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東海沈家
「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澈,凈無瑕穢;光明廣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網**,過於日月,幽冥眾生,悉蒙開曉,隨意所趣,做諸事業……」
學校宿舍的床沿邊沈儒手捧一本已經泛黃的薄薄典籍,看的頗為入迷。
宿舍內除了沈儒外還有另外兩個室友,分別是蕭禹和張清。蕭禹拿著手機兩眼放光,毫無疑問定然是在和他那新交的女朋友在手指傳情了,至於張清則在電腦前也不知曉在鼓搗什麼,一臉亢奮的神色。
聽到沈儒的輕微閱讀聲,張清突然道:「老三,你這看的什麼書?雖然你念的內容我一句沒有聽懂,不過感覺聽的蠻舒服的。」
「嗤!」沈儒尚未出聲蕭禹卻先哼出了鼻音,「你也就對電腦精通一點了,叫你平時多看點書,說你是文盲一點都不為過,老三這讀的是《藥師琉璃光本願經》,藥師琉璃光如來世尊在發心修菩薩行的時候許下的十二個宏大誓願,一定要使一切眾生的祈願都得到足。」
「不錯。」沈儒合上書本,微笑道:「藥師琉璃佛十二大宏願,剛才那句是藥師佛的第二大願,意思簡單的說就是以無邊的功德無量身讓身在幽冥的所有人痴暗心境得以開曉啟蒙,讓他們心愿能夠實現,事業可以成功。」
「嘖嘖!」張清砸吧著嘴,「佛就是佛,不是我們凡人可以理解的。不過老二我可要說說你了,什麼叫說我是文盲一點都不為過?好歹我也是華海學院的學生,等明年畢業了那可是將要進入國際大公司的高層人物。」
「懶得說你。」蕭禹撇撇嘴,張清的情況是比較特殊的,當初他會進入華海學院就是因為他在電腦上的才能,至於其他的科目成績真是慘不忍睹,要不是現在這個時代講究不拘一格降人才,張清連華海的門檻都摸不到。
看著兩人鬥嘴,沈儒還是保持著他的笑意,畢竟兩人鬥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二哥,我到是好奇你竟然會知道出自《藥師琉璃光本願經》,莫非你也經常看這些書?」
「別提了。」蕭禹那一臉的濃情瞬間成了苦瓜臉,「我哪是喜歡看這些書,是我家裡有兩個老人,天天都念一些奇奇怪怪的經文,說是什麼可以純凈靈魂,庇佑子孫後代,聽的我耳朵都出老繭了。」
似乎提到了蕭禹的傷心往事,放下手機連和女友傳情的興趣都沒了,「你說這都什麼時代了,還講究那些,這世界哪來的什麼神佛鬼怪,要是有這些神靈存在為什麼會出現世界大災難?上個時代整整60多億人啊,一場災難奪去了三分之一數目的生命。」
蕭禹的話讓宿舍的氣氛都沉默了下來,張清那敲打鍵盤的手指驀然停頓下來。
世界大災難出現在兩百年前,那一天是整個地球上所有人的災難日。
山崩地裂,海嘯不斷,使得陸地移動,原本的海洋變成了陸地,而陸地則成為了一片汪洋,太多的人死在了那場災難。
雖然直到現在已經是兩百年過去了,但提起那場災難仍然會讓人情緒失控。在那場大災難之後世界通稱過新紀元。
沉默間,老大張清首先打破氣氛,振奮道:「不說那些了,在過幾天考試結束就要放假了,你們都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回去修鍊太玄訣,準備下個學期的競技考試唄。」說著蕭禹抬頭看向沈儒。
沈儒自知蕭禹的意思,不由得也露出了苦笑,要說自己的成績雖然不是頂尖,可也屬於中上流的,但偏偏在修鍊一途上發展緩慢,在學校三年來《太玄訣》還是只修鍊到第二層,若是明年的競技考試不能通過的話除非像老大那樣在某樣領域有特殊的才能要不然只能打包回家了。
「沒事,說不定回去多花點時間就過了,三弟你那麼聰明一定沒問題的。」看沈儒神情失落,張清不由得打了下嘴巴,趕緊安慰道,自己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無所謂了,船到橋頭自然直,老天餓不死瞎家雀,哈哈!」
……
轉眼間五天過去了,沈儒也坐上了南下的列車回家。他的家在東海市一處偏僻的地方,那裡原本是一處海洋,但是大災難之後已經成了陸地。
東海市,沈儒剛走出車站沒幾步,一穿著灰色西裝的中年男子便迎面走了過來,「少爺!」
「董叔!」沈儒微笑道,「是爺爺讓你來接我的?」
「是的,老爺知道少爺今天回家,特意讓我來接少爺。」
沈儒笑笑,兩人上了車子,路上沈儒詢問了下老爺子最近的身體情況,因為父母常年不在家忙碌生意上的事情,所以家裡也就老爺子還有一些傭人在。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車子徐徐開進了翠雲山半山腰的一座莊園中。
莊園完全是按照古代的氛圍所裝飾,處處都透著一股子清新宜人的氣息,聽老爺子說這莊園是他的爺爺花費了心血建造出來,之後經過老爺子的數年裝飾才有了現在沈家的格局。
「董叔,老爺子還在書房嗎?」沈儒放下行李包問道。
「老爺在後院的水池邊。」
「知道了,你去忙吧。」說完,邁著步子緩緩朝後院而去。
整座莊園有前中后三個部分,前面的一大片都屬於院子,種上了許多老爺子所喜歡的植物,也飼養了不少小動物,中間則是大廳以及供客人和保姆所居住的廂房;至於後院則是沈家人所住的地方了,這裡存在沈家的一些禁忌,別說沈家的保姆就是沈儒自己都不得隨意進入的。
穿過走廊,步入一道半圓的石門,抬頭就看到老爺子站在波光鱗鱗的水池邊,不時的灑下一些魚食。
「爺爺,我回來了。」沈儒走到老人身邊,看了下老人那滿是滄桑的臉,滿面紅光,氣色十足。
老人並沒有轉身看沈儒,自顧自的撒著魚食,「在學校受了委屈了吧。」
沈儒一愣,隨即臉上就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這老爺子說話還是那麼開門見山,「爺爺,您都知道了?」
「呵~小兔崽子,你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不要怪爺爺說什麼監視你,你是沈家唯一的繼承人,任何關於你的事情我都會謹慎處理的。」
「我明白!」
老人撒下手中所有的魚食,摩挲下掌心,笑道:「走,陪我喝茶去。」沈儒立即笑著跟隨老人走向池水中央的八角亭內。
亭內石桌上的茶具一應俱全,定睛一看發現那精緻的茶壺內還有屢屢白氣冒出,「爺爺,有客人來過了?」
「嗯,是王付喜帶著他女兒來的。」老人坐下后擺弄著那一套價值不菲的茶具,原本斟茶倒水這些事情該是沈儒這個小輩做的,只是老人最大的愛好就是享受這茶水逐漸形成的過程,誰要是搶了他的事非跟你急不可。
王付喜?沈儒陷入沉思中,直到確認自己沒有關於此人的任何記憶便作罷,對於他來說任何不認識的人都不會去刨根問底。
碧綠的茶水緩緩斟入杯中,隨即一股怡人心脾的香氣裊裊而起,老人微微飲下小口的茶水,眯眼道:「王付喜是我老友的兒子,當年在你出生沒多久之後我那老友帶著他的兒子,兒媳還有出生三月的孫女來做客。」
沈儒靜靜的聽著,老爺子從不說無關緊要的話,後面必定還有一些重要的東西。
「當時的你才一歲多吧,我那老友見你長的可愛,就說了句要不讓這兩個小傢伙長大了處一塊吧。」
「噗!」沈儒一口茶水頓時有一大部分噴濺而出,趕緊咽下口中還殘餘的少許茶水,驚恐道:「爺爺,您當年不會是答應了吧?」
「這句話你應該問你父親,因為當年答應下的是他。」老人手指摩擦著茶杯的杯口,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了。
沈儒臉色一沉,隨即道:「他自己答應的事情讓他自己去想辦法,反正我是不會贊成這種荒謬的事情的。」
「哈哈,這件事先不談,王家這次來又不是要你結婚的。」老人開懷大笑,頓時口風一轉擺正了神色,嚴肅道:「明年就是你在華海學院的最後一年了,競技考試你準備怎麼辦?」
沈儒沉默了,他知道競技考試是自己的硬傷,雖說離競技考試還有將近一年的事情,可他自己清楚,想在這點時間內把修為提升到第四層明顯不合符實際。
老爺子看著沈儒的神色沉凝片刻,道:「隨我來吧,有些事情也該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