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道家人宗

虛空之上，老者口述古老咒語，頃刻之間大手一揮，數道金色光芒若米粒般從虛空灑落，而後化作一個個金色的長劍，直接對著地面那些屍族衝去。

這是撒豆成兵，是一種極為傳統而又古老的道法，為大神通，尋常很難見到，在如今的新紀元中，可謂是非大實力者，無法施展。

不過，在這之前，卻也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因為所有的神通亦或是道法，都是需要法力以及道力催動，也正是如此，施展之人，倘若無大法力，很有可能便會道力枯萎，力竭而亡。

而那個老者顯然是大法力的人，因為他在施展撒豆成兵之後，竟然面不改色，只是十分平淡的望著下方仰天嘶吼，被萬劍貫穿的屍族。

「嗖！」

那些金色的長劍當真可怕，眨眼間便沖虛空橫衝而下，幾乎是在最短的時間，將大多數喪屍給穿透，一時間這裡屍體遍地，甚至有些黑色盔甲的將士也因此遭殃。

「這是道家人宗，撒豆成兵之法！？」有人吃驚，道出了這位老者的出身以及所使法術。

上紀元古史中曾有記載，元·無名氏·《十樣錦》第二折：「變晝為夜，撒豆成兵，揮劍成河，呼風喚雨。」

「爾等不過早已是死去之人，切莫在人間行兇，應當超脫於塵世，就此入九幽之地，或有功與世，方可得長生之法。」那個老者聲音宏大，像是神音，在虛空傳來，震的在場的所有人雙耳失聰，一時間竟然聽不到周圍的聲音。

這個老者極為不凡，他道袍隨風而動，整個人有種超凡脫俗，像是非塵世之人一般，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在其腳下，金光閃閃，無比璀璨，那裡有著一片金色的雲，若朝霞千縷匯聚而成。倘若有人能夠仔細觀之，定然會發現，那不過是一團金色的光團而已。

御空而行，騰雲駕霧，這簡直就是仙人，是那上紀元能夠長生，卻又不問世事，超脫於世間的神仙，因為也只有神仙才會有著如此通天之力與脫俗的氣質。

唐川遙望虛空，當即震驚，因為他曾閱讀一篇古老的書籍，其中有所記載，練氣士通過修行達到一定的境界，方可御空而行。且在之前的科學解說中，這是一種未解之謎，算是一種超能力的體現。

鄭德輝《老君堂》第二折：「恨不的駕霧騰雲，臂生兩翅，飛出獄院。」

且上紀元，明代傑出小說家，四大名著之一《西遊記》的作者，在其文中便有這麼一句描述：「他放下心，日逐騰雲駕霧，遨遊四海，行樂千山。」

「殺！給我宰了這群早已經死去的東西！」一位將領在屍群中衝出，他高喝著，帶領數黑甲軍朝著周圍絞殺而去。

且那名虛空上的老者一招撒豆成兵，幾乎逆轉了戰場上的形式，也正是因為如此，黑甲軍士氣大振。

幾乎所有的黑甲軍都瘋狂了，他們一刀橫掃屍族，將眼前的入侵者斬殺，甚至有人一刀能夠斬殺一片屍族。

形式轉變，屍族當然不會就此作罷。他們成群而行，竟然不怕生死，以全力朝著黑甲軍衝來。而黑甲軍的最後方，便是青陽縣城池，倘若這些黑甲軍全軍覆沒，青陽縣定然會淪為屍族的領地。

「給我殺！攻下青陽，其數萬人族，犒賞三軍！」這個時候，一名身穿灰色道袍的青年人從屍族大軍後方衝出，他直接一腳踏地，口中高喝，身體直入雲霄，片刻之間便與之前虛空上的老者對立。

這個屍族的青年著實可怕，他與尋常的屍族不同，竟然能夠口吐人言，且有人不凡的力量，甚至懂得一些道法。

他站在虛空，臉色極為陰沉，盯著對面的老者道：「老匹夫，你是道家人宗何人！？」

青年周身血氣翻滾，殺伐之氣繚繞，一眼便能夠識別出其定然殺人如麻，否則不可能有如此濃郁的血腥氣味。

這個青年當真不同與別的屍族，因為他太不凡了，雙眸呈現灰色，說話之間，十分強勢，根本不將對面的老者放在眼中。

「爾死轉生，饒實可貴，若不知好歹，也只有化作飛灰。」這個老者平靜回應對方，他鶴髮童顏，手中拂塵隱約發光，像是隨時都會出手一般。

「你想沾染因果！？」青年眸子猛然緊縮，冷冷的盯著老者。

「種什麼因,結什麼果。此乃佛家輪迴之說，並不在我道家之列。」老者眯著眼笑著回應，他似乎完全不懼怕對方，有一種超凡的自信。

「可你既然已經有了如此高強的神通，應當追尋所謂長生，參與塵世之事，難道不怕道心不穩嗎！？」

「道心！？何為道！？正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大將竇憲率軍北伐匈奴，班固隨軍出征，任中護軍，行中郎將，參議軍機大事，后竇憲因擅權被殺，班固受株連，死於獄中時，班固便早已超脫，道心早已脫離塵世。」老者目中十分的平靜，開口之間，像是想起了一些過往。

「你是孟堅！？」青年猛然臉色發黑，因為他不曾忘記一些上紀元的一些古籍記載。雖然他早已不知自己是誰。

孟堅一生著述頗豐。在上紀元歷史中留下重重一筆，繼《史記》之後，《漢書》便成為中國古代又一部重要史書，也成為了古華夏「前四史」之一。

作為辭賦家，孟堅是「漢賦四大家」之一，《兩都賦》開創了京都賦的範例，列入《文選》第一篇；同時，班固還是經學理論家，他編輯撰成的《白虎通義》，集當時經學之大成，使讖緯神學理論化、法典化。

這個老者異常可怕，他存活數千年，不曾死去。且昔日歷史之中不過是對道家有所看法，可如今竟然成為道家人宗之人。

「想不到，我竟然有幸與漢書原著相遇，可如今立場不同，儘管你是孟堅，也唯有一死！」青年聲音顫抖，像是有些激動，又似癲狂。

「伯度，你墮落了。」那名老者一語驚天，他竟然稱對方為伯度，這不單單令對方一驚，甚至在下方，許多古武世家的一些將士都心中震蕩。

「你稱呼我什麼！？伯度！？你是不是瘋了，還是我瘋了！？」青年諷刺，他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伯度這兩個字實在是太過於令人震撼。

伯度兩字，尋常人或許不可得知，甚至從未聽聞，可下方古武世家卻是瘋狂了，他們多多少少曾聽聞亦或是在古籍見到過伯度兩字，知曉其一些記載。

「伯度！竟然是他！」

「真不敢相信，此時的伯度，竟然成為了罪人，我們的敵人！」

「竇將軍念咎之日，乃庸力之不暇，思鳴之無晨，何意裂膏腴，享崇號乎？」老者高深莫測，令下方許多人無法明白其中之意。

「孟堅！你胡言亂語，儘管你有大神通，可我知道，你的修為並不高，真的戰起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青年聲音有些顫抖，立在虛空瞪著對面的老者道。

不過，那老者卻是並不怒，只是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伯度，爾雖不憶過往，可孟依舊願尊稱一聲竇將軍，若爾願退兵，孟可助度憶起過往，共求長生。」

「老匹夫，今天你必死！」那青年大怒，他似乎不願意再與之交談，竟然直接出手，且手段狠辣，伸手化為手刃朝著老者探去，無比的迅速。

「伯度，看來你真的墮落了。」老者淡然，他立在虛空，身體不動，且沒有絲毫反應，就像是一塊亘古不變的青石，立在那裡，任由對方攻擊。

不過，那老者當真脫俗，對方攻伐犀利，幾乎是剎那間便轟在了他的身上，可這一擊過後，對方的雙手竟然直接從其肉身穿過，根本沒有傷到其分毫。

然而，也正是因為如此，那青年更加的憤怒了，他對那老者的修為早有察覺，兩者相差不大，可如今這一擊落空，令他幾乎受到了無比的恥辱，因為在他們這一境界，這簡直就是在侮辱對方的無能。

「伯度，心不定，則攻不伐。」老者微笑，因為在這個時候，他已經出現在青年的身後。

「老匹夫！你納命來！」青年高喝，猛然間，他渾身上下被灰色的物質所包裹，像是有灰色閃動在交織，十分可怕，他揮拳之上，若鷹擊長空，雙拳大開大合，轟擊對方。

「嘭！」

這一擊，那位老者卻是實實在在的接了下來，不過他卻是身體顫抖，以雙拳對決，而後虛空發出嗡鳴聲，幾乎在剎那間，兩者分開，各自倒退數十米開外。

「嗖！」

同一時間，青年身體弓起，而後猛然向前踏出一步，雙目發光，腳下灰色物質凝聚，一時間虛空震蕩。

「嗡！」

青年一步踏落而下，虛空抖動，像是一種神音，有著一種強大的力量傳出，緊接著，他又踏出了第二步。

「轟隆！」

虛空若要爆炸，發生轟鳴，於此同時，迸發出點點火花，令人心驚膽顫。

「九幽狂，你還在猶豫什麼，給我斬了這個老匹夫！」就在這時，下方的屍群後方，猛然有著三道人影衝天而起，朝著青年高聲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