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拳打約翰

查理森抬起右腿甩了甩皮靴沾邊的西紅柿漿汁和馬鈴薯沫碎，臉上的神情很是憎惡。「王8蛋！居然存了那麼多的土豆番茄。」查理森咧咧地罵上了一句顧不得滿地的不堪慘狀，徑直地走到了樓梯口，向三樓頂的天台進發。這會兒，在斧頭大道上當魚餌的陳小東利索地舉起沙鷹手槍，「嗖！」的一聲響起，又向約翰藏身的地方打上了一槍。

「md！」約翰雙眼眸色發狠，急急忙忙地套上了彈夾。然後架起vsk94微聲狙擊槍，看都沒看pos瞄準鏡一眼，食指當即扣動了板機朝斧頭大道的陳小東開了一槍。「日！」看著越來越近瑩光點點的子彈頭，陳小東眼睛鄙視地看著那邊三樓的天台頂，罵喊了一聲。「咦！…不對頭！怎麼它的屁股後面還跟著條火尾巴啊？」…陳小東仔細的又看了幾眼夜空天際上閃爍著的不尋常軌道亮點，終於，腦海中閃過一個槍支彈藥的專業名詞，「穿甲燃燒彈！！」

「擦！這也太卑鄙了點吧！居然用傳說中的穿甲燃燒彈暴我頭，你丫的還真以為我是變形金鋼加鹹蛋超人不成。」陳小東著實被嚇了一驚，隨即在腳下的雙腿加快了步伐，朝著穿甲燃燒彈射擊的方向反面拚命的跑去。話說，曾經喜歡看東洋小電影的就會知道蒼老師，同樣，經常玩弄槍械的陳小東，自然而然對穿甲燃燒彈，在心裡也有著一定的知曉與俱透。

穿甲燃燒彈，號稱小型炸藥包，是各國狙擊手執行極其高難度、危險性極強的狙擊任務時才會選擇使用。沒有想到在那邊8點鐘方向的樓頂天台上，想射暴他腦袋的那個混蛋狙擊手也有這種殺傷力極大的軍事裝備，看來，之前的陳小東太低估了jk幫的整體實力與背景了。

「嘭！」的一聲震耳驚響，陳小東剛才站著的地方就炸開了一個瘡痍大坑，同時在周圍還有縷縷火焰在蔓延燃燒著呢。就在穿甲燃燒彈落地射入的那一刻間，距離相隔不遠的陳小東，感覺到那一股股獰厲霸道的氣浪席滾而來；緊接著，身子後背是灼熱炙人的。由於人類潛意識的深層面影響，陳小東忽然把身子轉了過來，焰紅似黃的滾滾火光映襯在那一張有些驚愕惘然的臉上，第一次，陳小東感受到生命的可貴。

似燒焦熟烤的火藥異味還在空氣中緩緩擴散著，與著那幾道雄雄烈火的轉瞬即逝相比，似乎它的氣味息存更能讓人聯想篇篇、輓聯憶及。樓頂天台上滿臉愁容的狙擊手約翰，在看到落荒而跳的陳小東后，不由得咧著嘴笑了笑。在固定好那把vsk94微聲狙擊槍的支架后，約翰又俯身卧了下去。

早年間浪蕩北非戰亂地區時，約翰就通過了一個在當地勢力很大的傭兵團手中，耗費重金購買了一箱12發的穿甲燃燒彈。盡然那時兒的約翰將這來之不易的穿甲燃燒彈視之珍寶，但是現在的他覺得，比起讓陳小東去死，約翰更願意捨棄曾經的珍品奢物「穿甲燃燒彈」。

這次的約翰到是學乖上了不少，為了避免像剛才那樣半路闖出個程咬金間接影響到了他射殺狙擊的目標準頭。就在準備狙殺之前，他率先觀望了一下幾個拐彎抹角的路口，在確實接下來的半分鐘不會出現突髮狀況后，才敢放手動槍。「沒人了…」…約翰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右手稍微活動了幾下，待眼睛眨巴上數次后，右手的食指輕輕地放在了vsk94微聲狙擊槍板機之上。

pos瞄準鏡內，經緯紅點對上了陳小東的腦袋，約翰沒有做過多的時間停留，咽下了一口口水后，放在板機上的食指動了……而就在此時的另一頭，火急火燎的查理森，一個箭步踏上了三樓頂的天台上。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像是平常堆放雜物的紙品箱子的不平凡之處。說那時慢這時快，身軀高大的查理傑如一輛重型坦克般雙腳蹬地，直直飛速彈起，撲向了那堆疊壘甚高的紙品箱子。

「卜！」…果然不出查理森的所料，狙擊手約翰那老小子就窩蹩在紙品箱堆的隔層邊上。幸好約翰沒有在上面擺放幾件電器之類的硬重物品，不然查理森這麼一撲下去，估計不死也殘了。其實說來這種事也不能夠全怪狙擊手約翰，畢竟，《狙擊手入門》里也曾特別提到過：當我們狙擊的目標落敗時，必須得有著一條或多條以上可以逃生的便捷通道。要是故事往自己的頭頂上架著這麼幾箱重物，約翰想要抬頭起身恐怕就困難了。

在約翰他的那雙晶藍色琥珀的眼眸中可以看出，現在的這樣子部署格局，令狙擊手約翰很是滿意，覺得隱密性相當蔽身。左後兩邊均是青苔斑駁的貯水庫池牆跟，前面種滿了濃濃密密、超過了兩米的大型盆栽。然則，那條作為唯一逃生通道的右邊，約翰只要再去壘上一些空空無物的紙品箱子疊成堆群，反正高度蓋過兩米就行了。

任誰都不會想到，這夜，看月色有些朦朧撩人時，約翰本是胸有成竹的精密計劃會屢屢受挫，最終……

耳根子聽到了大響聲，正在狙擊著目標人物的約翰猛地一回頭，落入眼帘的，是撲面而來的繚亂紙箱。頃刻之間，約翰在腦海深處里稍微一個粗略晃過後，站了起來，扔下手裡拿著的vsk94微聲狙擊槍，掏出了一把隨身攜帶的左輪手槍。這時的查理森可不管你個三七二十一的了，趁著紙品箱堆砸向狙擊手約翰時，大步流星地揮著拳頭沖了上來。

近在身前的查理森忍不住對著約翰痛罵了句「王8蛋！」，隨後他就在狙擊手約翰掏出左輪手槍時握緊了拳頭，毫無章法地朝著他的門面直接打了過去。「咔嚓！」的一聲脆響，約翰那高挑挺拔的鼻樑骨就斷裂了，接著，大量殷紅的鮮血順著鼻樑流到了他的下巴。雖然查理森是用左手來打的，但是當狙擊手約翰感受到查理森拳頭的力量，他立馬伸手捂著斷裂且血流不止的鼻樑，嘴上痛哼個不停。

同時間，約翰還抬起另一隻手臂指著查理森的冷麵煞臉，驚恐地說道：「你…」…查理森看了看他腳下不遠處剛丟下的vsk94微聲狙擊槍和左輪手槍，嘴角不由得笑了笑，邁步上前又是用力的弓膝一腳，把狙擊手約翰踹到了地上。狙擊手約翰的肚皮突遇強襲，一個踉踉蹌蹌，身子重心不穩，就倒地嗝屁了。

「你，你，你別過來…」約翰由於僅是個半吊子的狙擊手，心理素質早就被陳小東的一把沙漠之鷹刺激得過度從而直接導致崩盤潰堤了。原本就在半分鐘以前，當他潛心瞄準時，卻未料到查理森會魆地里闖了進來，一下子就打破了他的整盤計劃。

確實，狙擊手約翰在今晚的一夜之間，經歷了情緒波動的大起大落後，當他以為困擾已久的黑暗魔咒即將遠離歸去，期許多時的聖澤天使也會再次光臨人間的時候，現實所給予他的，竟然是鼻樑骨的轟然斷裂、心口處的壓抑窒息、鮮血液的大量流失，還有苦痛罹難的折磨浩劫。

「上帝啊！為何要讓您的子民受到如此這般煎熬，卻仍然遲遲不肯派天神使者下殿前來啊！」……約翰一臉的惶惑不安，如臨產前孕婦體內的嬰兒般亂了陣腳，只想著我要見陽光之理。見狀，查理森到也不急，一步又一步向前走去，捫聲鞭策著約翰那顆緊張得要命的心脈跳動。

尤其是在約翰驚悚的眼中，那張不想再多看一秒鐘的查理森的臉面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時。迎著夜風徐徐吹動，查理森雙手插在了褲兜里，輕輕的使腳將地面上的那把vsk94微聲狙擊槍撩開到了遠遠的一邊，然後再睥睨觀了一眼躺地坐著的約翰，那個宛如一個陷入深潭浮沙的流浪旅者般眼泛空洞。

此時此刻的約翰，動作與舉動像極了一個抓住了唯存的救命稻草的垂死之人般，伸出手臂拿起了旁邊觸手可及的左輪手槍。「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真的，我會開槍的。」約翰雙手死死握著那把左輪手槍，大聲地用英語向查理森怒氣的警告道。

昨天，陳小東剛跟查理森說過，會吠的狗絕對不咬人，不吠的狗才一定會咬人，當然也有些豬狗不如的雜貨又咬又吠的。看到地上的約翰情緒如此的激動，行為如此的失常，舉止又如此的瘋狂，查理森實在是看不出他到底是條失控的瘋狗亦者一頭蠢兮兮的豬。

「你不會開槍的！」查理森斬釘截鐵地回道，雙眼儼如會射出一把把鋒芒畢露的尖刀般讓約翰渾身感到難受不已。原本約翰暗淡失落的眼神驟然間迴光返照了，他抬頭挺胸迎上了查理森那雙幾乎會吃了人的眼睛，全身發抖顫動，歇斯底里地尖聲吼道：「你居然敢不相信我，我現在就開槍打死你。」

「嘭！」…

那邊，空氣中還在遺留著某些辛辣的血腥烈味。這邊，額頭眉心的一角空缺，滴滴成流的殷紅血水，還有著…白花的腦漿濁液。一起，匯融成了溪河，百納又入川了，奔向了江之源頭、河的頭峰，流著，繼續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