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四 章 強招夫風明懾驚心
天空陰雲翻滾,空中刮著亂風,黑屋前的一桿綉著『客棧』二字的大旗忽閃忽閃的瑟瑟顫抖著,癱卧在地的黑手似乎受了感染,抖動個不停。
「接著說,你們『黑谷寨』有多少人,幾個寨主叫什麼名字?還有,那個三小姐叫什麼名字,有多大歲數,有沒有什麼特殊喜好?」周同看那一眾人馬朝著峽谷追去,跑的不甚快,卻也不急著找那大胖康國棟。
或許是冷風太冷,黑手不停的瑟瑟發抖,「『黑谷寨』有七八十號人,一共有兩個寨主在那裡佔山為王,大寨主叫史萊道,我們叫他史大王或是大寨主,剛才那位二寨主叫史萊永。三小姐是他倆的妹妹,叫史萊香,今年不到三十歲,特殊喜好,特殊喜好,這個特殊喜好,那個,哦,她喜歡男人!誰長的胖大她就喜好誰!」
「啊哈哈……」周同大笑,「果然是個奇女子,那康國棟身軀之胖大世上少有,不留住才怪。好,你回答的很好!我再問你,這裡往前走能不能到達西荒坡?」
黑手回道:「這峽谷是唯一通往我們黑谷寨的一條路,再往前走就到了我們寨子了,其它再無出路。大俠走錯路了,您要到西荒坡去,就要先走官道。」「怎麼走?」「出了峽谷往北走一百多里,就會看到一個較大的鎮子,從鎮子往西拐十多里,就能看到官道。」
「往北走一百多里,那不又回去了嘛!」周同這個氣,怎麼早沒看清路,問道:「從這裡出發,不要往回折,還有其它道路可到西荒坡的嗎?」「大俠,沒有了,這裡出外僅此一條路!」「嗯,好,你回答的很好,老子饒你一條小命。」「謝謝大俠,謝謝大俠,您真是我的再造父母,一代大俠!」
周同笑道:「很好,我再問你,你們黑谷寨平時靠什麼生活?」黑手想樂,但又樂不出來,嗤嗤兩聲回道:「佔山為王的,不就是靠著劫道謀生計……哎哎大俠,小人武功低微,可沒跟著他們搶過人啊!」
周同看著黑手求饒的模樣,不覺笑道:「你很好,看你的樣子也不像能搶動人家財物的人,嗯,好吧,我再問你,你這個客棧是不是黑谷寨的眼線?」「算,算是吧,這裡是聯絡處,也是寨子來回運貨的中轉之所。」「嗯,好,我再問你,你這個客棧是不是黑店?」
「啊?」黑手綠豆小眼兒又瞪的溜圓,周同喝道:「問你話,快回答!」黑手眼皮子一耷拉,「是,是黑店!」「嗯,好,很好!去,給你老子多拿些牛肉乾餅來,老子要在路上吃。」「呃,您還吃呀?」「去!給老子多拿些,再敢遲疑,搶了你這個黑店!」
周同沒搶黑手的銀子,只強要了些食物,也是看這老小子活的不易,是個裡外受氣的主兒,放了他一馬。
一路出了峽谷,快馬加鞭,遠遠看到數十匹人馬將康國棟團團圍住,扎須大漢已和他鬥了起來。
扎須大漢手拿一把黑沉沉的長劍,舞的虎虎生風,專刺康國棟的面目咽喉,劍尖映日,耀眼生花。康國棟拎著一把帶有豁口的大刀,來回躲避,口中大喊大叫,卻不敢硬拼,頗大的軀體來回跳竄。
周同下了馬,悄沒聲息的來到一顆樹后。一群嘍啰武功低微之極,沒一個能入得上眼的,史萊永武功倒是不弱,在黑店門前探過他的氣息,內功尚可,小周天頂峰的境界。這劍招使得不甚利落,破綻百出,但仗著有一把好劍,打的對手東竄西竄。康國棟內功比史萊永還要好上許多,周天初期的境界,內功比對手高了一大截,就是這位胖子的手腳笨了些,豁口大刀不敢與人家硬打,使出的武術招數也是無比遲鈍,每每人家露出大好的空隙不知道還擊,卻一個勁兒的躲閃,早晚落敗。
兩人過了十來招,康國棟一個不留神,肩頭挨了一劍,大罵道:「狗日的史萊永,你小子不是好貨,有本事棄了寶劍再跟我打!」
史萊永佔了上風,不依不饒,手下使勁,嘴中也發了話,「狗日的康國棟,打不過老子別嘴硬,丟了兵器跟我回山,老子好吃好睡的招待你!」趁著康國棟身形未穩,一招劍鋒刺穿下腹的皮襖,又挑下一片皮肉。
康國棟兩次受疼,氣的哇哇大叫,「我操你娘,你那妹妹是個糟爛貨,狗也不日她,我寧肯操你祖宗,也不去操她!」劍光中一刀砍出,要撈回一刀。史萊永也是氣急,嘴中大喊著,「我操你先人!」不避不架,一招「直刺穿心」,直刺到刀面。大刀被貫穿,劍鋒抽出斜刺到手掌,康國棟大叫一聲,大刀落地,「操你祖宗啊!」隨即翻轉馬頭就要逃跑。
圍觀的嘍啰豈能放他,十多根長槍分作多路扎來,康國棟再轉馬頭,一側的嘍啰也圍了過來,那史萊永提劍趕來,一劍刺在他的屁股上,康國棟「噢!」地一嗓子,抬起左拳往後掄去。史萊永低頭躲過,又一劍刺中后腰,這一劍刺的深了些,康國棟悶哼一聲晃著掉下馬鞍。
眾嘍啰趕上,十幾桿長槍抵住磨盤似的大臉,史萊永道:「姓康的,再不投降,老子就要送你見你家先人去了!」那邊周同呵呵笑道:「他家先人和我家先人認識,不同意讓他過去,你老小子不能送他去!」
史萊永等著受驚的眼睛朝著說話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材健碩的高大書生進了嘍啰的包圍圈中,雙手在在周身掃了一圈,絕大的無形氣體向外席捲,襲在眾嘍啰當胸。十幾個嘍啰紛紛撒開長槍,呼拉拉的如鷂子般翻滾了出去,一時間哀嚎聲響作一片。
史萊永驚呼,「內氣外放!高手!我跑!」手下一錯韁繩,調轉馬頭就想逃竄。健馬「希律律」叫了兩聲,四蹄亂蹦,就是沒能跑起來。史萊永大驚,雙腿猛夾馬腹,劍身用力拍打馬臀,「駕!駕駕!」如此奮力催馬,還是未見前進半寸。
史萊永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我滴個娘唉,這馬兒怎麼不跑啊!莫不是遇上了鬼!噢呀駕!駕駕!駕駕駕啊!」身後拽著馬尾的周同笑了,「哈哈,駕個屁呀,你個老小子,也不看看後邊,啊哈哈哈……」
史萊永這才反應過來,仗著手中的寶劍鋒利,回身便是一劍遞出。周同也不側身躲讓,內氣頃刻來到二指,伸在劍身輕輕一彈,一股大力震得史萊永撒了劍把,寶劍隨即到了周同的手中。「嗯,好劍,千年沉鐵加了少許鐵精母,經高手百鍊打造而成。哎,老小子,這把劍叫什麼名字?」
史萊永虎口震裂,滲出幾縷血絲,坐在馬上驚的不知如何是好。周同笑道:「都落敗了還騎在馬上幹什麼,下來!」伸手一拉,將他拽了下來,馬兒卸了負重,得兒得兒跑開幾步不動了。
史萊永一手扶著手掌退了幾步總算站穩,望著周同道:「大俠,您是大高手,我不是您的對手。請您還我寶劍!」周同看這把寶劍雖屬利器,但和師父送與自己的『水紋劍』還不能相比,也無意奪他的寶劍,笑道:「你告訴了我它叫什麼,我就還給你!」「果真?」
周同將要發話,那邊康國棟傷口包紮好了,聽到周同要還劍,大聲喊道:「高個子大俠,別還給他,我告訴你那劍叫什麼。」史萊永氣道:「姓康的,你果真要與我兄弟為敵?」康國棟大罵道:「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們黑谷寨是燒殺搶掠的響馬,我豈能和你們做朋友,不是朋友當然是敵人了!」對著周同說道:「大俠,這把劍叫『烏魚黑』,算是把寶劍,放在市面上能賣出七八百兩銀子呢。」
史萊永道:「好好好,姓康的,我黑谷寨與你不共戴天,你即便是跑到東蒙國,也要追上你。」周同看這老小子落敗了還一個勁的嘴硬,看來是有勢可仗,問道:「史萊永是吧,我問你,你追上他了要怎地?」史萊永道:「大俠,您是世外高人,這是我們和他之間的事情,寶劍就送與大俠您了,請您袖手旁觀就行。」康國棟怒道:「吃屎的史萊永,操你祖宗,你真陰毒,你以為這位行俠仗義的大俠是個貪財忘義的小人嘛!」
周同瞪了康國棟一眼,心道這大胖子挺聰明的啊,先不急,問問胖子是否真的康大伯的兒子再做定論。「你叫康國棟是吧?」「大俠,您真不愧是少年英雄,一看就知道我的姓名,我服了您!」說著還拱手施了一禮,「對,我叫康國棟。」
周同心中發笑,這胖小子真是聰慧,兩句話沒說這馬屁就拍上了。「你要去往東蒙國?」康國棟面色微變,「大俠怎麼得知的?」「這個你不要問,我只問是不是要去到東蒙國去?」「嗯,是。」「去哪裡做什麼?」「啊,是去找人!」「找什麼人?叫什麼名字?」身後史萊永正悄悄的往後移步,周同也不為意,心道你逃就逃了吧,可別犯傻搞背後襲擊。
周同最後這兩句問的緊,康國棟猶豫再猶豫,說道:「我找的人對我家很重要,您是大俠,我不應該欺瞞您,但是我曾經答應過我母親,不會將她的名字泄露給任何人!再說,我要尋找的這個人是一位長輩,還是位女的。所以,呵呵,那個啥,大俠,這都是我們這些窮酸的無聊小事,您有多少大事要辦,管他作甚。」
周同暗道,怕是康大伯的後人,只是不知道我母親已故去多年,所以要去找她。難得,難得,這小子可交!待我再逼逼他,看看這小子能撐多久。「康國棟,我就是要問她的姓名,告訴我吧!」此番的語氣略有些不善。
康國棟抬抬眼皮,抬頭看看陰雲密布的黑天,慢慢說道:「大俠,本來我隨意編造一個名字就行,但是我敬佩大俠仗義救了我一回,不願欺瞞與你。我要尋找那位長輩的姓名,是萬萬不能告訴你的。」
周同道:「你若不對我講了,我便取了你的小命,你看可好?」康國棟後退兩步,「大俠,何苦逼人太甚,說與不說,與你有什麼關係。還請大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我偏要知道她的姓名,快講來!」康國棟再退兩步,拱手道:「這個不能說,請大俠放過我吧!」「我要是不放你呢?」
後面來了一陣風聲,周同不回頭也知道,是那史萊永會同十幾個嘍啰要來與自己廝殺。這幫人雖是強盜,但沒見殺人,周同也就不想傷了他們的性命,給些厲害看看吧。
周同回頭看去,史萊永見他看到了,揮舞著一把大刀趕著十幾人往這邊包抄,大喊道:「康國棟,那傢伙不是好人,與我合夥殺了他!」
好好,果然是奸詐小人,回頭看向康國棟,胖子搖搖頭,「黑谷寨的都是壞人,我不會反水與他們同流合污!」「好!」不等史萊永一眾趕到,周同提起雙掌在胸前劃了個圈兒,雙掌分開,右拳至上而下,掌心向下,左拳從下腹至下而上,掌心向上。體內內氣劇烈奔騰。這一連串動作迅捷無比,史萊永等剛剛邁出一步,雙掌之中急速旋轉的無形能量球便擊了出去。
無形能量球瞬間打在十多米外的那匹健馬身上,一聲沉悶的爆破聲,能量球炸開,一匹上好的健馬頃刻間被炸成了血沫肉渣。
康國棟呆了,史萊永一眾更是呆了,再也提不起氣力跑了,紛紛立在當處瞪眼。活了大半輩子,何曾見過這般掌力,莫不是真的神仙下凡。
半塊巴掌大的黑物在空中劃了個弧形,恰巧落到史萊永身前,他喘著粗氣看了個仔細,才發現是自己那匹健馬的半隻蹄子,口中不由叫道:「我滴個天呀,這是我的馬蹄子啊!娘啊!」
史萊永原以為周同只是身法快,剛開始打了眾人一個措不及防,所以也想仗著人多偷襲他,萬萬沒想到這大個子武功高的如此邪乎,一掌把一匹大馬打成了粉末。此情此景從未聽說過,也是頭一次見到,世上哪有這般熊人,嚇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