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０２】冷美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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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正爽的牧野被人在光溜溜的屁股上狠抽了一下，嗷叫一聲翻身爬起，破口大罵：「誰？誰他娘的敢摸小爺的屁股？」
他已經抓了手邊的長刀，橫刀胸前，就要砍人。
長刀「嗆啷」一聲掉在地上，牧野瞪大了眼睛，張口結舌，活像見了鬼一樣。他的面前，月光下浮著一隻巴掌大的黑色皮囊，散發出淡淡的光輝，好像幽靈鬼火。
牧野踉蹌倒退兩步，跌坐在床上，好在他是個山賊頭領，殺人越貨幹了不少，膽子本來就不小，深呼吸了幾口，顫聲問道：「你……你是什麼東西？」
黑色皮囊浮在空中，忽然裂開了一道縫隙，就像是睜開了一隻眼，極其恐怖。牧野嚇得喉頭滾動，狠狠吞咽了一大口口水，赤身裸體地在床上又退了退。
「這次是個年輕力壯的，倒是更好了。」
牧野聽出來這是個女子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好像萬載堅冰摩擦，清脆好聽，但是卻令人寒毛直豎。他一聽這話，就嚇了一跳，猛地蹦了起來：「你……是鬼是妖？小爺我雖然年輕力壯，但是可不好吃……」他聽這聲音，以為是個妖魔鬼怪，想要吃他。
那女子聲音冷冷道：「我吃了你有什麼用？你咬破自己手指，滴血到藏虛囊上來，先祭煉了它，我再與你說明白了。」
牧野卻已經連衣服都顧不上穿，拔腿就要逃出去。黑色皮囊睜開的「眼睛」中卻突然卷出來一道黑氣，紛紛散開，好像一張交織的大網，密密麻麻，眨眼間便將整個屋子內部籠罩，牧野衝到門前，一頭撞上黑氣大網，怪叫一聲，抱頭倒翻跌倒。
一絲黑氣射出，像是一抹黑色刀鋒，就近在牧野大腿上一劃而過，他還沒覺得疼，幾滴血珠飛了出去，滴在浮空的黑色皮囊上。
牧野大駭，雙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緊要處，渾身寒毛又炸了幾分。這一下太可怕了，要是再偏差幾分，就要將他一輩子的幸福都割了去。
「原先祭煉藏虛囊的那人已經死了，可是被你所殺？這也沒什麼，如今藏虛囊歸你，你就要勤加修鍊，什麼時候練出真氣了，可以慢慢助我脫困。」
「什麼東西……」牧野滿腦子糨糊，根本聽不懂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忽然黑皮囊睜開的那隻眼猛地放大，巴掌大的皮囊彈指間就變成了一隻大皮口袋，月光下牧野一眼看到了大口袋裡的情形。
皮囊很小，變成口袋也不大，但是其中空間卻是極大，牧野一眼看去，發現皮囊中自成一片空間，怕是將一座黑風山裝進去也沒問題。
他這一驚，幾乎要把自己嚇暈過去，很快搖著頭醒轉，就見到其中浮著許多東西。
有不少發出奇光的不知名金石，還有許多瑩白色，一塊一塊寸許立方，如玉似的石頭整齊堆砌著，幾卷浮空的玉簡書卷，甚至還看到其中有一條長長的水流，宛如一條小河，河水卻呈現一種深紫色，然而他再細看時，登時嚇得眼睛瞪大，那居然是一條蜿蜒著的紫鱗大蟒，身子足有幾百丈長……
就在那大蟒盤繞中間，有一樣東西。
「咕嚕。」牧野又吞了一大口口水，「乖乖，居然是一口棺材！」
那是一口奇大的棺材，通體剔透晶瑩，似是水晶之類的晶石造就。這口晶棺卻不平放，而是立在當中，足有三丈多高，晶棺中隱約有一個女子，也不是躺著，而是盤膝端坐著。
紫鱗大蟒忽然動了一下，那晶棺便猛地飛起，直向著這一片空間的「門口」飛來，眨眼間到了牧野眼前。他又被嚇得一頭仰倒，待爬起來時，才看見這口晶棺的模樣，以及晶棺中的女子。
這女子一襲白衣，青絲如瀑，面目似乎畫中人兒一般，晶玉的肌骨，如花容顏，眉宇間一片清麗到極點，雙目合著，但是卻也可以想見若是睜開后，必然是一雙動人之極的眸子。
牧野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女子。
「果然是個極品大美妞，就是冷冰冰得嚇人！這皮囊里居然有口棺材，棺材里坐著個冷美妞……，小爺我今天交的是好運還是歹運？」
這個絕世一般的女子，就這麼盤膝端坐在晶棺之中。
「你叫什麼？」
女子的聲音依舊清冷，淡淡傳遞出來。
牧野見她分明渾身寧靜，緊抿的唇線絲毫未動，但卻從晶棺中傳出聲音來。他雖然心中驚駭，但是這女子實在模樣太美，見到這樣絕世的女子，便是再大的驚嚇也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叫牧野。」
「倒是個好名字。你可是練過凡人的武道？」
「凡人？」牧野腦子裡一晃，暗忖道：「這女子難道真不是人？真是妖魔鬼怪？聽說那些妖魔鬼怪要害人，都喜歡變作俊美的男女，只是卻沒聽說要把自己變到一具棺材里，再放到一隻皮口袋裡來害人的。對了，這皮口袋叫做藏虛囊，居然有如此神妙，怕是什麼寶貝吧？」
但他還是老實說道：「我是這黑風山上的小頭領，我們做山賊的，若不練武藝傍身，那不是連性命都不要了？」
「噢？原來是個小賊。這麼說來，那蔣雲鶴是被你劫道殺了的？」
牧野一怔：「蔣雲鶴？就是那個死肥佬客商？」
「他是我找到的第十二個人，我剛教授他練到感應天地元氣的地步，卻被你殺了。不過也好，你是第十三個，你又自己練過一些凡人的武道，已經有了些火候，更年輕力壯，看起來資質也不算差，卻比他要好得多。只要你勤加修鍊，百年內或許能真氣通神，踏入神道境，助我破了這北冥玄陰棺，使我得以脫身。」
牧野腦子裡越發迷糊，訝然說道：「什麼元氣，什麼通神神道的，這棺材叫做北冥玄陰棺？你的意思，是要教我修鍊，幫你破了這口棺材，讓你脫身？」
女子的聲音雖然清冷，但是對於牧野明悟得這麼快顯然十分滿意，語氣里有了一絲笑意：「不錯，你本是個凡人小賊，有此機緣，也是你天大的造化。」
牧野卻跳腳道：「不行不行！居然要修鍊百年？小爺我在黑風山上風流快活，卻要苦苦修鍊百年，就為了幫你破開這口棺材？等你脫身了，小爺也快完蛋了！不對，說不定我早在之前就已經一命嗚呼，或是下山劫道被人砍死了！你還是找別人去，小爺我還想要快快活活過完這一輩子。」
女子的聲音不由得冷謔了幾分：「你這小賊，心中便只有人生百年？你卻不知道，我如今給了你這個機緣，使你有機會一舉踏入神道，練就神法道術，種種神通，日後我引你進入我真元門中，遨遊天地，駕臨眾生，延年益壽，長生不老都是小事，區區百年又算得了什麼？」
牧野登時怔然，足足怔了片刻光景，才愣愣問道：「神道是什麼？真元門又是什麼？」
「你可知道，下有幽冥，上有神靈？」
牧野道：「我黑風山大寨里供奉的武祖爺爺可是神靈？」
女子嗤笑道：「那不過是凡人中一武人，至多也就修鍊到肉身極境，連神道境的門檻都未踏入，又算得了什麼？真正的神靈，位居諸天，統御天地，造化萬物，主宰蒼生……」
「莫非你是神靈？」牧野脫口而出，這個念頭一起，連自己都一陣驚駭。
「我自然也不是神靈。我輩神道修士，是在修鍊的路上，逆天而上，改命求道，有朝一日，可以榮登神靈大位的人物。」
牧野又怔了怔，片刻后恍然道：「原來如此，你們這些神道門派的修士，就是能修鍊成神靈的存在？只要我跟著你修鍊，幫你破開了這棺材，也有這樣的機會？乖乖，居然有這樣的好事到小爺我的頭上，我說早起那一泡尿飆出去丈許遠，果然是好兆頭，好兆頭啊。」
那女子居然第一次輕笑了兩聲，冰冷之意稍解，說道：「你果然頗有幾分悟性，我遭了對頭的暗算，被封入這北冥玄陰棺中，好不容易遁逃出來，到你已經遇了十三人，卻還要數你的悟性最高。」
牧野終究只是個小賊，少年心性，不由得意起來，嘿笑道：「待我修成神道，便要作那最大的頭領，將東陽郡的郡守府都搶來作小爺的大寨！哈哈哈哈……」
女子不由得又嗤笑道：「東陽郡？不要說是東陽郡，便是包含這東陽郡的揚州府，乃至於是整個大周王朝，都算不得什麼。就算是那大周王朝的皇帝，在我輩神道修士眼中，也不過是螻蟻一般，你現在得到機緣，我送你一場修行，你的志向便只有這麼大？果然是個小賊。」
「什麼……」牧野駭極叫道，「連揚州府，大周王朝都不算什麼？」
「這是當然。天地虛空，廣大無垠，如同大周王朝這樣的凡人國度，不知道有多少，像是大周王朝這樣的，也只是小國寡民，連給我真元門這樣的九大神道宗門奉獻上貢的資格也沒有。等你入了我真元門，修為有成，能游天地，弄風雲，飲露餐霞，神通廣大，再到凡人中來，便是讓所有國度的皇帝給你磕頭，也沒有什麼意趣。」
牧野被狠狠嚇了一跳，伸手在自己光溜溜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疼得嗷叫一聲，居然咧嘴嘿笑，口水都稀里嘩啦地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