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結束
冰霜靠著樹榦,緊緊抓著身上的黑袍,看著黑炎與另外兩人對峙。
黑炎看了看炎焱,又轉頭望向冰主,笑道:「久違了,冰主大人。你時時刻刻都保護著這個廢物,不累么?」
冰主沒有說話,而是緊握冰劍,時刻提防著黑炎。
黑炎卻並未如兩人想象一樣發動攻擊,而是繼續笑道:「炎焱,你覺得霜兒如何?」
「你是故意派她來的。」炎焱平淡無比,對黑炎說道。
「當然,你看霜兒多像她。」說到這裡,黑炎的摺扇微微張開,「倒是你,果然還是和當年一樣,優柔寡斷軟弱無能!」
聽得黑炎說「她」,炎焱也有點站不住了,他回道:「那你呢?在心中把霜兒當成蓮兒的替代品,不是更無能嗎?」
「哈哈哈哈!我無能?!」黑炎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突然,他停止大笑,怒視著炎焱,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全部張開的扇子一揮,一道黑火從扇中飛出,緊接著傳來黑炎的怒吼,「我是替你曾經造過的孽贖罪!」
冰主劍一抬,一條帶火的冰龍衝出與黑色火焰相撞,發出一聲巨響后變成煙霧。煙霧之後,黑炎已經抱住冰霜起跳。
見狀冰主邁步打算追上去,黑炎卻沖她冷笑道:「呵!與其來追我,不如趕緊看看你朋友的傷勢吧!失血過多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冰主大人!」冰主停下腳步,回頭一看,果然看見炎焱已經搖搖欲墜。
「炎焱,我在暗域等著你!」
留下一句迴音后,黑炎與冰霜消失在空中。炎焱也在這時昏倒在地上。
剛才一直在忍著么?說起來,原來炎蓮是他妹妹,但是他為什麼要殺了她?冰主看著炎焱,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突然,冰主想起剛才黑炎的話,炎焱現在已經失血過多了,再不止血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冰主大人!」
就在冰主有點不知所措之時,遠處傳來洪芸的喊聲。
「師父……」冰霜在黑炎的懷裡,輕聲喊道。
「嗯。」黑炎也應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她……是炎蓮?」冰霜猶豫片刻問道,在見黑炎點頭后,她繼續問,「伍……炎焱他為什麼要殺他妹妹……」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黑炎的聲音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那樣平淡無波,但是冰霜能感覺到,黑炎此時正在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氣息,不讓靈力暴動。
那年,與炎焱吵完架離開后的黑炎回到竹林三人住的地方,卻看到屋前滿地的死人與鮮血。而此時的炎焱,空洞的眼神,滿臉的血跡,他的右手握著陌虹雀,從炎蓮身體穿過。
感受到黑炎的氣息,炎焱微微偏頭,但是沒有抬頭看黑炎,而是用嘶啞的聲音說道:「你回來了?」
「你……蓮兒……怎麼回事?」黑炎坐倒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看著炎焱。
「看不出來嗎?」炎焱終於與黑炎對視,臉上平常和煦的笑容在此時顯得猙獰無比,「是我殺的她。」
炎焱說著,甩掉手上的屍體,一步一步走向黑炎,繼續笑道:「真有趣是吧?我殺她時,她嘴裡還不停求饒,讓我放過你……」
「閉嘴!瘋子!你這個瘋子!」黑炎再也聽不下去了,起身向前一把推開炎焱,然後跑到炎蓮的屍體身邊,緊緊抱著炎蓮的屍體,嘴裡喊著,「不怕,蓮兒不怕,我這就帶你離開。」
炎焱看著黑炎,沒有說話。黑炎這才注意到身後的炎焱,他抱著炎蓮站起,然後向屋后竹林跑去,只留下一句迴音:
「炎焱,從此以後,你我勢不兩立!」
「小焱!小焱!」
炎焱聽到熟悉的喊聲,睜開雙眼,只見嚴明與洪芸二人蹲在自己身邊,不遠處冰主也站在樹前。坐起之後,炎焱搖了搖腦袋使自己清醒一點。
「明叔?你怎麼也來了。」炎焱捂著發痛的腦袋,問道。
「你也真能賭,看小綾這次不嚴懲你。」嚴明沒有回答炎焱,而是怒道。
「嘻嘻,這不沒死么?」炎焱一笑,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全身痛的根本動不了,「疼疼疼疼!怎麼回事?」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了吧?」
嚴明白了他一眼,然後起身走向冰主。冰主此時正出神,直到嚴明站在身旁才發現,她把貼著樹榦的手收回,轉頭看向嚴明。
「冰主大人,麻煩您說一下具體情況。」嚴明行禮說道,「這對我們很重要。」冰主點頭,然後說出事情經過。
「炎焱!你想幹什麼?!」
洪芸的聲音打斷了正在交談的冰主嚴明,兩人一看,發現炎焱正強忍著疼痛,撐著草地打算站起。但是很顯然做不到,連腿都還未站起炎焱便支撐不住,又坐在了地上。
「胡鬧!」嚴明急忙上前,喊道,「你究竟要幹什麼?」
「我要去暗域,我要去找黑炎。」
炎焱看著嚴明,毫不畏縮的說道。卻被嚴明一把推到在地,傷口的疼痛讓炎焱不停的咳嗽。
「明叔你幹什麼!」炎焱怒道。
「你看你這個樣子?還想去暗域找黑炎?!」嚴明反問道。
炎焱剛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言以對,只得賭氣將頭撇到一邊,不再說話。就在場面尷尬之時,冰主走上前來,看著炎焱說道:「這幾天你先到洪家養傷,等痊癒后我與你一同前往。」
聽得冰主開口,炎焱才點點頭,任由嚴明背起走向洪家。看兩人漸漸遠去,冰主轉頭看向洪芸:「我還要去雪宮處理一點事情,炎焱就交給你了。」
「又是那幾位大人吧?」洪芸似問非問。
冰主沒有說話,張開靈翼然後飛向白宮。洪芸無奈的搖搖頭,然後去追嚴明炎焱二人。
炎域,嚴暗敲了敲門,然後走近炎主辦公室。正在整理文件的嚴綾也沒抬頭,似乎是在等待嚴暗說話。
「師兄說小焱的傷勢無大礙,只是要在冰域休養幾天,估計短時間內回不來了。」嚴暗說道。
聽完之後,嚴綾突然將手中的文件狠狠的拍在桌上,然後怒道:「走,去冰域!」
「誒誒誒!別激動別激動,動氣不好。」
嚴暗急忙擺手安撫嚴綾,要知道,嚴綾激動起來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他趕忙說道:「咳,小焱他說他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知道錯了,他都說了幾次這個了?!你有見過他真知錯?」嚴綾起身,然後轉身走向陽台,嚴暗急忙跟了上去,嚴綾則邊走邊說,「這小子,從來都不顧及後果,只知道一意孤行!」
「這不也是為了防止冰主和她妹妹打起來嗎?你知道的,他就是一根筋。」嚴暗只得在一旁替炎焱開脫解釋。
「一根筋就可以亂來?」嚴綾反問道,「罷了,這事等小焱回來再說。說起來,嚴明好像要參加洪芸的比武招親?」嚴暗聽后愣了一下,然後笑著點點頭。
冰域洪府,洪芸與嚴明兩人坐在炎焱旁邊。炎焱看了看坐在床左邊的嚴明,又看了看坐在床又邊的洪芸,仰天長嘆一聲,然後倒頭躺下。
「兩位,說點什麼吧?又或者各自回屋休息吧!」炎焱苦笑一句。
「要是沒人守著你,誰知道你又會偷偷溜到哪去?」嚴明冷哼道。
被嚴明戳穿心中的想法,炎焱只得看向洪芸,心想如果洪芸要走的話嚴明說不定會跟著一塊走,於是對洪芸說道:「那洪芸姑娘,你……」
「我奉命照顧你。」
洪芸直接打斷了炎焱的話,把炎焱心中最後的希望之火給吹熄了。
看炎焱滿臉苦悶的樣子,洪芸忍不住莞爾一笑,這一笑又恰好被嚴明收入眼中。嚴明注視著洪芸片刻,然後才發現自己有些失禮,急忙移開目光,但剛才的心跳速度還是沒有慢下來。
「對了,洪芸姑娘,你是從什麼時候在冰主大人身邊工作的。」炎焱也沒有辦法,只得隨便找些話題問。
「我?我從小就被選為雪宮的醫師,至於在冰主身邊工作嘛……差不多是她十歲左右的事了。」洪芸邊想邊說。
炎焱聽到這裡,突然來了興緻,繼續問道:「那洪芸姑娘一定知道有關霜兒……冰霜姑娘和冰主大人的事吧?雖然我知道我不該干預她們姐妹之間的事,但涉及到小……黑炎,還請洪芸姑娘透露一點。」
洪芸看著難得認真的炎焱,在腦海里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她們兩人之間的故事啊……說來話長……我第一次見到那孩子的時候,她還只有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