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氣

魏成不動，葉飛也不動。

葉飛不是不想動，而是自己舊傷未愈，對敵過招，便要贏得乾脆利索，否則陷入苦戰，自己落敗是遲早的事。況且如今趙仲一夥是敵是友還說不清楚，不能使自己處於不利的位置。

江湖上的門派眾多，即便是家傳武學，也是數不勝數，並非是所有修行之人出自名門大派。這眼前的魏成便是其中之一。

魏成雖看起來老成，卻只有二十歲左右，能讓趙仲放心出來和葉飛比對，也是不容易對付的。或許有些以大欺小之嫌，但江湖上的規矩是人定的，況且葉飛和魏成兩人說成是一輩人，也勉強說的過去。

終於，魏成動了，一個大跨步瞬間拉近和葉飛的距離，試探著擊出一掌，葉飛一個側旋，以手為刀，橫削過去，魏成一手成剪，見招拆招。葉飛詭秘一笑，攻勢不變的迎了上去，魏成一愣，旁邊觀戰的趙仲、李天水，張立也是一愣，「這不是送上門讓人佔便宜么？」

就在兩人刀剪相碰時，葉飛化刀為爪，迅速抓住魏成的手掌，順勢食指在其虎口一點。

「成了！」葉飛心中一喜，不動聲色的將魏成向後摔去。魏成只覺虎口一酸，還沒反應過來，葉飛的真氣順著自己的經脈便侵了進來，起初沒在意，等他運轉真氣去化解時，攻進來的那道真氣卻似炸了鍋，讓自己體內真氣開始紊亂起來。

魏成心中大驚，眼看要撞上牆壁，側身一滾，拼著經脈受損，將葉飛的真氣逼了出去。

葉飛站穩后，回頭看向魏成，他心裡知道，憑著自己如今的太一真氣和螺旋勁的火候，是很難克敵制勝的，攻向魏成的那道真氣，也只是如今能靈活施展的極限，顯然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沒有人如自己般身具四種真氣而沒有走火入魔。

異體真氣進入體內，就會引起自身真氣的強烈排斥，當然，真氣萬萬種，但有一點是相同的，任何一種真氣都有一些共通點，那便是真氣里的生機。平常給人療傷，確切的說並不是渡真氣，而是將自己真氣中的生機渡給傷者，這對施功者沒有好處，只有壞處，所以非是相熟的人，一般不會如此。

「魏兄！」趙仲眼中閃過一絲驚色，急道。

事情發生的太快，眾人根本沒看清楚葉飛如何將魏成擊倒，在他們的眼中，即便是魏成不濟，也要走上幾十、上百招才能分出勝負，怎能想到這場比試，開始的快，結束的更快。

魏成半跪在地上，揮揮手以示自己沒事，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魏成臉色稍顯蒼白的站了起來。

「魏兄，承讓！」葉飛也不客氣，勝了就是勝了，敗了就是敗了，看魏成站起來，便抱拳道。

魏成神色複雜的看了看趙仲三人，轉頭向著葉飛道：「葉兄高明，魏成甘拜下風！」說著，抱拳彎腰，算是認了輸。

「魏兄如此，折煞小弟了，」葉飛趕忙過去，將魏成扶正，正色道：「非是小弟高明，實是魏兄讓著小弟。」

魏成苦笑著搖搖頭，默然不語。

「好，精彩！」趙仲哈哈一笑，道：「葉兄果然高明，名門出高徒，果然古人誠不欺我！」

桌子再由侍者擺上，喝了會茶，聊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便各自散了。趙仲等人在神仙居門口目送著葉飛離開，直到看不見葉飛的背影，眾人又回到了凝香閣。

換了一壺茶，四人沉默著坐下。

「到底怎麼回事？」趙仲沉聲問魏成。

「事情發生的太快，招式上根本看不出葉飛的深淺，他我之所以落敗，是因為他的真氣實在怪異，竟然是螺旋攻入我的經脈，我的真氣防護根本攔截不住，而且他的真氣似乎有些駁雜，」魏成皺眉道：「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辦到的，但以武學常識，這是不可能的。」

魏成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或許我們該重新考慮和葉飛的關係了，若還是照舊，便不能讓矛頭指向我們，畢竟我們也是受人之託，犯不著和他死磕。」

若是葉飛見到魏成能慢條斯理的如此說話，便要看高魏成一籌。

「不行，」趙仲皺眉搖搖頭道：「就是真氣有些怪異，那便不讓他的真氣攻入體內，如今他展現的籌碼，還不能讓我們拒絕所託之事。」低頭想了想，看向張立，道：「你去試試？」

張立沉吟了會，點了點頭，淡淡的道：「寅時。」

「好，既然如此，你便去準備，我們在這裡等你佳音！」趙仲見張立答應，便安排起下面的事來。

葉飛離開神仙居，沒讓趙仲派人送他，不緊不慢的向著悅來客棧走去。整個身心才慢慢的放鬆下來。

「僥倖！」葉飛心道：「這種手段只能一，不能二，下次便要憑真功夫了。要儘快提升功力，否則自保都有些勉強。」

「我和趙仲無冤無仇，就算是「疾風」惹出的事端，以他展現出來的勢力，沒必要和我先禮後兵吧！這魏成走的是剛猛的路子，那趙仲、李天水、張立暫且和魏成實力不相上下，如果今日他們強留下我來……？」

想到這裡，竟出了冷汗。

「唉，江湖！」

回到客棧，小二比白日里更是熱情，說是已經燒好了洗浴的熱水，就等他回來。葉飛道了聲謝，便回了自己屋子。木質的浴缸擺在屋中，冒著熱騰騰的水汽，水面上竟飄了些鮮花。葉飛好笑的搖了搖頭，拴上了門。脫了衣裳，鑽進水裡。

「舒服！」葉飛伸展這四肢，舒爽的叫了起來。

洗完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讓小二拿了換下的衣服，讓客棧專門的人去洗。夜已深，葉飛卻是沒有睡意。熄了燈，盤膝坐在床上，入了定。

子時剛過，葉飛從入定中轉醒。

「傷勢竟然提前痊癒，這可是個好消息，比我的預期要早了些，」葉飛吐出一口濁氣，低聲自語：「而且太一真氣又壯大了一些，按原來的估計，上次受的傷最少得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的七七八八，要等破損的經脈恢復如初，根本沒什麼時間概念。如今，不僅傷勢痊癒，而且經脈也基本上沒了損傷之處，莫非這是太一真氣的功勞？」

黑夜裡，葉飛有些激動難耐的赤足下了床，在屋子裡走動起來，「既然如此，接下來，便將體內的真氣全部轉化為太一真氣，即便境界不能提高，但同等境界便很難有敵手！」

走了一會，心境慢慢平息，乘熱打鐵，繼續打坐入定，熟悉起這太一真氣來。當葉飛的心神全部沉浸在太一真氣之內時，神奇的一幕發生了，他竟然能閉著眼睛「看」到屋中地上的蟻蟲，屋裡諸如桌子、椅子這些死物，在葉飛的「視野」里，全是灰濛濛的東西，心中一動，竟看出了屋外，看到了隔壁的隔壁一對男女正在做著那事，這次葉飛的心神只是微微一波動，便回復了正常，再慢慢延伸，出了客棧。

「咦！」葉飛心中一驚，「哪來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