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預言
伯曼爵士看著燃燒殆盡的木橋沉默著,周圍的食人妖全部站在原地等待著他的命令,沒人一個食人妖敢發出不和諧的聲音,它們都見識過伯曼爵士的手段,他可以施展未知的法術來讓一個同類化成灰燼,這在它們看來已經與部族中那些高高在上的祭師一樣恐怖。
伯曼爵士回想著剛才在木橋上,那個被暗影禁錮僅僅還不到中級戰士的孩子居然可以突破禁錮移動了幾步,這讓他產生了好奇,他確認那兩個孩子肯定就是希萊頓逃亡的王子,又回想起托兒伯爵被一個初階審判騎士重創的事實,內心對希萊頓這個王國里的騎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難道他們有什麼特殊的能力?還是說托兒伯爵所說的無所不能的黑暗之力有什麼缺陷?如果我沒有這麼著急殺死那兩個孩子,或許可以從他們身找出一些什麼。「他望向充滿迷霧的峽谷,」可惜,一切都太晚了,他們的屍體現在應該已經被飢餓的野獸填飽肚子了吧,可憐的孩子!「伯曼爵士心裡冷笑道,然後催動戰馬準備掉頭離開這裡,轉身的瞬間他眼神瞥到了旁邊的一簇灌木叢,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那裡似乎隱藏著什麼!
他注視著灌木叢,那一簇濃密的灌木看起來非常適合用來藏身,於是他示意旁邊的一個食人妖走過去看以下,食人妖會意邁著謹慎的步子慢慢的想著那裡走過去,它憑藉叢林中生活的本能對於那一片灌木沒有感覺到任何東西,但是它提醒自己面前的人類騎士在此之前它也沒有感受到任何危險,誰知道這些強大的人類是如何做到的呢!
它終於走到了灌木叢跟前,然後鼓起勇氣伸出手扒開濃密的灌木,後面除了一塊巨大光滑的岩石什麼都沒有,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側過身子示意伯曼爵士檢查,然後它看到伯曼爵士扭過頭去策動身下的戰馬朝著隧道走了進去。
隧道內食人妖的腳步聲漸漸的遠去了,那片光滑的岩石外表產生了類似衣物一樣的褶皺,看起來那是老人身上的披風,孩子大口的喘著氣驚訝的看著老人問道:「他們沒有發現我們?為什麼?你的披風有魔法嗎?「
老人搖了搖頭對他說:「就像你那令人昏昏欲睡的咒語一樣,我的披風只是看起來像岩石,是他們太粗心的!「
孩子撅了撅嘴,帶著一絲傷心望著腳下的峽谷說:「那兩個孩子就這樣死去了嗎?看起來那個戰士非常的勇敢,太可惜了!」
老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回答道:「是的,他看起來非常的勇敢,但是我們已經儘力了,能夠做好力所能及的事對我們來說已經足夠了,不要為了某些無法挽救的事去難過了,人總能找到自己的歸宿的!對吧?「他看著孩子笑著說:」我要去完成我沒有完成的授課了,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孩子看起來仍然沉浸在悲傷里,但是他低聲的問道:「我們按原路返回嗎?不會再遇見那群可怕的怪物和那個騎士嗎?他看起來似乎有些奇怪,不像我所見過的騎士一樣」
老人點了點頭,望著遠處遼闊的群山說道:「他看起來確實不像聖光籠罩下的騎士,應該是信仰了一些別的東西吧,我必須要走了,你確定跟隨我嗎?」
孩子抬起頭無奈的說道:「我有別的選擇嗎?在這麼危險的叢林里,兩個人總好過一個人吧!」
老人笑著走向隧道,孩子跟了上去,在走到隧道中間的時候老人停了停,小聲的嘀咕道:「我記得這裡好像還有一個通道——「
孩子驚訝的看到老人伸手扒開石壁上一條濃密的樹藤,一個橢圓形的通道出現在他面前,他氣憤的對著老人吼道:「你是故意的嗎?「
老人顯然有些生氣,他重重的用手杖錘了錘腳下的岩石對著孩子說道:「注意你的語氣,沒有人會故意讓別人去送死!何況是像我這樣的老人!「
孩子看著老人走進了通道,他仍然在思考眼前的老人是不是故意讓那兩個人去弔橋上送死,但是老人沒有再說一句話,漆黑的通道傳來清脆的手杖敲打岩石的聲音,雖然不知道通道的那一頭是什麼,但是孩子沒有選擇的跟了上去。
伯曼爵士按照追蹤的路線原路返回,他在即將走出森林的時候思考著如何利用身後的這支食人妖隊伍,它們有著強壯的上肢,可以投擲長矛,非常的適合作為伏擊的軍隊,假如讓它們學習遊俠的技能,至少讓他們到達獵者級別,那麼它們的戰鬥力將遠遠的超過大陸上那些所謂的獵者軍團,它們完全可以成為卡斯塔克征服索蘭納斯大陸的一隻奇兵。
想到這裡他不禁為自己的設想得意的笑了,但是他也發現了食人妖停在森林的邊緣不在跟隨他了,他扭過去看著它們眼睛里充滿的怒火。
所有的食人妖都在原地不動,但是一隻食人妖在一陣奇異的舉動后朝著伯曼爵士走了過去,它對著伯曼爵士彎下腰說道:「尊敬的大人,我們遵循古老的訓導不可以離開這片森林,所以無法繼續跟隨您!「
「古老的訓導?「伯曼爵士重複食人妖的話。
「是的,大人,我們許多的部族都遵從這一訓導,在我們沒有變的更為強大之前不可以離開這片森林,請您諒解!「
「許多的部族?「伯曼爵士聽到這句話顯然吃了一驚,他連忙開口問道:」你們還有多少部族?「
「我們在叢林之中仍然有許多的同類,而我們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我們憑藉部族的大小來分配區域,我族所佔有的是最靠近森林邊緣並且非常小的一片區域「
伯曼爵士聽到這些腦海中展現了一個巨大的畫面,他統領著成千上萬的食人妖組成一個龐大的令人類恐懼的獵者軍團,然後卡斯塔克王國橫掃索蘭納斯大陸!
他臉上洋溢起了得意的笑,他對著食人妖說道:「你們已經很強大了,你們的訓導中是否提及了要變成什麼樣子才能重新回到大陸上?「
食人妖恭敬的說道:「我們的神曾經說過,人類已經慢慢的變得比我們想象中的強大了,如果想要重新回到大陸上,我們不僅需要諸神的庇護,更重要的是需要一個強大的勇士來指引和教導我們!「食人妖停了停似乎在觀察伯曼爵士,它看見伯曼爵士陷入了沉思中,醜陋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接著說道:」我們的神諭中預言了一個勇士的出現,他將打破我們現在部族破碎的樣子,依靠神秘的力量來到我們之間,然後引領我們走出叢林重新奪回屬於我們的家園!「
伯曼爵士聽著食人妖說完這些話,這真的是它們的預言嗎?還是僅僅是為了要暫時保存自己的性命臨時編造的呢?他看著食人妖的樣子,它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如果真如它所說的那樣,或許——他腦海中有了一個更為巨大的想法,「食人妖崇拜的神?那些神的能力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食人妖低著頭他在等待伯曼爵士思考後的結果,它顯然不同於之前的那些僅僅知道遵從命令的食人妖一樣,似乎在一瞬間它擁有了超乎尋常的智慧。
伯曼爵士終於抬起了頭,他對著食人妖說道:「你們的預言對於引領你們的勇士還有其它的描述嗎?「
食人妖低著的頭此刻它的臉上的笑容更濃烈了,但是它極力的剋制住了,它對伯曼爵士說道:「傳說中那個強大的勇士能夠輕易的將任何一個森圖爾化成灰燼,他可以憑藉從任何一個森圖爾身上取下來的頭骨來到我們的神壇之上,取下神留下的骨環擁有了神的力量然後帶領我們重新回到大陸上!」
「骨環?」伯曼爵士疑問道,「是的!那是我們的聖物,擁有難以想象的力量!」食人妖回答道,它接著說:「大人在遇到您的時候我們被您強大的力量震驚了,我們看到了您用神秘的力量將一個森圖爾化成灰燼,這才是我們之後決定追隨您的原因!」
「大人!」食人妖在伯曼爵士來不及思考的情況下繼續說道:「如果您想驗證一下您是不是我們的神諭中所說的勇士,可以用我的頭骨來作為祭祀品,我將無上的榮幸!」
食人妖跪拜在伯曼爵士面前,它臉上洋溢著虔誠的神采,伯曼爵士思考著,他看到過這些生物對於死亡的恐懼,眼下的這個食人妖卻如此主動的要求獻上自己的生命,看來它所說的話十分的可信,這些愚昧的生物被他們所信奉的邪神所蠱惑著,邪神說的每一句都會被他們當成是正確的,可悲的生物們!
他嘲笑著身下的食人妖,他對成為食人妖口中邪神的勇士不敢興趣,但是他對食人妖所崇拜的「骨環」,以及之後可以率領的食人妖大軍征戰索蘭納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與他內心的想法不謀而合。
他坐直了身子,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然後看著食人妖說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要如何抵達祭壇呢?」
食人妖看著他狂熱的說道:「在您決定取走我的顱骨之後,拿著我的顱骨再次進入森林,您就能得到指引!」
他看著食人妖眼神中的興奮與期待在心裡嘲笑著它,他開口說道:「看來你非常的期待能夠得此殊榮!」食人妖眼神急切的狂點頭,然後他抬起手,眼前的食人妖從腳下開始慢慢的化為灰塵,片刻之後一顆長有兩隻獠牙的狹窄頭骨落在了他的手中。
周圍的食人妖畏懼的後退,它們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它們在兩個人的交談中也沒有說一句話,然後它們目送著伯曼爵士騎著戰馬消失在森林外。
密林深處,一個被一層層巨大樹榦搭建而成的金字塔,塔的最中央,一個布滿了各種動物頭骨的屋子中,一個自從點燃之後從來沒有熄滅的火盆上,浮空著一個閃耀著幽綠色光芒由一些精緻的不知名的骨肉串聯的骨環。
屋內光線昏暗,這個燃燒的火盆似乎沒有絲毫的照明效果,在這片黑暗中一對獠牙此刻正閃爍著骨環上那奇異的幽綠色的光芒,並且發出一絲絲怪異但是聽起來卻極為興奮滿足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