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拜見祖師
三樓比一樓要小得多。陳設也相當的簡單,牆上一幅畫,畫前一個蒲團,再也沒有其餘的東西。
谷末恭敬的來到畫前,望了一眼牆上的畫。那是一個人的背影,普普通通的修士的打扮,但是進到谷末的眼中可卻不一樣。想來這就是師祖的畫像,只是為何以背影示人谷末卻無從知曉。
谷末撩開道袍,跪在蒲團上,口稱:「祖師在上,請受末進弟子谷末一拜。」
說著谷末向畫像磕起頭來。行禮完畢,谷末抬起頭來看向祖師的畫像。一入眼很是普通的修士的背影,一席褐色的長袍微帶著褶皺,髮髻上戴著一頂道冠,一把古樸的劍裝入劍鞘中斜背在身後,一手指向腳下載物的大地,一手指向頭頂空曠的蒼天。
室內除了花香和蒲團空無一物,對於段白師兄所說的際遇看來只有在祖師的畫像上尋找了。谷末清除心中的雜念,只是帶著一股崇敬的心情去觀望畫像。隨著時間的流逝,谷末才發現上面的不同。背影一開始給人的普通感被一種神秘的而龐大氣勢所代替。背影腳踩大地,好似和大地融為一體,如大地般博大。頭頂蒼天,軀體延伸到無盡的寰宇中,帶有宇宙的深邃。
無數的日月星辰在祖師畫像頭頂旋轉運行,一根根的華髮在谷末的眼中漸漸的放大,化作璀璨星辰運行軌跡。谷末的眼中現在已經見不到畫像中的一絲一毫的印象了。無數的星辰印入谷末的眼中,刻畫到谷末的識海。幽深寂寥的宇宙中憑空產生一股吸引力,將谷末整人吸引到宇宙中,變作宇宙的一粒塵埃。
無處不在的天道之力驅使著萬事萬物,為每一個事物的運行提供初始的力量和演變的軌跡。在提供無數的可能性的同時又將結果限制可控的範圍之內。大衍之數五十,天道運行隱去其一。
此時的谷末如同大海中的一粒水珠,在波浪的驅使下任意東西。無情無欲參見到宇宙的運行中的每一個動作中,無限的沉淪下去,無限的迷失下。
谷末忘卻了時間的流逝,七情六慾已經從他身上剝落,一絲絲情感都未曾被保留下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會是永恆。谷末在變化的宇宙間陷入了新生聚合與死亡四散的奇怪的循環圈中,一次次的往複。時間無盡頭,循環不停止。
一聲響亮的鶴鳴突兀的迴響在谷末的識海中。遠古蒼涼的鳴叫聲喚回谷末消失的人性。谷末的意識慢慢的回到驅殼中。
谷末睜開雙眼,發現自己依舊跪坐在蒲團上面,讓谷末緊張的內心一緩。一陣微風吹來,夾雜著濃郁而又荒原的靈氣拂過谷末的臉龐。谷末猛地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環境已經不是在祖師堂里了。
環眼四望,自己身處在一塊平整的空地上。空地被四周高大的樹木包圍。每一刻樹木深入青天,枝葉向空地的外方延伸著。樹木之間並不是很濃密,但是粗壯的樹木還是將空間填充的嚴嚴實實,遮住人向外的視線。
空地的面積不是很大,堪堪的能容下百十來人。空地的一邊是一個面積要大好多的湖泊,湖水清澈,微風中泛起層層的波浪。
谷末跪坐的地方離湖邊僅有三米的距離。谷末剛想站起來,到湖邊看看究竟。一個孤寂的背影出現在谷末前方湖邊。一襲褐色的道袍,頭頂一頂七星道冠,還有旁邊古樸的佩劍,給谷末一種熟悉的感覺。
谷末心中一驚:「這身影,一定是祖師。」
在谷末思索的時候。一句句話語從祖師的口中傳出,每一句話都蘊含著世間的大道。話語如醍醐灌頂般進入到谷末的識海中,每一個詞語,字眼和語調如不可磨滅的至理留在谷末的識海中。
付一開始谷末品嘗著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的含義,結合著自己修行中的經驗和疑問,思索著每句話中蘊含的道理,好多的疑問隨之迎刃而解。漸漸的隨著師祖的話語越來越多,谷末的思維已經跟不上了。只能被動的將每一字牢牢的自在自己的腦海中。
奇妙的話語宛如一首打動人心的樂曲撩動著谷末的心弦。谷末逐漸的放棄了對話語的記憶,而是隨著樂曲的波動,感悟著時間的道理。谷末進入一種微妙的狀態中,深度的感悟。
祖師的話語已經結束,谷末依然處於感悟的狀態中沒有醒過來。
祖師對著湖面一點,帶有點點漣漪的湖面頓時平整如鏡。谷末的畫面倒映在上面。祖師對著谷末的畫面沉思的良久,慢慢的說道:「萬年後的異世之人,會為這方世界帶來什麼樣的變數呢?這樣的安排會是你的手筆嗎?」祖師說完后,看向遠方。
許久祖師將目光重新收回到谷末的身上,像是下定了重大的決心:「罷了,不管是不是你的安排,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已經來到了這裡,已經向我行過入門的大禮了,就是門中的一人了,自然會受到門中的庇護,不管何時何地。因果已經招惹。我不會將它斬斷,將來還是由你來負責吧。我只要做好自己的責任就好了。」
祖師將手伸向湖面,湖面上倒映的谷末的畫面多了一個人的身形,正是祖師。畫面中祖師將手放在谷末的頭上。感悟中的谷末眉頭一皺,隨後歸於平緩,漸漸的露出嬰兒舒適的躺在母親懷抱中的表情。
師祖自言自語道:「來徒孫,讓祖師來看看你身體的狀況,看看可以給你什麼樣的賜福呢?我也想看看被選定的萬年後的異世之人有何不同,能從我這兒獲取到什麼樣的東西?」
湖泊中的畫面又有新的變化。在祖師的引導下,谷末的氣息彌散到湖水中,迅速的到達湖泊的每一個角落,原本平靜的湖面,像是燒開的水一樣沸騰起來。有什麼不尋常的東西被谷末的氣息吸引,將要破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