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許致東出院了

「怎麼，你媽做的飯不好吃嗎？」華曼珠正在醫院的食堂吃飯，許致**然地出現嚇了她一跳。他端著一個餐盤坐在她的對面，也不問她同不同意，真是一點禮貌也沒有。

華曼珠以為他在打趣她：「你媽做的飯才不好吃呢？」

許致東表情很認真地說：「你怎麼知道我媽做的飯不好吃？」

華曼珠原本以為他在說笑，聽他說的好像是真的一樣，看到他拿的是食堂的餐具，再看下自己的，因為不喜歡吃快餐，她有時間都是自己做了帶飯，才回答他，「我才不知道，我瞎說的，這是我自己做的，你以為人人都能像你們一樣和爸媽住一起，有人給你做飯，還要嫌東嫌西。」

許致東拿著筷子翻兩下飯菜，顯然是對菜色很不滿，一口也沒開始吃，只說道：「你不和你爸媽住一起。」

華曼珠沒見過一個大男人這樣吃東西「我不是福州人，我爸也不在福州，怎麼住一起呀。」

許致東繼續追問到底「那你媽呢？」

華曼珠怒道「我媽不在了。我不想跟你講話，你換個位置吃吧。」

許致東本是漫不經心地找話，沒想到卻碰到人家的痛處，很是不安，「對不起啊，我只是隨口問問，就是想跟你說說話。」

.華曼珠蓋起餐盒，也不是真生氣，就是想轟他走「我不想跟你說話，我現在是下班時間，是我的私人時間。」

許致東兩眼直看向她，還把頭伸前靠近她的臉，笑了笑「怕你男朋友生氣，咱們是很正常的醫患關係，你不用心虛。」

華曼珠被逼得往後靠，他的眼睛深沉似海，烏黑的眼珠一動不動「你才心虛呢，我怕什麼呀，只是不想讓你給我惹麻煩。」

許致東把她的飯盒拿過來，順手打開吃了起來「我嘗嘗，廚藝果然一般，難怪你吃不下。嘗一下你們食堂大廚的手藝吧。」

華曼珠搶都搶不過來，在食堂人多也不敢太大動作，看他拿起來就吃，雖然是滿滿的一盒飯，但剛才她還是吃了幾口，湯勺上還有她的口水呢，這人怎麼這樣，「誰說要跟你換了，怎麼這樣，人家吃過的呢，不講衛生。」

許致東一點也不介意：「你沒有病吧。」

華曼珠沒有心思跟他嚼舌根，她轉頭看了看有沒有熟人在旁邊，特別是劉學明。劉學明今天值的是中午班，剛才上班時，看到她在幫許致東換藥，出去后兩人就在急診室小吵了起來，所以她來吃飯的時候，心情有點差。

許致東知道她在看什麼：「剛才來了個病人，他正在看病呢。」

華曼珠瞪了他一眼：「你才吵架呢，以後不要總是找我，別的護士會有意見的，人家會說你覺得她們的服務，技術不行，有傷你的人格。」華曼珠正想進行思想教育。

許致東一口氣吃完了飯：「太飽了。」

華曼珠看他一點也沒有聽她說話的樣子，真是白費心機了。

許致東果然沒聽半句，「下次請你吃個飯吧。」

華曼珠一口飯在嘴裡差點噴出來，「不用，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完全是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離我遠點就好了，再說最近流感期間，科里缺人，我都一連好幾天加班呢。」

許致東哈哈大笑了一下：「我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丟了一張名片在飯盒蓋子上。

因為許致東，華曼珠這幾天和劉學明爭吵了好幾次，每次都是為了一件小事，無端扯到許致東，所以就因為許致東吵起來了。

就剛才，一個病人的病歷忘在急診室，旁邊沒有家屬，華曼珠過去幫他拿。劉學明見她過了點還沒吃午飯，說為了病人飯都不吃，平時聽著覺得他是關心自己也像是表揚自己的職業道德，聽著挺受用的，可今天聽著覺得很彆扭，劉學明的語氣就不像是平時讚賞的語氣，似乎有點不對。正想往外走，劉學明又加了句「對別人的事就這麼上心。」結果就因為這句話，兩人小吵了一架。無非就是華曼珠說自己這麼做是因為自己在這個崗位上，病人是需要她，病人是把她當護士，劉學明就是太小心眼，劉學明就說那麼多護士就偏找你，最後因為在醫院，所以吵不下去。

也是因為這樣華曼珠連飯都沒心情吃了，她完全被許致東說的要請她吃飯給困住了，想著萬一他真的要請吃飯怎麼辦，要找什麼借口推脫了。冷不防許致東後面說出要出院時她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了，連話都沒來得及說許致東就已經走得沒影了。

好一會兒，她才拿起名片看了一下，「許致東東揚集團董事長」，華曼珠開始只覺得他像個富家少爺，要麼就是個高官家裡的紈絝子弟。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集團公司董事長，想想那天她當著他的下屬說他小心眼，真是讓他下不了台呀。

想到許致東就出院了，心裡輕鬆了好多，又覺得少了什麼。

華曼珠還以為他已經走了，吃完飯回到護士站時，許致東還站在輸液台上。

看到她的意外表情，許致東說：「怎麼，不想再見到我了。」

華曼珠忙說「哪有，手續辦好了嗎？」

許致東指著台上一個醫院的塑料袋，還有一本病歷：「還需要什麼手續，錢付清了就好了，其它的葯都開好拿好了。再來看你一下，我就走了，有事歡迎來騷擾。」

華曼珠想起他的名片剛才就簡單看了一下而已，只看到地產、鋼材什麼的，順口說了一句「哪天買房子找你吧！」

許致東聽她這樣說，有點失落，現在的房價確實有點高，但結婚一般都會考慮買套房子，「怎麼你要買房子嗎？」

華曼珠只隨口一說，看他還認真，忙說道：「沒有，隨便問問。」

許致東聽她的語氣漫不經心，相信她是隨口問問，「歡迎來找。」

華曼珠聽到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的手機鈴聲是用鳳凰傳奇的歌――《荷塘月色》，這幾天在他身邊聽得很膩。華曼珠覺得他很俗，這首歌流行好一會了，大街小巷能聽得到音樂的地方，十首有八首都在播這首歌，也是一大堆人把這首歌當彩鈴，當鈴聲，華曼珠覺得再好聽的歌到處都能聽到就是俗。

「喂，嗯，」接完電話，他就直接往大門走了，「我走了。」

華曼珠看到他的葯放在輸液台上沒有拿：「你的葯，還有病歷。」

許致東背對著她擺了擺手，「我的傷都好了，還要它幹嗎，幫我扔了。」

華曼珠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搖搖頭，把它們掃進抽屜。

小蘇站在旁邊配藥，見許致東走了，才轉過身來，「怎麼，捨不得呀。」

華曼珠忙把視線收回來，「說什麼呢，我是看他走了，我好清靜。」

小蘇抬頭看看沒有旁人，「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呀。」

華曼珠伸手使勁掐了她一下，「再胡說，我不理你。」

心裡覺得有些失落，空氣中似乎少了什麼東西，但很快她又恢復正常，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