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宴請

從大廳而過，沿著一個走廊走向後院，一踏入這裡，便感覺和外面的大廳像是兩個世界，幽靜，人也是少了許多。葉飛注意到，能通過那條走廊走到這裡的人，都是在黃沙鎮有頭有臉的。不清楚的人，在街上是看不見這神仙居還有如此雅緻的去處。

趙三一來到這裡，便沉默了起來，前面帶路的妙齡少女挑著個燈籠也不說話，葉飛隨意的四處望望，很容易便發現幾個能藏暗樁的地點。

「果然，黃沙鎮不簡單，這神仙居也不簡單，就我這水平也能發現幾處暗樁，那實際上，這神仙居自有的武力也是相當可觀的，一般宵小之徒只能有來無回。」

「兩位裡面請。」在葉飛觀察這神仙居後院時，前面帶路的少女停了下來。

「凝香閣。」葉飛抬頭一看，心中默語，「來了！」

「咯吱——」

少女打開門，低首退往一側。

「葉先生請！」趙三輕聲道：「這裡我就不進去了。」

葉飛點點頭，抬步入內。

又是「咯吱——」一聲，門在身後關上。入眼的是一條十來步的花徑，盡頭是燈火輝煌的宴廳，窗子上映著裡面幾道人影。葉飛正躊躇著是不是往裡走，裡面傳出聲音來。

「可是葉兄到了？」趙仲的聲音在裡面響起，話音未落，人已出現在葉飛眼前。

「趙兄！」葉飛抱拳道。

「隨我來，給你介紹幾位朋友。」趙仲三兩步走到葉飛身旁，熱情的挽著葉飛的胳膊。

推門而入，一張大桌子上已坐三人。

「諸位，這位便是葉飛葉兄，」趙仲介紹幾人互相認識，「這位是張立張兄，魏成魏兄，李天水李兄。」

相互見了禮，也不分主賓，就近入座。這張立書生打扮，一身白衣，氣度不凡；魏成一身黑色勁裝，絡腮鬍子，皮膚黝黑；李天水一身青色布衣，一臉微笑，讓人很難生出戒心。

剛坐下不久，侍者便開始上菜，滿滿當當的一大桌子，香氣直入人鼻。酒是黃沙鎮上的「百里沙」，這酒入口甘甜，卻是後勁十足，一般的漢子，三兩下肚，當時沒事，過上一炷香，便不省人事。

「來，今日和葉兄一見如故，飲了此杯，給葉兄洗塵。」趙仲話畢，一飲而盡，其餘三人也相合，葉飛一杯下肚，心道：「比猴兒酒辣一些。」

葉飛也就喝過猴兒酒，也只能如此做比較。

「葉兄哪裡人士？」李天水吃了一口菜問道。

「天山腳下，千葉村。」葉飛微微一笑。

「千葉村？」李天水略感意外，「可是那一夜之間消失的千葉村？」

「不錯。」葉飛又是黯然一笑。

趙仲也是不知葉飛是何處人士，如今聽到，心中頗多感概，「這也算是江湖乃至朝廷的一個公案，那生死門自那以後，卻也沒了消息，」微微一頓，繼續道：「李兄今日勾起葉兄心中傷心事，當自罰一杯。」

「葉兄，抱歉。」李天水歉意一笑，一杯酒下肚。

「無妨，江湖上幾乎人人皆知，又怎能不讓人說起。」葉飛搖頭一笑，已是揮去心中悲傷，回復了常態。

「好，今日便不說此事。」趙仲環視眾人，向葉飛道：「江湖上盛傳葉兄拜入天門，此事當真？」

「正是。」葉飛頜首應道。

趙仲和其他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繼續道：「那葉兄定是修為高深，天門才俊，才能如此早下山遊歷。」

「不敢，不敢。」葉飛也不解釋，任他們去猜去想。

「吃菜，吃菜。」魏成打斷兩人談話，笑道。

「嗯，吃菜，涼了就沒什麼滋味了。」趙仲點頭道。

酒過三巡，桌子上的飯菜也被五人吃了個乾淨。

「哈哈，今日吃多了，和葉兄相識，心情好，飯量也是好了起來。」趙仲背靠著椅子，摸著鼓脹的肚子道。

「哈哈，酒足飯飽思淫慾，哥幾個也樂呵樂呵？」魏成乘著酒意道。趙仲三人略顯尷尬的望了望葉飛，見對方沒什麼反應，趙仲才道：「整天想著姑娘，豈不讓葉兄看了笑話。」

「娘的，男子漢大丈夫，在外拼死拼活，還不是為了填飽肚子和爽了胯下那活兒？」魏成頓時嚷了起來。

葉飛微微一笑，心道：這魏成看似粗狂，直心腸，不知平日里是怎樣？

「你這貨瞎嚷嚷什麼？」趙仲板起臉，道：「葉兄師出名門，豈能是我等世俗之人能比？」

「不敢，諸位哥哥都是性情中人，所謂道法自然，壓抑性情卻是落了下乘。」葉飛連忙道，入鄉隨俗，也和中人胡說亂侃，也不講究話里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改日，」李天水擺著雙手在魏成眼前晃，道：「今日葉兄旅途勞頓，趁早休息才是。」

「不去樂呵也罷，」魏成大嗓門叫道：「總不能吃飽了就各自散了回去睡覺，那豈不是成了那四條腿的夯貨？」掃視了在座的幾人一眼，對著葉飛道：「素問天門執道家之牛耳，葉兄可肯讓我等見識見識？」

「咦，對極，對極，葉兄便露上幾手，讓我等見識見識！」話少的張立也出聲附和。

「嗯，不錯，葉兄便勉為其難吧！」趙仲笑道。

「葉兄如此身手，豈能獨耍，」李天水道：「就讓魏成這夯貨讓葉兄揍上幾拳，看他以後還在葉兄面前咋呼？」

「李天水你這小子無風不起浪！」魏成噌的站了起來，沖著葉飛抱拳道：「葉兄弟，我魏成是個粗人，最禁不起別人用話語挑逗，今日葉兄弟便揍上我老魏幾拳，別讓這李天水小瞧了俺！」

「這——」葉飛為難的看向趙仲。後者微微一笑，「葉兄便不要推辭了。」

將幾人都是如此，葉飛也知道推辭不了了，「如此，葉某便獻醜了。」

撤了桌子，這宴廳寬敞了不少，其餘三人站到角落，將廳中央給葉飛和魏成留了出來。

「還請魏兄手下留情。」葉飛抱拳向著對面的魏成道。

「哈哈，葉兄弟可要讓著俺老魏啊！」魏成抱拳回禮，哈哈一笑。

「別磨嘰了，打完了上壺茶慢慢聊！」李天水在一旁嚷道。

魏成瞪了李天水一眼，轉頭向葉飛道：「得罪！」臉色一肅，整個人氣勢一變，已沒了方才咋咋呼呼的樣子，隱隱透出一股慘烈的殺伐氣息。

葉飛心裡一沉：正戲上場了，就看你吃不吃得下小爺這盤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