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決裂

金初一聲音雖輕，卻亦顯洪亮，傳遍在四面八方，聲音中不帶任何感情，示意其立即滾出他的視線，不容任何耽擱，如此命令，彷彿天經地義的事情。

周圍瞬間許多人被這聲音驚動，目光交頭接耳望來，一個個看向盤膝不動的金初一，均是為之變色。

「金家七子的——金初一？」有些人一驚。

金家七子，乃指青雲鎮金家的七位年輕一代習武天驕，小靈學閣數千學員中，金家七子皆可入前百名，何等矚目風光？

「咦？金初一與秦小雪姑娘？」有人驚異，立即看到金初一併肩那名如花似玉的女子，有些不敢置信，因為書閣內有某些傳聞。

「秦小雪，我聽說，不是讓別人拱去了么？」

「喲，那個人是洛鈞？據說，就是這個人奪了咱們的麗花！」有人怪叫起來，陰惻惻道。

「什麼嘛？這人人平平庸庸，也沒見什麼奇特么？」頓時引起別一頭人嫉妒，目光齊聚洛鈞，不懷好意，冷笑道。

「慢著，你們有沒有聽金初一剛剛的話？」這時，有人打斷了議論聲。眾人一頓，嘎然而止，皆遙想其金初一先前的話：「秦小雪已經是我的女人，至於你，我給你一分鐘時間，滾出我的視線，立刻！」

這事兒有點意思啊，在坐的所有男人眼睛一亮，盯著洛鈞的目光，煞是幸災樂禍，抱拳冷眼旁觀，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金初一與秦小雪，如此一看，忽覺兩人何等匹配，郎才女貌啊…」有人盯睛一望，只見男的冷峻逼人，女的婷婷嬌姿，兩人猶似郎情妾意，天地之合，忍不住讚歎。

「沒錯，天地一對啊，果然，鮮花怎能插在牛糞上？」有人哈哈大笑，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很暢快。

這一邊，耳邊風言風語穿在洛鈞耳朵里，洛鈞雙手握拳，感覺無地自容，除了此事的傷痛之外的，更讓他氣憤的是，金初一那居高臨下，不容置疑地命令聲，讓他怒火大漲，盯著盤膝的金初一，冷笑起來：「這可不是你的地盤，天大地大，要去哪隨我所意，你管的找？」

對此，盤膝在上的金初一，不動如山，卻凌氣逼迫，雙目如劍芒，聽此話，眉間只是微微一蹙，搖頭道：「跳樑小丑，不知天高地厚。」

這個時候，旁邊兩個年輕人從中走來的，此二人為之金家子弟，二人逐步逼退而來，其中一位面無表情，淡淡道：「無名小卒，還真管的找，不過，自然不是初一大哥，而是我們。」

「你們想幹嘛？」洛鈞警惕望著兩個人，難道這二人敢想在學閣裡面出手？這可非小事。

不出所料，兩名弟子「當」一聲，低頭蓄氣，兩人閃爍流光，忽然頭髮飛揚，接著，五掌張揚，於是乎，只見掌心懸著一輪青光，濃縮著氣功，聚著光球一樣，只見青光閃爍，瀰漫著駭人氣流。

「轟！」接著，兩人揚拳出手，嗚嗚氣流聲，青光瞬息砸來，隨之兩道渾厚的光球疾去，如雷奔騰。

「這是金家的經典絕學之一，物理戰技波羅攻」！隨之驚呼，此乃金家祖傳絕學之一，雖是「初級」，卻在這當中獨佔鰲頭，威力不俗。這時亦有人道：「金家這兩個人，似乎已將波羅攻練到小成至上！」

大陸武者，所有絕學分數個等級，乃至「初級」、「地級」、「星級」、乃至「天品」，其中，卻又已分「物理戰級」與「元素法系」，除此之外，且不提。

武一途，調氣引身，流轉奇經八脈，諸環轉正經，形至三周天，一天乃「一境」，三境大圓滿，海納百川，丹田自內外合一，迭迭滾滾，於是全副「武裝」，攻防自一體，從此魚躍龍門，傲世群雄、爭天下。

眼前猶如狂風怒號，嘯冽吹風，揚起千層震動。

洛鈞面色一變，確實想不到兩人會直接出手，情急之下怒喝，只見周身流轉氣功，雙手奮力緊握化拳，只見兩道雄渾之氣息閃爍，旋腹結印，於是兩掌齊推，腳足濺起滾滾流風。他雙手搗去，怒吼：「北冥拳，北冥之印！」

嘩！

自洛鈞兩掌間，橫推出一道微光手印，手印如閃電之出，咔擦飛逝，猛之搗鼓，周風傳來號角怒吼聲，同時迸射而去。

「洛家的北冥拳？」有人驚訝，此拳亦屬初級法，由拳乃至印，據說，超脫於金家的「波羅攻」之上，且見這模樣，洛鈞亦是將此拳乃練小成至上。

然而，以一敵二，卻是螳螂擋車，自不量力，由氣功的程度可分辨出，三人均在「一境」。

「砰…」寡不敵眾，不出所料，洛鈞不敵，一輪波羅氣功擊入其胸膛，洛鈞嗯哼一聲，直接橫飛而去，撲至地面，似乎遭就重創，體內外遍體鱗傷，麻通入骨，難以再起。

兩個金家子弟走了過來，目露不屑，散了氣功，自有輕風微拂，宛如婆娑起舞，其中一人意猶未盡，洛家至此壓金家一頭，此刻，他感覺淋漓酣暢，還想躍躍欲試。

「好了，點到為止吧，再下去容易鬧出人命！」這時，盤坐在樹下的金初一，沉穩開口，搖了頭，示意皆止，平淡如風地道：「一條小貓小狗來阻攔，隨便教訓一二即可，若說動了真格，不過降尊紆貴，與之同流罷了。」話這樣說，卻實際上學閣的教規他也不管亂來，適才那一下，已是破格。

並且，洛鈞不過洛家一無名小卒，不值得他出手，也如他所言，跳樑小丑，無視就好，若動了干戈，好比自降身份，他金初一不屑為之。

兩名金家子弟方就此罷手，而其中一位卻是走過來，俯身望了匍匐狼狽的洛鈞一眼，露出譏笑，指著他冷笑道：「好狗不擋道，下次，若見你再敢纏著秦姑娘，我會在學閣外打斷你狗腿！」

「呸！」這金家子弟朝洛鈞吐一口涎沫，噴到洛鈞臉上。兩人哈哈大笑，帶著嘲弄鄙夷的目光，向金初一領命走去。

「走吧。」屆時，金初一終於站了起來，其姿如虎，步履剛勁有力，面上冷冽顯秀郎，他無視遍體鱗傷的洛鈞，忽然盯著身前這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伸出一隻胳膊，微微一笑，忽然像春風一樣溫暖，道：「和我走么？」

秦小雪盯仰頭著他，起初見兩名弟子打飛洛鈞時，尚有歉意，而此時此刻，見著眼前這名男子俊逸的臉龐、及那輕聲細語時，方察覺，此人何等優秀，因此，一顆心化作柔水，無暇其它，甜甜一笑，此笑如百花開，鮮艷動人，亦伸處小手與之握去：

「嗯！」

兩人一男一女，攜手而去，此等風光旖旎之景，讓在場眾男眾女不忍打破，皆是感慨：「這才是天造地設，郎才女貌啊。」

「哪像那個糞土，先前秦小姐定然目光看錯了，此等讓人隨意可踐踏的泥土，怎配得上她？」眾男學員轉向洛鈞，一臉鄙夷。

「慢著…」郎才女貌離去之時，有人打破了此纏綿繾綣的景象。只見洛鈞艱難的站起來，大叫一聲。果然如同泥沙下爬了出來的「糞土」，灰頭土臉，滿身污垢。

遠處的秦小雪秀眉一簇，金初一目光一沉，有寒氣流轉，誤以為這狼狽小子，依舊要異想天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

秦小雪脛足一頓，細腰轉身而來，一張明艷面容，瞧了她一眼，緩緩道：「洛鈞，我與你塵緣盡，不要再糾纏我了。」

「我只想說一句…」對此，洛鈞也盯著她，臉上看不出是什麼神情，深深凝望她，方徐徐道：「從此以後，你我再去任何關係，在此決斷吧。」說完這句話后，才感覺撕心裂肺，面上卻強忍平靜。

秦小雪愣了愣，旋而笑了笑，點頭回應：「好。」於是，秦小雪目光凝視著金初一，只見秋波粼粼，含情脈脈，金初一與之對視，微微點頭，忽然傾過臉去，沒人發覺，他眼神底出露出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