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轉身,七八個星天外(3)
兔子連連點頭,一副哀求的神情。
那女子嘆了口氣,道:「也罷,我就幫他開啟試試。」說罷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朝吳非遙遙一勾,吳非不知她要做什麼,但目光不可抗拒地與她眼神相接,頓時覺得額頭一片清涼,那些在腦中困惑不已的符號,這時好像跳動起來,漸漸化成了他可以看懂的文字,而自己所學過的文字和語言,傳輸到對方眼中,好像那女子也理解了。
片刻之後,那女子奇道:「咦,你是哪裡來的人,我還是第一次學到你這種語言文字!」
吳非道:「是啊,您給我傳了什麼,怎麼我能聽懂您說話了?」他剛才雖然沒有聽懂對話,但卻知道是那隻神奇的兔子救命,沒有它,那女子或許已經對他下殺手,這時忍不住對那兔子投去感激的一瞥。
那女子用冷冷的聲音,道:「小凡人,你現在可以聽懂了?」
吳非萬分驚奇,他連連點頭,道:「不錯,我聽懂您說話了,請問,您是神女嗎,您用的什麼方法讓我聽懂了?」
聽到神女二字,那女子身子微微一顫,忽然手指洞壁厲聲道:「你再叫一聲神女,便讓你也掛在那裡!」
吳非看了一眼洞壁的森森白骨,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暗忖:「我稱她為神女犯忌了嗎,難道在她絕美的外表下,包裹著一顆惡魔的心?」忙點頭道:「是,前輩,請問前輩是誰,怎麼稱呼?」
「你開始叫我什麼,是鬼么,不如就叫我鬼姨好了。」
那女子用冷漠的聲音說到,隨即又問道:「你叫什麼,怎麼這麼大年紀還沒有被開啟靈識?」
吳非本想調笑一下,世上哪有這麼漂亮的鬼姨,可是話到嘴邊不敢出口,只點頭道:「我叫吳非,字嘉義,從大明嵩江府來,我不知道什麼是開啟靈識。」
那自稱鬼姨的女子有些狐疑,道:「大明嵩江府是哪個國的,你是怎麼到的這裡?」
吳非正要回答,那白兔忽然跳到他身上四處遊走,吳非一驚,下意識伸手去抓,但那白兔靈動之極,根本抓不住,隨即心中驚道:「鬼姨不知什麼身份,這裡是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仙字石的秘密可不能亂說!」
他心裡這麼想,那白兔已閃電般竄回,他站正身形道:「我從昌沙洲來,我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昌沙洲是什麼地方,是凡人聚集的市鎮么?」鬼姨有些發愣問道。
吳非苦笑一聲,道:「只怕是的,我,我迷路了。」
鬼姨撫摸著白兔,道:「我不管你從哪裡來,你一個凡人,敢到這裡來,定是回不去了,要我不殺你,就給我做神奴罷!」
此言一出,吳非很是錯愕,他不知神奴是什麼東西,只見鬼姨抬起手,朝他身子一抓,吳非身體一僵,根本無法抗拒。
鬼姨將手按在吳非眉心之上,略一凝神,忽又放下,道:「奇怪,你身體中明明有很好的神根,而且修鍊的是神道,可是修為簡直稀鬆到極點,剛才你躲過我的一擊,真是運氣!」
吳非覺得身子一松,又得到控制,心想:「我修鍊《大平心法秘錄》不過一月,也不知入門沒有,稀鬆還是誇獎了。」口中卻喘氣道:「鬼,鬼姨,什麼是神道?」
「也許你小時候沒被測出神根,大人將你作凡人來養,而你不知從哪裡又得到了修鍊之法,但是你修鍊不用功,浪費天分成了現在這樣,可惜了,可惜!」鬼姨並不理會,自顧自點頭道,忽然又道:「既然你是神道修鍊者,豈不是更好?」
吳非聽得稀里糊塗,這時亂想道:「自己莫非是來到另一個世界,這裡的人修鍊一種叫神道的功法,可以神通廣大?」就在他心中疑問橫生,鬼姨慵懶地一笑,對懷中的白兔道:「炎兒,不是我不放過他,這小子不是凡人,我不能收為神奴給你做伴,我這君香谷可不許第二個修鍊者進來!」
聽鬼姨這麼說,吳非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又再破滅,他懇求似的再次望向白兔。
那白兔對吳非吐了吐舌頭,有些無奈,好像在說:「我沒辦法了。」吳非心中頓時冷了半截,他知道在這地方想要逃走完全沒可能,眼前的鬼姨實在太可怕,而且可怕到他完全沒有認知。
鬼姨對吳非伸出一根玉指,道:「不過,你最後還有一個機會,有一件神器,它若認你,你便可以不死!」說完,她手中一亮,一柄精緻的白色短刀便出現在掌中,她對著那柄短刀默念了一會,似乎十分依戀。
吳非看到鬼姨將短刀遞過來,一時不敢伸手去接,鬼姨幽幽道:「它的名字叫藍月光,死在它刀下的修鍊者可是不少!」吳非瞥了一眼洞壁上的白骨,心中驚問:「難道那些都是這藍月光殺的?」轉念又駭然道:「認我是什麼意思,難道不認,我就必須死了?」
吳非下意識地接過藍月光,將刀拿在手上,那刀竟搖晃不止,好像要從吳非手中掙脫而出!
鬼姨道:「你跟我念這道咒語,然後在手上劃一道傷,將血滴上面,這刀若是認你做主人,你便能活下來,若它不認你,哼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吳非心頭狂跳,他知道,自己若不照做,也是馬上便死。
吳非狠狠地咬了下牙,在手背上劃出道血痕,將血滴在藍月光上,跟著鬼姨念起咒語。
那藍月光嗜血后,竟然泛起一道漣漪,忽地跳起,在空中劃出兩個圓環,隨即幻化成一道奪目的白光,朝吳非胸口飛來,吳非頓時駭然,難道這把小神刀要將自己殺了?他心念一動,覺得那小刀應該在自己胸前一尺的地方停住。
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發生。
那道白光居然跟著吳非的意念一個盤旋,靜止在面前,刀身微微擺動,發出一種奇異的光芒,吳非莫名地生出一種感覺,這把刀已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他伸手抓住藍月光,感覺就好像抓住了自己的一條手臂。
鬼姨驚得幾乎跳起來,掩嘴道:「不可能,絕不可能,你這個小凡人怎麼可能把他的藍月光收起了?」說話間,那女子泫然欲泣,彷彿一瞬間蒼老二十歲。
只聽錚的一聲,一道白光騰空而起,正是吳非手中的藍月光,它對著鬼姨,發出嗡鳴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