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章:百花谷
此話一出,全場頓時一陣死寂,只聽見「嘩啦啦」的雨水聲,衛宗早已嚇得縮回到衛家人群里,滿面驚恐地望著衛庄。
「放開我們族長!」雲家人群里有人大喝一聲,一道人影拔地而起,朝著衛庄衝來,此人身穿寬大黑袍,白髮蒼蒼,看起來歲數不比雲傲然低,修為也十分高,神脈十重,應該是雲家的長老。
這黑袍長老一出頭,另外又有兩個老者立刻躥出,一左一右朝著衛庄夾擊而來。
他們三人一個在空中,兩個在地上左右包抄,衛庄見狀豪情頓生,沉聲大喝:「來得好!」
話音未落,他已大步向前,雙拳齊出。
「啵——」一道巨大龍吟之聲如從地底鑽出,只見衛庄雙手推出的勁力在大雨中化作了兩道水龍,張牙舞爪朝著地面的兩個長老擊去。
這是衛庄達到歸元境界后第一次使用嘯龍神拳,威力簡直駭人聽聞,嘯龍神拳的秘籍中曾有記載:「此拳法練至圓融境界,出拳可發出龍形氣勁,隔空傷人於三丈之外。」
這句話正是衛庄現在的寫照,他雙拳擊出兩道巨龍,震驚全場,那兩個長老看到衛庄的龍形拳力后已然後悔,可是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咬牙出拳硬拼。
「轟隆!」一聲巨響,兩個雲家長老遠在三丈之外被衛庄的龍形拳風擊中,手舞足蹈往後飛去。
另外一個長老身在空中,見衛庄出拳之後胸門打開,心中暗叫:「好機會!」
他立刻將所有元力灌注於右手,雨水還未接觸到他手,便被蒸發成了水汽,整隻手掌看上去如籠罩了一層白氣。
「呔!」那老者沉聲大喝,一掌拍向衛庄胸口,以衛庄的本事,自然來得及阻擋,可他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面對這一掌,不閃不避,也不出招迎接,而是將元力瞬間運轉至胸口處,以胸膛硬接這一掌。
「噗」地一聲悶響,老者一掌狠狠地按在了衛庄胸口,他頓時感覺自己奔涌而至的掌力如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訊,而衛庄則傲立原地,一臉冷笑地望著他。
「怎麼可能!」老者見狀震驚大叫,難以相信這是真的。
「沒什麼不可能的!」衛庄傲然冷笑,胸口忽然迸發出一道強橫的元力,猛地將這老者彈飛了出去,只一瞬間,就趕上了那兩個受傷的老者。
三人同時落入雲家人群中,被雲家的人接住,只見中拳的兩個長老已然兩眼翻白,口中鮮血汩汩往外流,命已去了一半,雲家眾人頓時亂作了一團,慌忙為二人療傷,竟沒一人敢再上來救雲傲然。
衛庄冷哼一聲,抓住雲傲然胸口的衣衫,將他拎起來,雲傲然好似死了親娘一樣,哭喪著臉,哀求道:「小英雄,我和你又沒什麼大仇,你……你放過我吧。」
「放過你?」衛庄嘴角一揚,冷然笑道,「我衛庄最痛恨的就是背叛我的人,衛宗為難你的時候,我還出手幫你們雲家,你倒好,為了區區五十萬兩,立刻便背叛我,似你這等見利忘義的無恥之徒,也有資格跟我求饒!」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雲傲然也不再顧及什麼面子了,為了活命,只能苦苦求饒。
衛庄其實也沒打算殺雲傲然,畢竟他不是弒殺之人,只不過想要給他一點教訓,現在他目的已達到,便鬆開攥住他衣服的手,雲傲然掉落在地,趕忙連聲道謝,跌跌爬爬地跑回到雲家人群里,鑽到裡面再也不敢露頭。
收拾完了雲傲然,衛庄猛然回頭看向衛家眾人,衛家眾人見狀紛紛往後退去,驚恐地望著衛庄,好似見了瘟神一般。
「衛宗,我們的事情還沒解決,你出來!」衛庄朝著衛家眾人高喝。
衛宗早已嚇破了膽,一聽衛庄的喊叫聲,頓時渾身發抖。
「衛宗,出不出來!」衛庄再次冷喝。
這一聲喊,衛宗受不了了,轉身撒腿就跑,朝著雲家院牆奔去。
衛庄見狀冷哼一聲,展開游龍步法追了上去,衛宗剛想躍上院牆,被衛庄一把拽住了左腿,猛地一拉,重重地砸在地上,臉先著地。
等到衛宗顫巍巍地抬起頭時,只見地上雨水中夾雜著血水,還有兩顆黃牙。
衛宗知道今天是逃不過這一劫了,抬眼瞪向衛庄,咬牙切齒道:「小賊,你修為高強,我打不過你,今天認栽,但你也別要太張狂,你辱我妻室,殺我族人,壞事做盡,我就不信你還能天下無敵了,總有人會收拾你的!」
「啪!」他話剛說完,衛庄已然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把他老臉都給扇歪了。
衛庄扇了他一巴掌,臉上卻沒任何錶情,只見他淡淡道:「你若不是練功把腦子練壞了,便是任督二脈打結了,以我衛庄的智慧,若真想玩你小妾,會被你知道?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知道嗎。」
衛宗聞言一愣,仔細一想,覺得他的話有點道理,但他還是不忿道:「哼!你還狡辯,證據確鑿……」
「啪!」衛庄又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把衛宗的左臉打得高高腫起,好似嘴裡銜著一隻雞蛋。
衛宗手捂臉頰怒喝:「又打我作甚!」
衛庄面無表情道:「因為你傻,所以該打,這世上陷害人的方法太多了,我若是當真想要**你的小妾,完全可以易容成你兒子衛天,然後再去行事,完事後將作案工具偷偷放到他的房間里,神不知鬼不覺,這樣一來我不僅爽了一把,還能陷害你兒子,你說這不是一石二鳥么。」
衛宗聞言目瞪口呆望著衛庄,半天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才愕然道:「你是說……有人陷害你?」
衛庄挑眉道:「你也不是太笨嘛,這件事蹊蹺的地方太多了,我勸你還是回去好好查查吧。」
衛宗聞言垂頭沉吟片刻,忽然起身道:「好,我回去一定要將這件事再徹查一遍,若不是你乾的,我一定還你清白!」
他話音剛落,衛庄又一揮手,一巴掌扇在衛宗的右臉上,把他扇得直踉蹌。
衛宗頓時大怒:「你為甚又打我!」
衛庄冷冷道:「我父親慘死,你有很大的責任,這一巴掌是為我父親打的。」
衛宗聞言頓時不吭聲了,衛軒的死,他確實難辭其咎,這一巴掌他挨得不冤。
他剛想抬腳往回走,衛庄又一揮手,再次賞了他一巴掌。
衛宗被打得身子直搖,捂著臉怒叫:「你到底想幹什麼!士可殺不可辱!」
衛庄面無表情道:「這一巴掌是替我母親打的。」
衛宗聞言氣得七竅生煙,瞪眼怒叫:「我都沒見過你母親,你幹麼替她打我!」
衛庄冷然道:「我之前說過,我父親因你而死,而我母親因思念我父親而死,所以你也要負責。」
衛宗聽的肺都快氣炸了,但他卻有氣不敢發,只能強行忍著,他想往回走,可是又怕衛庄繼續扇他耳光,但若繼續站在這裡,只怕被打的可能性更大。
於是乎,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頗為尷尬。
過了片刻,衛宗咬了咬牙,忽然大聲道:「你若還想打,一次全都打完便是!」說罷昂起頭,把臉送到衛庄面前。
眾人見狀紛紛愕然,沒想到衛宗堂堂一個大家族的族長,竟淪落到如此境地,這簡直比雲傲然還丟人。
衛庄見狀笑了笑,右手一揮,又賞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後淡淡道:「原本已經打完了,既然你這麼想被我打,這一巴掌算是免費贈送的,以後咱們兩清,畢竟我也是姓衛,雖然與你們斷絕關係了,但以後不會再為難你們,你們也必須好自為之。」
他說罷一甩衣衫,轉身揚長而去,眾人見他走過來,紛紛讓開了道,在場數百人就眼睜睜地望著衛庄大搖大擺地離去。
這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衛庄剛走出雲家不久,大雨便稀稀落落地停了下來,留下滿街的積水四處流淌。
衛庄出了雲家,沿著街道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辰,到了一家客棧前,他這段時間在海上顛沛漂泊,早已滿面風霜,衣衫襤褸,加上大雨一淋,渾身難受,便進客棧要了一間房住下,順便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
他在客棧休息了一夜,隔日一早,讓店小二幫他買了一匹馬,騎馬出城,沿著官道往西北方向趕去。他這是要去百花谷,完成阜秉情委託自己的事情。
騎馬趕了兩天,經過玉陽關,前方地勢漸漸變陡,在進玉陽關之前,四處坦蕩,鮮遇峰巒,可是過了玉陽關,抬眼便見山巒起伏,群峰疊翠,原本的官道也變得十分難行了。
再往前半天,由於道路太崎嶇,馬匹已經無法繼續往前,衛庄只能丟棄了馬匹,步行往前趕路。
隔日中午,衛庄走到群山之中,找到一塊高石上去,游目四顧,只見東方一座青峰橫卧,宛若一頭酣睡的蛟龍,又如一道巨大的屏風,西方山峰則截然相反,幾十座峰頭緊密相連,此起彼伏,好似一座座連在一起的土墳。
衛庄見狀喃喃道:「阜前輩說過,百花谷夾在玉屏峰和群巒嶺之間,這東邊的應該就是玉屏峰了,西邊的想必是群巒領,看來我已經到了百花谷了。」
他說罷從巨石上躍下,來到山崖邊,往下觀看,只見山崖之下霧氣茫茫,若仙若幻,根本看不清下方的事物,他頓時蹙眉沉吟:「阜前輩說過,百花谷外有一處水潭,水潭底有個通道,可以進百花,可現在我在山頂,不可能有水潭,看來必須去山腳下尋找了。」
他說罷嘆息一聲,轉身沿著崎嶇山路下山。
衛庄來到山腳下轉悠了一圈,很快便找到了一口水潭,潭水碧綠,深不見底,他一頭扎了進去,潛到水底,摸索了片刻,果然發現水潭北壁上有一個巨大的裂縫,足有三尺多寬,裡面還有水流和游魚鑽出,他頓時大喜,進入這個裂縫中,朝前游去。
大約遊了一盞茶的功夫,前方有光亮傳來,他知道就快要到了,趕忙運足元力,加快速度。
「嘩啦」一聲,衛庄一頭鑽出水面,剛想透口氣,忽然聽見「啊——」的一聲女子尖叫,而且就在水潭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