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負罪自殺

這下輪到小魔女怔住了，她看著眼前這個和昨天判若兩人的男人，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真的放我走？」

昨天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抓來，甚至還……那樣對自己，今天卻突然換了個人一樣，向自己誠懇地道歉不說，還要放自己離開？

她實在有些難以理解這個人的想法。

「真的。」

公孫殤點了點頭，認真說道：「昨晚我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請你原諒，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原諒？」

小魔女活動了一下發麻的手腕，聽到公孫殤的話，不由再次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眼神中頓時充滿了憤怒和仇恨，隨手抄起公孫殤放在地上的劍，朝著他撲了過去。

「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我要殺了你！」

那麼粗暴地奪走了自己的第一次，竟然還要奢求自己的原諒，她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怎麼可能會原諒他？

公孫殤一個閃身避開襲來的長劍，在她的手腕上輕輕一點，小魔女手腕一麻，握劍的手頓時鬆開，長劍跌落到地上，公孫殤制住她，有些無奈說道：「你別這樣，憑你的功夫，你是傷不了我的。」

「好。」

小魔女知道自己不是公孫殤的對手，索性暫時放棄了報仇的打算，公孫殤見她答應下來，便放開了她。小魔女轉過身，看著公孫殤咬牙說道：「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報仇！」

此仇不報，她就不是小魔女！

撂下這句狠話，小魔女轉身就要離開，公孫殤卻又叫住了她。

「等等。」

「怎麼？」

小魔女回頭看著他，嘴角一抹嘲諷的笑意：「又改變主意了？」

她就知道這個人不可能這麼好心放自己離開，肯定是故意在耍自己，這不自己連帳篷都還沒有出去就又被阻止了？

「不是。」

公孫殤急忙擺了擺手說道：「我不是不放你走，但你要告訴我，我昨晚到底對你做過什麼？你這麼恨我？」

一直以來這裡都荒無人煙，即便自己魔性發作也不會傷到什麼人，所以公孫殤也就漸漸放鬆了警惕，索性讓體內的魔性肆意妄為，也許這樣時間久了魔性會自己消失也說不定。

但昨晚彷彿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

眼前這個女子眼神中的憤怒和恨意絕對不是故意裝出來的，自己肯定不是單純地把她綁來那麼簡單，不然她又豈會這麼恨自己？

這麼想著，他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如果再一次發生了無法饒恕的事情，他又該怎麼去面對？

他的手中已經染了那麼多人的血，早就不想活在這個世上了，如果不是不想辜負義父、烈山伯伯還有大哥他們的好意，他根本不會選擇繼續生活下去。

這一次，如果真的再次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那麼……

「你不要耍我了好不好？」

小魔女沒有注意到他眼神中的迷茫和不安，她看著公孫殤，咬牙切齒說道：「你做過的事你會不知道？」

面對小魔女的懷疑，公孫殤舉起右手，朗聲說道：「我公孫殤對天發誓，我真不知道，因為……」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情緒十分失落。

「因為我有夢遊症……夢遊你知道嗎？」

他看著小魔女，聲音低沉地說道：「就是做夢去殺人！」

他的表情很認真，小魔女有些不確定他究竟是不是在耍自己，半信半疑道：「你昨晚所做的一切，是在夢遊？」

「對，是夢遊。」

公孫殤點了點頭，近乎哀求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過什麼？求求你告訴我好嗎？」

即便真的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他也要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這樣他才有機會對她做出補償。

只不過他不知道，他昨晚所做的事根本不是他能夠補償的。

小魔女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一點點講述了出來。

……

密林深處，魔族長老坐在一塊石頭上面，臉色依舊陰沉。

已經整整一夜了，他們幾乎搜遍了整片密林，都沒有發現昨晚那人的蹤跡，彷彿他已經從世間消失了一般，半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找不到那人便意味著找不到他的女兒，這個結果讓他很難接受。

前方的密林中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傳來，周圍的魔族頓時警惕起來，手中緊握著兵器，如臨大敵一般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片刻之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們視線中，他們這才鬆了口氣。

來人掠至魔族長老跟前，低聲回稟道：「報告長老，前方發現了一個帳篷，跟我們的都不一樣，我看就是那劫持小魔女的人住的地方。」

原本已經不抱希望的魔族長老聽到這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女兒啊，爹總算找到你了。」

魔族長老喃喃說道，隨即看向周圍的魔族，朗聲問道：「所有人準備好了嗎？」

「好了！」

魔族長老面色一正，眼睛微眯說道：「今天，不救出小魔女，我誓不為魔！」

「誓不為魔！」

「殺！」

魔族長老一聲令下，周圍的數十個魔族紛紛亮出兵器，朝著前方密林沖了過去。

……

聽完小魔女的講述，公孫殤仰天長嘯一聲，嘆道：「我真是禽獸不如，這把刀給你，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公孫殤將腰間的一把短刀抽了出來，遞到小魔女面前。

這把短刀是臨出發前義父送給他的，他捨不得用，每當他想念義父他們的時候，他就看看這把刀，現在手中握著這把刀，他彷彿看到了義父失望的眼神。

「義父，殤兒不孝，不能再陪伴您了。」

公孫殤在心裡說道，眼神漸漸堅定起來。

小魔女猶豫了一下，沒有接那把刀，看著公孫殤認真說道：「你不是夢遊嗎？跟你又沒有關係。」

確定公孫殤的確是在夢遊之後，她就已經原諒了他，畢竟夢遊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公孫殤看著她，堅定地搖搖頭說道：「有關係，玷污了你的人，畢竟是我，不管我知不知道，也都是我的錯，請姑娘殺了我吧！」

「我已經不想殺你了。」

小魔女搖了搖頭，轉過身，說道：「我走了。」

公孫殤看著小魔女瘦弱的身影，內心的自責越發強烈：「姑娘不殺我，我自己來！」

手腕翻轉，反握住短刀，朝著自己的腹部猛地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