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然呆少女
第5章天然呆少女
灰濛的陰雲遮掩了天府城的天空，下著朦朧小雨，一道少年的吶喊打破了這相對的寧靜。
「不要——！！！我要在這裡等爸爸媽媽回來——！！！」楚凡倔強的喊道。
沈文德在短暫的一瞬，閉起了雙眸，很快重新打開，平靜的說道：「他們已經回不來了。」
楚凡下意識的退了幾步，一邊搖頭，一邊低喃道：「你騙人，他們答應我的，一定很快就會回來的，他們答應過我的！！」
「他們回不來了，因為……」沈文德看著楚凡，說道：「他們已經死了。」
沈文德說的一切，楚凡其實都知道，只是他一直不願接受現實罷了，他用雙手捂著耳朵，喊道：「我不聽，我不聽……」
誰都知道，楚凡此刻不過是自欺欺人，無理取鬧，可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面對這種痛苦的變故，你還能要求他表現的有多堅強呢？
這一刻，沈文德身後的少女動了，她慢慢走到楚凡的身邊，望著被玻璃劃破的傷口，用指尖輕輕的觸碰，眼中帶著一絲心疼，問道：「疼嗎？」
「疼……」楚凡吃痛的喊了一聲，鮮血還在緩緩的滲出，豈可能不痛，只是他之前一直惦記雙親，才因此忘記了這份痛楚，如今被少女當面提醒，並且觸碰，立刻傳來鑽心的劇痛。
「你做什麼！」楚凡怒道，狠狠的拍開了少女的手，哪有人這樣去觸摸病人的傷口的，還問他疼不疼，血都流了一地，能不疼嗎？
這個大姐姐長得很漂亮，看起來彷彿像媽媽一樣聰明，結果怎麼會是個笨蛋呢？還是說她其實是個腹黑女，剛才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少女擁有一頭瀑布般的烏潤黑髮，垂直的披散在身後，身上穿著不知道哪間學校的校服，看起來應該是個高中生。
「對，對不起……」少女縮了縮手，露出了一個充滿抱歉笑容，帶著一股濃濃的天然呆。
少女站了起來，左看看，右看看，原地轉了幾圈，眼中帶著一絲著急，讓楚凡搞不懂她想要做什麼，少女看著楚凡還在流血的傷口，終於還是行動了起來。
少女當著楚凡的面，將大廳的抽屜全部打開，隨之把裡面的東西通通翻出，扔在了地上，動作笨拙，而且手忙腳亂，不一會兒，原本整潔的屋子都被少女弄的亂七八糟，少女依然在堅持不懈的翻抽屜，靈動的雙眸帶著一絲執著，似乎不翻出什麼東西，絕對不會罷休！
「你到底在做什麼？」楚凡忍不住又一次怒道，媽媽好不容易才打掃乾淨的房子，都被這個姐姐毀了，她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來當強盜的嗎？那真對不起，他們家大廳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真要找的話，爸爸媽媽的房間里好像有一個保險柜，裡面或許才有點值錢的東西，她找錯地方了！
少女被楚凡一吼，停了下來，又露出那帶著一絲天然呆的笑容，小聲的問道：「對，對不起……那個……那個……請問，紗布……還有消毒藥水……在哪裡？」
楚凡終於可以肯定加確定，這個看起來既漂亮又聰明的大姐姐，其實是一個笨蛋……
少女指著楚凡腳上的傷口，擔心道：「傷口再不處理，很容易被感染。」
楚凡真的非常生氣，只是得知這個笨蛋大姐姐想要的物品后，心中的怒意卻無從發泄，雖然這位大姐姐是個十足十的笨蛋，但他不得不承認，就算是笨蛋也是一個善良的笨蛋……
楚凡看到這個大姐姐正準備去翻鞋櫃，一副完全被打敗的模樣，道：「你這些東西當然放在應急箱里，怎麼可能放在鞋櫃，你是笨蛋嗎？」
只要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那種東西絕對不可能放在鞋櫃里，這到底要有多天然，才能天然到這種地，她真的是高中生嗎？就連他這種小學生都知道的常識，她堂堂一個高中生，居然還不知道？！
得到楚凡的提醒，少女總算是放棄了翻找鞋櫃打算，弱弱的問道：「那應急箱放在哪裡？」
「廚房進門，左邊上面第二個格子……」楚凡有氣無力的說道，還用手指了指廚房的位置，他就怕這個天然呆的大姐姐等下找廚房會找到廁所去，別人或許不會，但他覺得這個大姐姐非常可能出現那種情況。
「哦……」長發少女應了一聲，跑到廚房。
「找到了！」下一秒，廚房就傳出了少女的歡呼，讓楚凡很懷疑，他們兩個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小學生，能跟在科學狂人太公身邊的，就算只是高中生，也應該是天府城最優秀的學生才對，難道這就是他們天府城高中生『最優秀』的水平？
楚凡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天府城的排名會從曾經的南斗第一城掉了下來，如果天府城現在的高中生全都就是這個大姐姐的水平，那也就不足為奇了。
少女欣喜的拿著應急箱，立刻打算出來替楚凡包紮，結果卻忘記將櫃門關上，一轉身就碰到額頭。
「嗷嗚～～～嗚嗚～～～」
少女吃痛的捂著額頭，蹲了下去，看起來似乎比楚凡還要痛，幸好門角並不鋒利，只是紅了一片，沒有出血，等她鬆開雙手，額頭前微微腫起了一個小包，眼角里含著淚水在打轉。
楚凡突然覺得，天府城的未來，真的是一片黑暗……
少女強忍著淚水跑到楚凡身邊，輕輕的拿起楚凡的腳丫，替其消毒，消毒藥水塗抹在傷口上，傳來一陣火辣的痛感，讓楚凡痛得滿頭冷汗，淚水又一次湧出。
「很痛嗎？」少女嗚咽道，聲音帶著一絲哭腔，似乎額頭上的小包真的非常的痛。
「當然痛，嗚嗚……」楚凡瞪著少女，她自己沒有流血都痛得快掉眼淚，他流了那麼多血，直接上消毒藥水，不疼才怪，這個姐姐將來一定不可以去但護士之類的工作，不然醫院肯定會有不少病人『死於非命』！
少女看著滿大廳的血色腳掌印，責備道：「痛你還滿屋子跑！」
「我要不要你管，你什麼都不知道，爸爸，媽媽……他們……他們……嗚嗚……」
「不要亂動！」少女正拿著紗布，替楚凡包紮，用力按住反抗楚凡。
「痛！痛！！嗚嗚，痛死我了，你快放手，我不要你管！！！嗚嗚！」楚凡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有點漂亮但是很笨的姐姐，力氣居然會那麼大。
少女之前看起來一直很弱氣，甚至沒有絲毫主見，就連楚凡都可以隨手指揮她做事，但是在對待處理傷口，少女的態度卻異常的堅決，不容楚凡有任何意見。
少女沒有因為楚凡的哭鬧而停下來，反而還生氣道：「我討厭一點都不懂得愛惜自己的人，如果連你自己都不懂得愛惜自己，世界上還會有誰來愛惜你！」
「我不用人愛惜！」楚凡大聲的哭訴道：「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人會愛惜我了，爸爸媽媽他們都已經不在了，不會再有人來愛我，我是個沒有人要的孤兒，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心情！」
親口將父母的死訊說出，對年幼的楚凡來說是一件相當痛苦之事，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他，為什麼要從他身邊將雙親奪取，誰不想被人愛，可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再愛他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明白你的痛苦，你的一切我都明白，但正因為這樣，所以你才更應該好好的愛惜自己。」
少女將楚凡抱在懷中，她的溫柔讓處在暴走邊緣的楚凡獃滯了下來。
「你明明……嗚……就什麼都不懂……嗚……盡只會說些漂亮的話……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嗚……」楚凡埋在少女的胸口嗚咽道，這個大姐姐雖然很粗魯，雖然很天然，但是，她卻讓楚凡那顆冰冷的心再次感受到一絲溫暖。
少女的輕輕的說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楚凡搖頭喊道，只是在外人眼中，他更像是在磨蹭少女的胸部。
年若十七八歲的少女，正值女性發育最快的時期，胸前的一對玉兔或許還沒有到達完美，但已初見規模，將來必定是兩座雄偉的萬丈高峰。
「明月的雙親都是我的學生，一項研究中發生意外，被暴走的幻獸所殺，當時明月只有五歲，因雙親工作繁忙，所以帶著她去實驗室，便於照顧。幻獸暴走的那一天，明月也在現場，她親眼目睹父母在自己面前被幻獸撕碎……」
沈文德平靜的看著楚凡，問道：「那種痛苦，你又知道嗎？」
楚凡心中一顫，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姐姐會對他說，她明白，原來，她並不是撒謊。
少女面對楚凡的注視，只是露出了一個有些天然呆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傻，有些笨，但不可否認，這種笑容，非常的溫暖，而且堅強……
「為什麼你還能笑得出來？」楚凡迷茫道，既然大姐姐明白這股心疼的感覺，為什麼還可以笑，笑得如此溫暖。
「因為他們希望我學會堅強，就算只有一個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明月微笑道，笑容依舊帶著那麼一絲天然呆。
這單純而堅強的笑容，終於讓楚凡想起了那段模糊的記憶，父親最後的叮囑。
「就算爸爸媽媽不在了，你也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堅強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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