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終有出口
張泉海眼睛一閉,此時已是心如死灰,在這關頭,能看見陰邪之物的陰陽鏡也一併丟了,自己縱有拚命之心,奈何肉眼凡胎,連那陰邪之物在何處都見不著,如何拚命。
嗚嗚咽咽的聲音已是近在咫尺,張泉海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便往台階上頭噴去,人總在越發危險的時候,越發能激起心中的鬥志,張泉海此時想的便是奮力一搏,以求活命,若是就死在此地,也不知得過個幾千幾萬年屍骨方能得見天日。
這口舌尖血猛地綻放,正噴在台階上的那張血臉上,急切間,張泉海睜開了雙眼,只見的一道血黃的光線照進眼眸,眼睛不由得再次眯了起來,只得片刻間,他便見到那有著一張血臉的陰物,居然舉起了那仿似木乃伊的手臂,仿似木乃伊一樣的血手臂。往自己那血臉上抹去。
剎那間張泉海覺得自己已是一個廢人,那怪物竟是對於真陽之血毫無反應,自己可真的是童子之身,他頓時感覺身體一陣發冷,仿似有股陰冷之氣使得他血氣運轉不靈,便欲撲倒在地,他此時仿似全都靠著強大的意志力強撐著不倒,想要再度拔腿就跑,但此時的身體已經凍僵了似的,幾乎無法動彈,然而靈魂仍能感覺到周邊的情況,就仿似那鬼壓床一般。
瞬息之間,眼前的光線全都消失,耳中傳來兩聲「啪嗒」,而後便是重物滾下台階的聲音,張泉海咬牙堅持,愣是沒有倒下,也不知過了許久,方才覺得靈魂再次掌控了自己的身體。
他伸手抹了抹自己的頭髮,發現自己的頭髮已經發硬,似乎方才的陰氣,也讓自己的頭髮上凝結出冰碴子。
手習慣性的往腰包摸去,想要拿出強光手電筒照明,卻不想摸了個空,方才想起方才強光手電筒已經被張添豐拿走。
此時他並不敢高聲呼喊,轉手在腰包掏出打火機,微弱的火光亮起,台階上哪有什麼張添豐,上面出現了一行血跡,沿著台階一直往下,此時血跡上凝結了淡淡的薄霜,在火光中顯得那麼鮮艷奪目。
他一咬牙,從背包找出一截備用的防風蠟燭,沿著血跡也追了下去,那點點滴滴鮮紅的血跡散落在台階上,如同綻放的玫瑰一般,復又被陰氣凍結,在這幽暗的通道中,顯得異常詭異。這讓空氣中有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甜甜膩膩的,這不知深入地下多少米的地方,竟然溫度更低,他試了試,那紅色的血滴,已經全都結冰,這使得他的腳程又加快了幾分。
燭光跟著他的腳步,搖曳不止,照在洞壁上,洞壁上仿似有無數張臉,瞪著奇怪的眼睛,在不斷的嘲笑著他,嘲笑著他走不出去,嘲笑著他如今孤身一人,嘲笑著他的一切一切。
張泉海捂著胸口,狠狠地吼了一聲,那些幻覺頓時便從眼前消失,只剩下無盡的台階與斑駁的花崗岩,他復又大喘了幾口氣,腳步卻不敢停下,仍是一往無前的順著台階往下走。
手上的防風蠟燭開始暗淡了起來,他胸口更是憋得慌,循著血跡,他終於走到這台階的最底部,此時的蠟燭只餘下黃豆大小,這似乎是氧氣不足的現象,此時的他應是腦袋缺氧,已經有點迷糊了。
迷迷糊糊間,他只見前面有一道門,他奮起一腳,便踹了上去,大門紋絲不動,他卻跌了個狗吃屎。
這是因為他的腳底下硌著了,腳底下不知踩了什麼重物,沒踹動大門,後退之時,腳後跟咯到重物,於是一跤跌下去,差點便讓他爬不起來,他復又用力拉扯著大門,這回卻是一絲力道都不費,反而更覺得自己是只是輕輕扯動而已,大門便猛地向內打開。
一道刺眼的紅光照了進來。身上似是被重物重重的擊打了一下,他抬頭望去,只見遍地鮮紅,如同血洗,就連地上的人影也是紅彤彤的。
他現在才看清,地上那重物,那是一道人影,那人影在這紅光照射下,更是陰森恐怖,紅的發紫,但看他那身上的衣物款式,張泉海的心中便咯噔一下,這應就是張添豐無疑,他伏下身子,把那趴在地上的人翻了起來。不由得倒吸了扣涼氣。
張添豐此時哪還有什麼人樣,嘴歪口斜,但兩隻手仍是死死的抱著頭部,手指呈不自然的扭曲,手肘不斷的滲出鮮血。而他心窩口那個東西,想來便是陰陽鏡了,怪不得自己一路走來,並沒有看到陰陽鏡。
張泉海呼喊了幾聲,也未曾見他有所回應,心中有些擔心,慌忙伸手到他鼻端試了試,發現仍有微弱的氣息。他把張添豐心窩口的陰陽鏡掏回自己兜里之後,便開始給他止血,在背包拿了繃帶與止血藥出來,把他的手臂重新包紮了一遍,而後看著他那翻轉的兩個指頭,手指一捏,便知這只是脫臼了,手指用力一拉,一推,便聽得輕微一聲「咔擦」手指便回復原位,只是關節處的淤腫,卻難以消除了。
接駁手指頭的功夫,張添豐也被痛醒了過來,只是此時他還迷迷濛蒙的,一動身子,便覺得全身哪裡都痛,齜著牙說道:「哎呦,這是哪裡。」
他問的這句話其實也是張泉海想問的,張泉海再度舉目四望,四周似乎都籠罩在耀眼的的紅光中,這紅光耀目刺眼,讓自己根本看不清遠處。想了想,他從背包處又掏出那藥丸,硬是給張添豐嘴裡塞了兩顆。
抬腳走出大門,大門口處長滿了小草,看起來也是紅彤彤的,竟是不知是本來顏色便是紅色,亦或是被這漫天的紅光渲染而紅,他伸出手,拔起一根小草,這小草上面滿是絨毛,甚是柔軟。
回頭一看,大門矗立在懸崖之下,大門的顏色與這一大片的懸崖幾乎一樣,若是關起們來,便會這懸崖連成一片,這無盡的懸崖似乎把這方天地圈了起來,而腳底下的小草延伸出去的不遠處,便見的那遮天蔽日的樹木,也是漫天漫地的紅。
極目遠眺,這裡懸崖怕都有幾十丈高,又都極為陡峭,要想從懸崖爬將出去,對於根本沒有設備的他們而言,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他抖了抖那些飄到身上的絨毛,復又走進大門,大門裡的張添豐吃了兩顆葯,此時已經鎮定許多,正在那邊活動這身體。而此時並不是追根尋底的時候,他拉著張添豐,遠遠的望去,見的遠處似乎有條道路,便招呼張添豐道:「走吧,看這天色,應是要天黑了,也別想著尋他們三個了,還是趕緊尋個出路吧。」
兩人踩著小草,尋著路,走向那條延深入森林的大道。兩道血紅血紅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