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海邊少年
小漁村,東海海域中一個很普通的海邊村子,就像是那無盡海洋中的一粟輕沙,是如此的渺小。
黃昏,夕陽將波光粼粼的藍色海洋,照耀成一個金色的世界,如此的美麗,令人嚮往。
沙灘,一個十二歲左右男孩,短衫下露出那瘦弱的手臂,麻布長褲已經捲起了褲腳,腳丫浸在海水裡,亂糟糟的短髮,遮住了幾乎遮住了他的雙眼,遙望天際盡頭的血色夕陽,亂髮也無法遮住那雙眼睛中的亮光,那是希望。
「海洋盡頭會是什麼地方?」男孩遙望夕陽,堅挺的鼻樑下透露著堅毅的嘴角,微微開闔,悠悠低語。
「會是與太陽相鄰的地方嗎?」聲聲低語中,男孩搖頭一笑,有些自嘲的意味。
「青水……」良久之後,在夕陽完全淹沒在海洋盡頭的時候,一個聲音就突然從男孩身後傳來。
聞言,這個男孩就神色一動,嘴角處也露出一絲笑意,回頭望去,就看到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身型消瘦,眼睛卻很是明亮,充滿了靈動之氣。
同樣是無袖短衫,敞胸露懷,捲起的褲管,露出那一雙赤腳,手中還提著一隻散發出濃郁香味的烤雞,緩緩而來。
「羅浪……」
名叫羅浪的少年,來到青水身邊,手中的烤雞在青水面前晃了晃,露出一絲賊笑,道:「哥知道你現在不願意境村子里吃百家飯,不過,這一次可是哥辛辛苦苦才弄來的,你不會也拒絕吧?」說著,就撕下一隻雞腿遞給青水。
青水輕笑一聲,道:「當然不會,我只是不願意麻煩大家而已,不過,你小子不一樣,你的東西我是不會拒絕的……」接過那冒油的雞腿,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才是兄弟……」羅浪哈哈一笑。
但就在這時,一聲急促的破空聲突然從兩人身後傳來,羅浪神色一動,身體瞬間橫移半丈,隨之,就看到一個石塊從自己面前飛過,並墜入海中。
可事情還沒有完,一道身影快速而來,併發出淡淡的紅光,猶如猛虎下山,撲向羅浪。
「羅小賊,你又偷了誰家的雞……」
羅浪先是一愣,但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就頓時恍然,立刻將手中的烤雞扔給了青水,並哈哈一笑,道:「東方石,原來你已經進入了彩虹紅階,不過,哥也不差!」
話音落,羅浪身上也立刻亮起淡淡紅光,身體也是急速而動,毫不示弱的沖向那道身影。
「原來如此……」東方石輕哦一聲,但那散發出紅光的拳頭,更沒有任何的保留。
在兩人的拳頭即將相撞的時候,羅浪卻突然低笑一聲,拳頭瞬間轉向,竟然從東方石的手臂下劃過,直逼東方石的胸口。
「雕蟲小技……」東方石竟然不慌不忙,上半身直接後仰,堪堪錯過羅浪的拳頭,並同時踢出了自己右腳,踢向羅浪的腹部。
兩人交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對彼此的實力早已是清楚至極,甚至,都知道彼此的任何變化,躲避起來都幾乎不用考慮。
可東方石的這一腳,卻正中羅浪的腹部,一聲悶響傳來,羅浪立刻發出一聲慘叫,身體也瞬間被踢飛,撞向一直都沒有任何動作的青水。
「青水……接住哥!」羅浪高聲喊道。
一直都在注視著羅浪和東方石二人,看到羅浪撞向自己,眼神頓時波動一下,身體也立刻站起,但他並沒有去接羅浪,而是乾脆的閃到一邊。
「青水,你這混小子,哥白給你烤雞吃了!」羅浪立刻伸手抓向青水。
青水輕笑一聲,腳下再次後退,輕鬆避過羅浪的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你們的這種把戲也該換換了!」
羅浪的身體也瞬間止住,並撲向青水。
與此同時,東方石也是快速而動,他的目標已經不是羅浪,而是青水。
剛才還是對手的東方石和羅浪,轉眼間,就將目標全部轉向了青水,那下手的氣勢,沒有一點放水的意思。
面對兩人的圍攻,青水卻神色不變,也不出手,只是腳下亂動,就像是普通的邁步,卻在兩人的圍攻下,進退自如,沒有任何氣勢,沒有任何急迫,沒有一點煙火氣。
卻也沒有人看到,青水亂髮下的雙眼,已經不是之前的黑色,而是藍色。
任憑東方石和羅浪怎樣舞的虎虎生風,步伐怎麼變換,就是不能碰到青水的一片衣角。
但這樣的情況只持續了十幾個呼吸而已,那進退自如的青水突然大聲道:「停……我不行了!」
語氣之中流露著無法隱藏的疲憊,氣息也已經變得粗重,就像是做過了一場劇烈運動,累的疲憊不堪,恨不得當場躺下的人。
東方石和羅浪也立刻停手,看著那彎著腰大口喘著粗氣的青水,兩人那青稚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憂慮。
「你的身體還是這麼差……」
青水苦澀一笑,道:「反正已經習慣了……」
「不過,我還要恭喜你們全部進入彩虹紅階……」
對於這些生活在海邊的孩子來說,馳騁于海洋之上,就是他們所有人的夢想,而想要實現這個夢想,第一步就要成為海武者,而彩虹階就是海武者的象徵。
羅浪哈哈一笑,拍了拍青水的肩膀,道:「你放心,我們是兄弟,以後有哥罩著你,誰也不能動你一根毫毛!」
青水身體瘦弱,面色蠟黃,就像是一個常年飢不果腹的孩子一樣,與年齡相仿的羅浪相比,低了足足半頭。
青水笑了笑,看了一眼那浩瀚的海洋,道:「你們以後要做什麼?」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三個少年站在海邊,彷彿能看穿這個黑夜,能看到海洋的盡頭,看到那無數人嚮往的地方,看到無數人的夢想,也有自己的夢想。
羅浪立刻是昂首挺胸,驕傲的說道:「哥一定會成為一個偉大的海賊……」
那正氣凌然的東方石眼含鄙視的看了一眼羅浪,乾脆的說道:「天下盟……」
「都很好……」青水淡淡的說道。
天下盟是這個天下最大的勢力,是人類、海洋一族、天空一族的聯盟,存在的目的就是維護海洋的平靜,是正義的象徵。
「你呢?」東方石和羅浪全部看向青水。
青水輕笑一聲,指向面前的海洋,道:「那裡就是我的夢想……」
「哈哈……」純凈的笑聲,充斥了少年的輕狂,少年的夢想。
良久之後,羅浪拍了拍青水的肩膀,笑道:「你以後會比哥強的……」說完,就轉身離開。
東方石拍了拍青水的肩膀,正色道:「|不管你以後怎樣,我們都是兄弟……」
青水淡然一笑,話語卻擲地有聲:「我從不懷疑……」
「哈哈哈……我們從未懷疑過!」東方石和羅浪的笑聲同時響起,並雙雙離去。
青水沒有離開,反而捲起褲管走進海水之中,並低頭尋找著什麼,足足片刻,他才突然彎腰直接從水中抓起一個螃蟹。
「對不起了,只能用你來補充一下氣血了!」青水低囔一句,就從腰間拔出一把小刀,直接將手中的螃蟹劃開,並將蟹肉取出,當場服下。
整個過程是熟練至極,絕對是無數次下來才達到如此熟練的地步。
青水是一個孤兒,從記事起就在小漁村中,吃百家飯長大,而他的身體,也是從記事起就異常的虛弱,且比同齡孩子更容易疲憊。
為了不一直依靠大家,他在十歲的時候,就開始獨自生活。
那時他還小,身體又不好,只能在海邊尋找一些扇貝蝦蟹之類的東西,藉此充饑,也是這樣,他發現生食這些蝦蟹,就能增加自己的氣血,不至於那麼虛弱。
漸漸地,小漁村的村民也都知道青水的這個情況,倒也沒有人去阻攔他,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孩子,雖然性格偏於安靜,卻異常的執著,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
但有一點那些村民都不知道,連羅浪和東方石這兩個最好的朋友,青水也沒有告訴他們。
他有雙能夠變藍的眼睛,且在變藍之後,看的更遠,連別人的動作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或者說是別人的動作在他眼中被放緩了。
而每一次只要雙眼變成藍色,氣血就會快速消耗,短短几個呼吸就會感到異常的疲憊,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所以也沒有告訴任何人。
黑夜中的大海,也不平靜,那洶湧的潮水不斷拍打著海岸,青水的下半身都已經被海水淹沒,而他卻還在不斷尋找,尋找那能讓他安然度過今晚的食物。
夜是越來越沉,無星無月,彷彿是一片厚厚的烏雲遮住了天空,不自覺的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就在青水還在專心尋找蝦蟹的時候,那漆黑如墨的天空中就突然出現一道亮光,一道如銀龍般的閃電從天而降,直接落在海面上。
轟鳴聲中,那本就是波濤起伏的海面更是在瞬間掀起了千層浪,而這道雷電彷彿是***一樣,剛剛消失,天空中就再次出現數道雷電,先後落在海面上。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