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嗚咽緊隨
張泉海匆忙間,便拉扯著張添豐,來不及分辨到底那條路才是黃慶祥走過的路,便一頭鑽了進去。
張添豐此時還是愣愣的,不明白張泉海為何突然這般匆忙。兩人匆忙間哪還管的了腳底下的路,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奔去。
強光手電筒在不斷的晃動,照的這一路上撲朔迷離,張添豐本就失血不少,此時只覺得兩邊的洞壁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他,又有無數張怪臉在朝著他笑,只笑的他心慌慌,不住的甩腦袋,期望著能把那怪誕的想法逐出腦袋。
洞壁上的那些眼睛似乎在嘲笑他,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張添豐心中發寒,手指顫抖著的按下了手電筒的開關,那一瞬間,整個天地似乎都暗淡了下來,就連洞壁上那些怪臉似乎都消失無蹤,唯剩下張泉海手中的那一束亮光,那一束亮光穩穩的照在那條向下的道路上,顯得那麼的孤獨。
張添豐再次甩了甩頭,把心中那種怪誕的想法逐出腦袋,收回手中的手電筒,奮力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牽扯到手臂的傷口,疼的他張嘴,用力的吸了口涼氣。
張泉海此時心中也是急躁的很,他與諸葛非雖是經過許多陣仗,但那些大多是諸葛非搞定的,以他自己而言,只是出了苦力而已,對付些孤魂野鬼,興許是沒有問題的,但此時還未見到是何種陰物,懷中的陰陽鏡的溫度便燙的幾乎拿捏不住,張泉海與諸葛非闖蕩多年,還屬第一次遇見,哪還有什麼爭強好鬥的心,心中唯有走為上這一條計策。
若是那看得見,摸得著,打的死的物事,張泉海定是勇猛的衝上去,與之搏鬥一二,但這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與諸葛非見得多了,便有些膽顫了。
他拉著張添豐,不住的往前跑,以期這洞窟不是個死路,能讓他逃出生天。
一路向下的道路,也不知延伸了多長,他只覺得這條路似乎無窮無盡,,也不知跑了多遠,跑的手腳發軟,也未曾見到盡頭。
後面的張添豐早已是被張泉海半拉半扯的在跑了,只差沒有伸出舌頭大喘氣,手電筒的照射下,前面仍是黑漆漆一片,只有那些花崗岩的花紋在手電筒的光線下泛起一些奇怪的花紋,在這一段路,花崗岩似乎把大多數的光線都吸收了,強光手電筒的光亮,只餘下那中間小小的一束。
兩人不得不停下來歇息,這已是跑了不止一公里了吧,而且是一直向下了,仔細想想也是挺恐怖的。
張添豐是沒什麼感覺,因他從未進行過這種探險,張泉海卻是熟知的,若是自己這一路的確是向下的,那麼現在應是深入地下兩三百米了,前面仍是黑漆漆一片,怕就是個死路,要知道地下兩三百米,這裡的溫度大抵也應該會比地面上高出接近十度,加之這裡一路向下,怕是空氣中的含氧量也是非常的低了,這非常不利於兩人,氧氣含量低,只要運動過量便會缺氧,導致噁心嘔吐,乃至無法行動癱瘓等等。
他只是歇了一會兒,胸口中的陰陽鏡的溫度便再度升高,仿似並沒有受到張添豐的血液影響,他心中哀嘆一聲,跑了這麼長一段路。還未尋到出口,這路怕就是下地獄的路吧。
他抬起手電筒往身後照去,身後仍是漆黑一片,唯有手電筒中間那暗淡的光束照在石階上,晃晃悠悠的,猶如鬼火。
「嗚嗚嗚」,台階上傳來悠長的聲音,有如女人在哭泣,又如冬日的寒風刮過枝丫,嗚嗚咽咽的,讓人心中不由得悲戚起來。
張添豐打了個哆嗦:「這裡怎麼這麼冷。」話音剛落,張泉海手中的強光手電筒又暗淡了幾分,仿似這裡的黑暗又加劇了幾分。
「嗚嗚嗚」,嗚嗚咽咽的聲音越來越近了,這回聽得更清楚了,這聲音的確是女人的哭泣之聲,仿似九幽之地而來。
不,這不是九幽之地而來,這聲音是從他們上方的台階下來的。
張添豐急了:「這真的有女鬼么?」伸手便想吧張泉海手上的手電筒搶過去,照個清清楚楚。
張泉海咬咬牙,順勢便把手中的手電筒交給張添豐,右手伸入懷中,把那陰陽鏡掏了出來,
那嗚嗚咽咽的聲音越來越近,然而在手電筒的光線下,台階上空無一物。他拿著陰陽鏡的鏡面對著台階,自己對著鏡面看去,陰陽鏡的鏡面這時竟然泛起一絲紅光,他心下駭然,揉揉眼睛再次看去,那鏡面上的紅光似乎又消失了。
往上的台階那邊的嗚嗚咽咽似乎越來越近了,似乎便在眼前,但陰陽鏡除了溫度更高之外,鏡面上仍是黑漆漆的一片,只得看得到模模糊糊的幾級台階,再往上,已經隱入黑暗之中。
此時,眼睛極有可能看不到陰祟之物,只有這陰陽鏡才有可能見到人眼所不能見之物。張泉海只是匆匆抬頭看了看台階,便又端著陰陽鏡仔細觀看。
就他這一回頭看台階,而又回頭的瞬間,陰陽鏡上復又出現了血絲,暗紅色的血絲,這血絲似乎便黏在陰陽鏡裡面,無法消散。
張泉海連頭都不敢動,只把眼睛盯著陰陽鏡。
那血絲之後,便出現一張臉,一張極其恐怖的臉,一張只露出一個下巴的臉,滿臉的血水,還在往下滴滴答答的流淌血水,下巴的還掛著幾縷血絲。
張泉海心中驚顫莫名,緩緩的移動這陰陽鏡,想要看清這張怪臉的模樣,眼珠子隨著陰陽鏡緩緩的轉動,此時他已是完全不敢轉動自己的腦袋,只怕這一回頭,陽氣便被吸了。
隨著陰陽鏡的轉動,那張滿是血漬的臉緩緩的出現在陰陽鏡裡面,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啊,滿臉的血水,從毛髮上我往下淌著,似乎無窮無盡,銅鏡太過模糊,況且是古鏡,但這已經夠了。
這東西一路尾隨自己兩人而來,如今已是近在咫尺,若非陰陽鏡,兩人發現都發現不了,說不定就在不知不覺中著了道。
他心中雖是驚顫莫名,也是不甘坐以待斃的,雖是對於這種以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抱有恐懼,仍想著奮力一搏。
正在他心中計議之時,只見銅鏡中的血臉張開了嘴,那嘴裡也滿是鮮血,上下兩排牙齒全都血紅血紅的,仿似剛嗜咬過活物一般的血涎,在那嘴巴張合之間沿著嘴角滴落。
見得此景,張泉海打了個哆嗦,陰陽鏡便滴溜溜的往下滾去,這回張添豐張添豐還在他身後的台階上,再也來不及撲身搶回陰陽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