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沒了依靠
滿月城外，一隊馬隊滿載貨物緩緩出城。
馬車上的葉凡在姚家的身份說不清楚是個什麼，有人說他是姚家的家奴，也有人說他算是姚家的半個少爺，正是因為身份的不確定，姚家家奴把葉凡當自己人，而姚家主子誰都可以使喚葉凡，葉凡受盡了姚家主子的白眼。
葉凡從十歲起就跟著家奴外出，經常是一去就大半年，不過這樣也好，少受了白眼，心靜。
「小爺，小爺。」
葉凡正盤算著這趟遠行買點什麼土特產給家裡重病的老黃頭，這時候聽到身後有人喊，疑惑的回頭望去。
一個家奴從後面慌張的追了上來，跑到葉凡面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小爺，老黃頭快不行了，快回去看最後一眼吧。」
「什麼！」
葉凡大吃一驚，知道老黃頭重病，但是在出城之前還見過老黃頭說了兩句話，怎麼這一出城老黃頭就不行了呢？於是他調轉馬車就往回趕。
馬車急行，不一會就回到了姚家大宅的後門，葉凡跳下馬車，一路小跑就來到了一個小花園裡。
小花園裡已經站滿了人，大多數都是姚家小主子，看到葉凡回來了大多都幸災樂禍的看著葉凡，葉凡穿過他們，直接推門而入。
「呵呵，老黃頭要死了，看這小子還怎麼裝少爺。」
「就是，這小子只是老黃頭撿來的孩子，要不是老黃頭和老祖是生死兄弟，早就成家奴了。」
「就算他不是家奴，我們這幾年不照樣使喚他。」
「呵呵……」
院子里的姚家小主子們都心領神會的一陣暗笑，結果被長輩瞪了一眼，幾位公子的臉瞬間又悲痛的惺惺作態起來。
葉凡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奄奄一息的老黃頭，雖然自從懂事起就已經做好了給老黃頭送終的準備，但是真的來臨時，葉凡也只能傻愣的看著老黃頭。
「老黃頭。」葉凡輕聲的喚道。
老黃頭緩緩的睜開眼睛，虛弱的看了葉凡一眼，已經無神混濁的雙眼突然明亮起來，葉凡在想，這就是迴光返照嗎？看來老黃頭是真的不行了。
「咳咳……」老黃頭髮出一陣咳嗽，嘴蠕動著，聲音如蚊子一般小，葉凡付下頭才聽清楚。
「半個時辰前我還在罵你不長進，沒想到……老頭子已經要歸西了。」
「老黃頭，你沒事的，以前也經常這樣，睡一覺就好了。」葉凡哭道。
「這次不一樣，是真的要走了。」老黃頭嘆氣道，要伸手，葉凡趕緊扶住老黃頭的手。
老黃頭眼睛盯著葉凡的肚子，手用力抓了葉凡手一下，葉凡知道，老黃頭這是要看自己的肚臍眼，於是葉凡趕緊把衣服掀開，露出了肚臍眼。
老黃頭眼睛定神的盯著葉凡的肚臍眼，用手指輕輕觸碰，看了許久不曾說話。
葉凡不知道老黃頭為什麼經常看自己的肚臍眼，難道長的和別人不一樣嗎？
「好，好，好。」老黃頭像往常一樣說著三個好字，隨後眼睛嚴厲的對著葉凡叮囑道：「不準修鍊。」
「是。」
「千萬別修鍊。」
「知道了，我不會修鍊的。」
「那就好。」老黃頭放心的閉上眼睛，似乎剛才的叮囑消耗了他全部的生命力。
「老黃頭……」葉凡疑惑的看著老黃頭，似乎有話要說，看到老黃頭臉色又蒼白起來，又把話吞了回去。
「是不是想問關於你父母的事情？」老黃頭又睜開了眼睛。
「是。」
「要走了，也該告訴你了，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要修鍊。」老黃頭再次叮囑道。
「為什麼！」
葉凡終於忍不住了，怒視著老黃頭，不明白為什麼老黃頭只要一清醒就反覆叮囑不要修鍊。
老黃頭苦笑了一下，非常果斷的閉上了嘴，葉凡沒辦法，只好點頭答應不修鍊。
「我知道你不甘心，不是我不讓你修鍊，而是因為你不能修鍊，我也要走了，也該是告訴你父母的事情，記住，你的父親大禹氏族的葉家……」
「大禹氏族？葉家……」葉凡眼睛一亮，這是十五年來第一次聽老黃頭說起自己的父母。
「其實我是你父母的家奴，當年你父母被人追殺，我們全部人加在一起都不是對方的對手，情急之下，你父母就把你托福給了我，我就帶著還是嬰兒的你逃走，路上認識了姚家的老祖，為了給你找個安全的地方，我和姚家老祖出生入死得到了他的信任，這才換來了十五年的平安。你雖然是葉家唯一的後人，但是從今以後，你就是姚家的人，仇人太強，你也不要想著報仇的事情，知道了嗎？」
葉凡沒有說話，激動的看著老黃頭，老黃頭被這眼神看的有些茫然，突然後悔起來，最後苦笑了一聲，伸出手撫摸著葉凡的肚子，張張嘴要說些什麼，但是卻不動了，手無力的落下來，嚇得葉凡趕緊抱住老黃頭。
小花園裡發出一聲悲痛的哭聲，院子里的小主子們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偷笑起來。
「走了。」老管家嘆了口氣，離開院子來到姚家禁地：「老祖，老黃頭走了。」
七天後，葉凡把老黃頭下了葬，天亮的時候才離開。
長久以來，葉凡在姚家受盡白眼，如果不是老黃頭和姚家老祖的關係夠出生入死，葉凡估計早就變成徹徹底底的家奴了，現在老黃頭一走，葉凡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更重要的是知道了父母的消息，他們是被殺的。
「父母是大禹氏族的葉家。」
葉凡知道大禹氏族，是傳說中消失的古老氏族，這個氏族下面還有個葉家，葉凡的父親就是葉家的，令葉凡想不通的是，大禹氏族已經消失了，葉家肯定也讓會跟著消失，但是老黃頭臨死前最後的幾句似乎又證明葉家在十幾年前還存在。
葉凡在回姚家大宅的路上突然握緊拳頭，他不甘心，老黃頭說自己是葉家現在唯一的血脈，老黃頭常年反覆叮囑不要修鍊，原來是怕知道了仇人之後找對方報仇，而仇人太強。
老黃頭最後想說的是什麼，是仇人的名字嗎？還是其他重要的事。
「葉凡。」
老管家站在姚家大宅的後門，對著葉凡招招手。
葉凡有些茫然的看著老管家，這老管家可是姚家老祖身邊的人，在姚家的身份可以和現在的族長相比，怎麼會像是專門等自己一樣。
「跟我來。」
老管家說了一句轉身走向門房，葉凡疑惑的跟了上去。
在門房裡，葉凡看見了姚家現任族長姚立，姚立對著葉凡和藹的笑著。
「族長。」
姚立是姚家的老好人，很會做生意，一年裡除了過年過節在家，基本上都是在外面，葉凡小時候受到姚立不少的照顧，也跟著姚立出遠門做過幾次買賣，所以見到姚立，葉凡有些拘束的行禮。
姚立嘆了口氣，讓老管家給葉凡拿了一份銀子說道：「老祖已經知道老黃頭走了，當年如果不是老黃頭，老祖就死在了戰場上，老祖十幾年裡都在閉關養傷，忽略了你和老黃頭，老黃頭走了又不能送行，老祖很愧疚，這份銀子你收下。」
「多謝老祖。」葉凡收下了銀子，有些感動，老祖還是念舊情的。
姚立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一直在外發展家族，也忽略了你和老黃頭，我看……從明天起，你就跟著大小姐去戰力堂陪練，如何？」
「陪練？」
葉凡傻眼了，讓自己給大小姐當陪練，算是給死去的老黃頭一個交代了，不過葉凡知道姚家大小姐不是好惹的，不少陪練都被大小姐折磨的沒有人樣，一個個都躲著不去，葉凡不想受罪，所以葉凡沒有當場答應下來。
姚立苦笑一下說道：「我知道姚欣悅被慣壞了，有些脾氣，現在身邊都沒有陪練了，你去當她的陪練算是幫我的忙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想去的話，就直接來門房。」
葉凡還能說什麼呢，姚立都已經這樣放低姿態了，葉凡只好答應，不過姚大小姐這脾氣，葉凡只能苦笑，但是一想起戰力堂，那裡是專門教人修鍊的地方，葉凡又有些心動。
葉凡已經知道自己父母是被殺的，哪有兒子不想報仇的呢？雖然老黃頭不讓他修鍊，但是葉凡不甘心，決定修鍊，追查真兇，為父母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