘籍還他，咱們還是先不練了吧。」武長老走過來，輕輕拉了拉同樣面色不善的唐默。
「寫保證？哈哈……」
唐默也有了一股怒氣，自己兩輩子都沒寫過一張保證，況且這個事情，自己壓根沒錯，只不過與他老靈出發點不同，哪裡又應得下來。
「你不要以為練到了內勁七重，便可以目中無人，明珠不琢，也是頑石，不好好琢磨琢磨你，對不起我們唐家的列代祖先。」靈長老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一張臉寒得冰霜一般。
「什麼，你要折磨折磨我？」聽叉了的唐默牛脾氣湧上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照樣頂了回去，「這個保證，我就是不寫。而且我告訴你，秋水功，我還必須練下去，我不但要練秋水功，同時還要練金系的，土系的火系的，我要五行全修，哼，不但要修，那些功法秘籍，我還要你心甘情願的給我送來。」
「朽木不可雕，頑劣如此，你這是做夢！」靈長老眼中厲芒一閃。
「怎麼，你不服氣？你敢和我打下這個賭，如果我輸了，聽你的話，寫下保證，以後一門心思，進階先天之前，不輔修鍊任何其他功法，如果你輸了……」唐默話音未落，靈長老劈口就將他打斷，道：「我輸了，自廢修為，終身……」
「靠，你有病啊！」不客氣的唐默同樣打斷了靈長老的話，「你自廢修為，對我，對我們唐家，有什麼好處？你要是輸了，我不會如何的為難你，只要你日後在我面前，笑臉呈現，不能向以前這樣，一天到晚擺張臭臉。」
「好，好，這樣最好！」不等靈長老開口，武長老忙不迭接過嘴去，「你這個糟老頭子，跟一個十歲小孩子打賭，自廢修為，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來做這個證明。」
靈長老微微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點下了頭。
「我絕不會輸，哼，縱然你舌燦金蓮，要想讓我心甘情願給你其他功法屬性的修鍊秘籍，卻是難如登天。」看著對面倔強無比的小孩子，靈長老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老武說得對，對方，不過是一個十歲孩童而已。
「好！」唐默上前兩步，走到他的跟前，道：「這便開始。」他抬手伸出手腕，平平一掌向前擊出。
「這是做什麼？」靈長老被這個小孩搞得有些糊塗，不是說打賭嗎？但那緩慢至極的一掌對著自己胸口按來，當下也是慢慢的一掌，按上了唐默小手，他自然不會發力，只是耐著性子，想看看小傢伙葫蘆里賣得什麼葯。
「恩！青木功第七重勁力，這個孩子，雖然頑劣倔強，但論起修鍊天賦，確實是萬中無一的武道奇才，哎……可別辜負老頭子的一片苦心！」靈長老微微嘆了口氣。
只是，他這口氣嘆到一半，倏忽之間，唐默掌中內勁一變，竟然硬生生換了一種功法。
靈長老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後邊的這股力道，雖然弱小，但是他卻熟悉無比，正是自己的主修功法，秋水功第一重的功法內勁。
「你，已經練了，而且還練成了第一重的水屬性功法？短短的一天時間，你能練成這秋水功第一重？」不得不說，這樣的修鍊天賦，要比他原先修鍊的木系屬性更勝一籌。靈長老吃了一驚，臉上湧起各種不同的表情，有無奈，有痛惜，再是痛心。在同樣目瞪口呆的武長老的注視下，他緩緩說道，「這個賭，我心裡有數，沒必要再打下去。」
雖然這個孩子八歲修鍊內勁，比其他人要早了兩年，不過那一次的選擇，卻是錯了，要是練得是水屬性功法的話，兩年的時間，絕對能邁入八重，甚至九重的境界，而不僅僅只有現在的七重修為了。
一天練成水屬性功法第一重，這樣的天賦，確實有些驚世駭俗，這麼算來，唐默的水屬性天賦遠比木屬性天賦要優秀得多。靈長老內心思緒百轉，幾乎就想讓他改練屬性功法，只是，這個賭，多半就輸了。
是要面子，還是要唐家的未來？
這一刻，老頭子有些舉棋不定。
「哼！為了唐家，輸個面子又有何妨？」一瞬之間，他已經拿定了主意，立刻就要垂下手臂認輸。
就在此時，唐默貼在他手心的那隻手掌，突如其來的掌心一熱，那道原本微弱的一重水系內勁頃刻間千變萬化，陡然強大了無數倍，「啪……」靈長老原打算束手認輸，一時間沒做防備，竟然被這股陡然變強的內勁一逼，整個身子震開數步。
整個天際翻天覆地，天混地暗，一個趄趔，老頭子踉蹌著差點摔倒。
「靈老……」
「老靈……」
一老一小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響起，站在旁邊的武長老箭步上前，伸手搭住了靈長老身子。
唐默也傻眼了，原本只是開個玩笑，他可沒想過自己爆發出來的這點七重修為，能擊傷後天顛峰大圓滿的靈長老，哪怕是措手不及之下，也完全的不可能啊。
這個變故，玩笑可開大了。
「怎麼？老靈，你……」武長老同樣的大惑不解。
「你，你你你……」但是，渾身顫抖的靈老頭伸出一隻顫抖的尤其厲害的枯手，打擺子般指著唐默，一雙眼中更是猶如見到鬼魅一般，充斥著難以辨別的各種眼神。
「小默。你剛才做了什麼？你怎麼把老靈打傷了？」武長老一邊安撫靈長老後背，一邊聲色俱厲喝道，就算再怎麼樣的老好人，再這時候也該爆發一下吧。難道這個孩子，修鍊了哪一種驚天動地的大神通，可活了一大把年紀，沒聽說有什麼大神通能把一個後天十二重大高手直接打傻啊！
「再來，再來一次！」好不容易定下身子的靈長老，猛得一把推開了替自己按摩的老兄弟，「我死也不相信……」
「你別死也不相信……」武老安慰道。
「我死也不相信！」
「你還是相信吧……」
「你，你一個晚上，怎麼就把秋水功練到了第七重？！」
「這小子，確實把你打傻……什麼，秋水功第七重，我死也不相信！」武長老一蹦三尺高，伸出來的手指比方才的靈長老顫抖的還要厲害，「你，你不會真被打傻了吧！」他真有點搞不清楚自己不相信的是哪一方面。
秋水功第七重。
一個晚上？
死也不能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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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些事情，死也不相信也得相信。
唐默一遍又一遍的，不顧疲勞的，以車輪戰的大魄力對著兩老頭的手掌不停灌輸著第七重水屬性功法內勁，三番五次，間或還得灌上一次青木功第七重內勁，為什麼還要試驗青木功內勁？理由是：倆老頭懷疑這傢伙以前練得其實是水屬性功法，只不過大家都一直搞錯了來著。
直到雞叫三遍，天色發亮，東方露出魚肚皮白。這種慘無人道的折磨才告一段落，也幸虧唐默本來就有九重的實力，要不然鐵定被抽干不可。
成千上百遍的試驗下來，再怎麼不信都得信了。
這個剛滿十歲的孩子，真的同時練成了青木功還有秋水功七重功法。
一陣哭天喊地的干嗷之後，紅光滿面的倆老頭終於把事情問清楚了個大概，只可惜，他們同樣無法告知唐默答案，存在於唐默體內的特殊丹田，特殊體質，讓兩老一小三個人都如同雲里霧裡做夢一般。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靈長老這個賭，絕對輸了。
只是老頭子輸得高興，輸得開心。
當合不攏嘴的武長老拽了拽靈長老衣角，詢問：「這個孩子，還要不要讓他繼續修鍊其他屬性的功法？」
老靈腥紅雙目一瞪，「練，當然練，你不讓他練我跟你急！」
不練那就是棒槌！
「呵呵，呵呵……」
沒理會老兄弟這幾聲貌似憨厚，卻飽涵深意的嘲笑，靈長老「撲通」一聲跪地，對著南邊拜了三拜，倏忽之間，猛然嘴巴一張，一嘴哭腔的咆哮道：「列代祖先有靈，咱們唐家，就要出一個十歲，所有五行基礎功法練到七重的絕世人物了，咱們唐家的振興，指日可待了。」
這個時候，已經有些疲倦的唐默，在他身後含糊著悄聲補充：「咳，咳咳，不是七重，咳咳，九重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