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日禮物
第7章生日禮物
「為什麼,幻獸明明殺死了姐姐父母,為什麼不恨它們,如果沒有它們,我們的爸爸媽媽就不會死了!」楚凡不解道,他是在無法理解明月姐姐的父母明明是是被幻獸殺死,為什麼明月姐姐可以微笑的說出喜歡幻獸,他不懂,一點都不懂!
明明是幻獸的錯,他永遠也不可能忘記,就是因為幻獸,爸爸媽媽才永遠的離開了他!!
「為什麼啊……」明月想了想,傻笑的說道:「或許是我的父母是因為幻獸而走在一起吧?」
「因為幻獸他們才有相遇,相識,相愛的機會,芸姨似乎也是因為幻獸,才會和不凡叔叔相遇,如果沒有幻獸,就沒有我了,也不會有小凡你了,我們因為幻獸才擁有了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機會,為什麼還要去恨它們?」明月反問道,單純的笑容,竟讓楚凡不知道該如何的反駁。
楚凡不明白,明月姐姐是否正確,但有一點他很清楚,就是現在的他還做不到像明月那樣堅強。
面對楚凡的沉默,明月並沒有說什麼,抱著大大的冰箱,出了大樓,她這麼誇張的造型,想不被看到都很難,明月一走出大樓門口,沈文德就皺起了眉頭,問道:「明月,你做什麼?」
「冰箱里都是芸姨的料理,小凡說想帶回去,博士,可以嗎?」明月如實的說道。
楚凡嘴角抽粗了幾下,他只是說想把料理帶走罷了,從來就沒有說過想把冰箱一起帶走,天知道明月姐的行為,總是這麼的出人預料。
「隨你們高興,只是……」沈文德看著楚凡,道:「一世都被過去束縛的人,註定只會成為失敗者。」
「像你這種冷血無情的科學怪人,也不見得會有多麼偉大,我不知道媽媽為什麼會崇拜你,但是我絕對不會!」楚凡倔強的說道,要不是看在明月姐姐的份上,他死也不跟這個冷血科學怪人走,真不明白明月姐是怎麼受得了這個老頭子的,既冷血又無情,還是個面癱。
「這話等你將來站在比我更高的地方才說吧,只怕像你這種無知的小鬼頭,一輩子都只能站在這世界的底層,抬頭也未必能仰望我的腳底。」沈文德的語氣總是不急不緩,不帶感情,不過誰都能從字面上聽出,他對楚凡充滿了**裸的藐視。
楚凡紅著脖子喊道:「面癱老頭,你等著瞧,將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將這話吞回去!」
一周后,楚凡的生日,他出席的並非喜慶的生日宴會,而是父母的葬禮……
他不知道這是那面癱老頭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將葬禮安排在這個對他而言『特別』的日子,他傾向後者,因為想也知道,那個面癱老頭連母親的離去都不在意,怎麼可能記住他的生日。
陰霾的烏雲在天府城盤旋,陰雨連綿的季節,濛濛細雨持續了整整一周,彷彿是老天也在為這一次的事故而悲傷,追悼死去的人。
靈堂奏起超度的經文,小小的楚凡一身黑衣,站在人群中並不顯眼,來的人很多,但是他並不認識多少,也沒有心情大去留意其他人,而是望著靈台上父母的遺照,一動也不動。
楚凡眼眶通紅,他很想哭,真的很想大聲的哭出來,卻強迫自己忍著淚水,因為他會按照父親的遺願:就算只有自己一個人,也會堅強的活下去!
今天是他的十歲生日,父母不在他身邊,甚至沒有人替他慶祝生日,或許連知道他今天生日的人也沒有,但是,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十歲的生日……
楚凡跟隨著人群,看著父母入葬,他知道,那不過只是兩具空棺。一周前從遺迹之塔探查到究極體幻獸的波動后,天府城已經第一時間改變了原來的航行軌道,遠遠避開那座古塔,不管那座古塔隱藏著何種秘密,人類現在還是不可能與可怕的究極體幻獸抗衡,離開是最明智的選擇。
蒙蒙小雨落在楚凡身上,打濕了他的衣肩,帶著寒冷的氣息,讓他微微發抖,三月的雨並不冷,冷的或許是他的心,身後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楚凡知道有人靠近,只是他沒有去理會,哀莫大於心死,如今的他彷彿對一切都已無所謂。
突然,一雙纖細的手臂從身後伸出,溫柔地將他摟入懷中,柔軟的身軀緊緊貼在他的身後,特別是後腦有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但是擠壓得來非常柔軟,一點也不難受。
柔軟的嬌軀散發出淡淡幽巷,楚凡微微一愣,聞著熟悉的體香,他已經知道身後的人是誰,那是父母離去后,唯一還能讓他感到溫暖的人。
「小凡,生日快樂……」明月在楚凡的耳邊輕輕說道,她知道今天的祝福來有些不合場景,但她還是想將這祝福語說出來,讓小凡知道他的生日並不是所有人都遺忘了,至少還有她會牢牢記住。
「明月姐,我……我……」楚凡緊咬牙根,明月姐的溫柔,總讓他堅守的淚腺快要崩潰,在這溫柔的懷抱中,他不知不覺就會想露出自己內心柔軟的一面。
「可以喲……」明月文弱的說道:「今天是小凡的生日,不管小凡做什麼都可以,不凡叔叔他們不會介意,想哭,就哭吧!」
「我、我、我……」楚凡埋在明月的懷中嗚咽,濛濛細雨打在他的臉上,帶出了一天天水痕,順著下顎沾濕了明月的胸口,只是明月有些分不清,那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
不知道多久,小雨早已將兩人全身打濕,前來參加葬禮的人也漸漸退出,空曠的公募上只剩零零散散的幾個,大都是其他遇難研究員的家屬,悲傷的守在家人的墓碑傍,遲遲不肯離去。
「嗒……嗒……嗒……」濕滑的地面傳來一陣節奏平穩的腳步聲,腳步聲漸漸變的清晰。
沈文德撐著雨傘,停在兩人身邊,身上穿著的還是那間研究所的白色大褂。
看到這道聲音,楚凡霎時憤怒的咆哮道:「你還來做什麼,這裡根本就不需要你,你滾,你滾——!!!」
在今天舉行葬禮,明明就是面癱老頭的決定,結果最後他卻說臨時有工作,不能出席,他無法接受,究竟是什麼工作會比媽媽的葬禮還重要,相處短短一周他就已經知道,這個面癱老頭子就是個入了魔的工作狂人,恐怕在他心中,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會比他的研究重要。
「小凡,不要這樣,博士他……」明月勸道,只是還沒有說完,楚凡就已經怒道:「我知道,他有工作,所以不能準時出席,工作!工作!!工作!!!工作……除了工作外,他還能有什麼,我不懂是什麼樣工作,才會比媽媽和爸爸他們更重要!!!」
楚凡這話雖然對著明月說,但誰都能聽出來,這更像是對沈文德的質問。
沈文德並沒有理會楚凡,看了兩人一眼,繼續走著,最後停在沈芸他們的墓碑前,彎腰放下了一束劍蘭,閉眼輕輕的鞠了一躬,便沒有逗留的意思,準備轉身離開,重新經過楚凡身邊時,從白褂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張綠色的金屬卡片,遞給楚凡,冷淡道:「你的生日禮物。」
「我不需要你的禮物!而且,現在的我……」楚凡想也不想,狠狠的將沈文德的手拍開,怒道:「非常討厭幻獸!」
他知道,這是他從前夢寐以求的禮物,可現在,他已經無法再用從前的心態的去面對那曾經憧憬過的生物,只要一想到父母的離去,他就無法接受,更別說幻獸卡還是面癱老頭送的,他就絕對不會收下。
「叮——!」光亮的金屬卡片掉落在石板上,蒙蒙小雨漸漸變大,卡片靜靜的躺在地上,任由雨水拍打,散發幽幽綠光,墜地的瞬間,楚凡心中不知為何,竟微微一顫,卡片墜地的那聲輕響傳入他耳中,彷彿一聲悲傷的哭泣。
沈文德收回手掌,並沒有動怒,淡淡的說道:「討厭的話就扔掉吧,反正不是我的東西。」
楚凡皺眉道:「面癱老頭你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很閑?有時間替你這種小鬼準備生日禮物?」沈文德搖頭道:「別自以為事,我的工作已經排滿到下一年,不可能有多餘的時間準備這種東西,這並不是我送你的禮物,而是他們今天準備送你的禮物,我只是替他們保管,既然他們不在,就只能由我來送出罷了。」
「要不要隨你,既然討厭,那就將它扔掉!」沈文德冰冷道,說完便轉身離去,從開始至離開,他一眼都沒有看過那張幻獸卡,除了卡片是他拿出來外,似乎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沈文德漸漸走遠,他的背影最後消失在傾盆大雨
「博士……」明月眼中有太多的疑惑,他不明白為什麼博士總是對小凡那麼冷漠,就她所知,博士今天之所以會無法準時出席葬禮,就是為了去領取此卡,但是卻不讓她說出來。
楚凡現在真的很討厭幻獸,他恨幻獸,但這卻是爸爸媽媽留給他的禮物,他在猶豫。
磅礴的大雨中,楚凡一個人慢慢走到卡片旁,痴痴獃立了許久,最後,緩緩蹲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