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突變
咒怨，彷彿承載著無數冤魂厲鬼的詛咒，如同正在從煉獄爬出來的魔鬼，張著血紅大嘴，呑向一人一魂，血淋淋的一幕如同真實發生般顯現在一人一魂的腦海里。
靈馨整個虛無的身子急劇顫抖著，她模糊的看見那無數的冤魂中居然有她的皇兄，只是他皇兄此時卻沒有了從前的溫和笑容，對著她的是凶戾虛幻的冤魂。
「皇兄。」靈馨大叫一聲，喚醒了旁邊驚恐的艾斯。
艾斯使勁的搖著頭，他剛才看見了老卡基，老卡基面色枯槁，一口獠牙，如同魔鬼般朝著他吞噬而來，靈馨的大叫聲，使他回過神來，腦海中老卡基虛幻破爛的身影被這聲尖叫聲刺得支離破碎，只是他魄散時，嘴角那詭異殘忍的笑容依然讓艾斯渾身發憷。
漸漸的，艾斯反應過來，自己失明了，居然也能看見東西，這一切都是發生在腦海中的幻影，他急忙聲道：「靈馨，快醒一醒，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靈馨.....」
可是這時，靈馨完全不顧艾斯的勸說，她一步步的走向前方，在她的眼前只有那個臉色扭曲發著冷笑的暴戾冤魂，「皇兄，皇兄......」
艾斯憑著感覺，急忙向前擋住了靈馨的步伐，前方不知還有什麼危險。
靈馨停下了腳步，眼睛直望著前方，皇兄的幻影在她面前被其他凶厲的冤魂一點點的吞噬，但是他還笑著，那詭異的笑容帶著殘忍，彷彿還透著一絲解脫，皇兄的整個虛幻的身體被其他的冤魂厲鬼飛快的吞噬的一乾二淨。
「不要。」凄厲絕望的聲音從她口中發出，她像一個無辜受傷的小女孩依偎在艾斯的懷裡哭了起來。
「靈馨，靈馨，一切都是假的，那些都是幻影。」艾斯不斷的對著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女孩解釋著。
靈馨看著前方，眼前的一切隨著皇兄的消失，變得清晰起來，前方什麼也沒有，只有一道黑褐色的石門，唯獨石門上兩個血紅大字是那麼的妖異刺眼。
聽著如此凄厲的聲音，艾斯的心也沉了下來，不知藍姬知道自己跳下了賀謎崖會傷心成什麼樣，想到這裡，艾斯抱住了懷裡的亡魂少女，希望這能帶給她帶來一絲安慰。
許久，靈馨停止了哭泣，慢慢的平靜下來，發現自己居然依偎在艾斯的懷裡，夢幻如花般的臉頰出現點點殷紅，她抬起頭仔細的看著艾斯的臉，清秀蒼白的臉龐帶著歷盡困難的疲倦，緊閉的雙眼不知正在憂愁著什麼。
單薄的懷抱內，靈馨似曾感到了以前的溫暖，她閉上了眼睛，靜靜地享受著這一絲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靈馨睜開雙眼，感覺從未有過的輕鬆，自從死之後，落入詛咒之地，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了。
黑暗中靜悄悄的，一直的陰冷感覺彷彿也停了下來，靈馨盯著近在咫尺的蒼白臉龐，感受著他懷中的溫暖，竟不捨得離開。
艾斯這時心中複雜無比，想到藍姬現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了，是否會為自己的死而擔心，想到這種種的一切，虛弱的身體感到瀕臨崩潰，心中似有一股濁氣，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靈馨看著艾斯咳嗽起來，心急慌亂道：「艾斯，你怎麼了？」
艾斯忍住咳嗽，勉強笑了笑，道：「靈馨，對不起，吵醒你了。」
看著艾斯勉強露出的笑容，靈馨忍不住的落下淚來，虛幻的淚水如同幻珠般飄落下來，化成晶瑩的白芒，晶晶點點飄散在黑暗之中，這個青年給自己的永遠都是那溫暖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之後是否隱藏著悲苦？
靈馨依偎在艾斯懷裡，動了動身子，艾斯發現此時還抱著靈馨，急忙鬆開雙臂，臉上露出羞澀，尷尬的不知道說些什麼，鬆開靈馨的手也不知怎麼放，拘謹起來。
靈馨慢慢起身，看著面帶羞澀的艾斯，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如同銀鈴般悅耳。
「艾斯，謝謝你。」靈馨道。
「沒，沒什麼的。」艾斯低著頭，像極了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一人一魂突然沉默下來，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過了片刻，靈馨看著前面不遠處的石門，黯然下來，道：「艾斯，我們可能永遠都出不去了。」看著艾斯，她卻又感覺有種莫名不知所謂的欣喜，如果出不去，自己就能永遠和他在一起了，這種想法一閃而過，靈馨自責起來，自己居然有這種想法，難道自己，不可能，不可能。
聽到這句話，艾斯身子怔了怔，半響道：「對不起，靈馨，我曾答應過你，帶你出去的，現在卻.....」
靈馨看著艾斯，搖了搖頭，擺脫剛才的想法，輕輕笑了笑，道：「這不怪你的，反正我在詛咒之地已經習慣了，這裡也一樣，只是你......」
艾斯搖頭苦笑，心想道，或許自己死在這也是好的，可是卻又想到自己的承諾，自己就是死也要帶靈馨走出這裡，她那麼可憐，如果不能走出這裡，她就不能到彼岸轉生，那豈不是世上最大的痛苦。
艾斯挺了挺有點虛弱的身子，朝著前面的石門走去，石門帶給他的感覺太奇怪了，自己在這裡醒來，就彷彿受到了召喚，石門的另一側到底是什麼在吸引著自己，是愛嗎？
看著艾斯一步步的朝石門走去，石門給靈馨的感覺太過恐怖，尤其是石門上的兩個血紅大字，彷彿能吞噬她一般，不由慌道：「艾斯，不要過去，那裡太危險。」
艾斯回頭笑了笑，道：「靈馨，我答應過你帶你出去的，這裡應該是唯一的出路了。」說著已走到石門前。
黑色的石門近在咫尺，艾斯沒有感到剛才的幻覺，就這樣靜靜的站立在石門前，彷彿在沉思著什麼？
靈馨看著站在石門前的艾斯沒有前一次的異樣，小心問道：「艾斯，怎麼樣？」
艾斯陷入沉思中沒有回答，臉上一會晴一會陰，竟不知在想些什麼，忽而他慢慢抬起手朝著石門上的兩個大字摸去，靈馨看到這裡急忙心急提醒道：「艾斯，不要碰。」因為那兩個字給自己的感覺太過心悸邪異了。
可是艾斯卻像完全沒有聽到靈馨的提醒，在靈馨驚慌的眼神下，艾斯的手慢慢的觸到了石門上血紅的咒字，此時周圍一片寂然，唯獨艾斯的手摸在石門上發出的輕輕沙沙聲。
血紅色的咒字在艾斯觸到的一霎那，發出刺眼的血色光芒，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刺得艾斯不由的緊皺起眉頭，可是正當艾斯想抽手回來時候，卻發現手被石門緊緊的吸住，無論他用多大的力氣也無法脫開石門，艾斯緊張起來，身體里感覺血液都沸騰了起來，都急速的流向觸摸石門的那隻手去。
此時艾斯觸到石門上的那隻手青筋暴怒，條條隆起，彷彿要爆裂開來，漸漸的石門上的兩個血紅大字變得更加血紅妖艷起來，彷彿吸收了新鮮的血液。
艾斯緊張了起來，身體的慢慢變得虛弱起來，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急速的向石門涌去，彷彿石門像一個無底血洞極具希望吞噬更多的血液來填充。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艾斯全身漸漸的冰冷起來，皮膚蒼白的像極了一個死屍，只是他不斷顫抖的身軀還顯示著他的一點生命跡象。
靈馨恐懼的看著這一幕，竟驚得的呆在了原地，全身顫抖著。
艾斯此時虛弱至極，心中一片空寂，自己居然會這樣死去，或許這樣也比較好吧，想到這裡，他感到從沒有過的釋然，嘴角露出欣慰的微笑。
看到艾斯居然笑了，靈馨擺脫了一隻的心悸，急忙飄向前來，身上的淡微白光慢慢的變得強烈起來，這光芒如同聖潔的天使發出的祈福，籠罩住艾斯。
在這光芒中，艾斯感覺心裡平和的如同一條靜靜的溪流，清澈無華，毫無漣漪。
靈馨欣慰的看著艾斯，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在燃燒自己的靈魂化成祈福的力量，希望能讓艾斯擺脫石門的控制，她的身影在光芒中慢慢的變得模糊起來。
彷彿靈馨祈福的力量得到回報，艾斯感覺自己有了一絲力氣，昏沉沉的頭腦慢慢的變得清晰明朗起來，全身如同依偎在媽媽的懷抱中，因為他覺得只有媽媽的懷抱才能使他有現在的感覺，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溫馨。
靈馨身上的光芒漸漸的暗了下來，彷彿要耗盡所有的靈魂力量，到那時自己就會側地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自己還有什麼願望呢，她慢慢的陷入混亂。
靈魂的精華一點點逝去，黑褐色的石門冷然樹立在一人一魂面前，彷彿透著生命的眼神，漠視著他們的徒勞。
石門上的兩個扭曲的血紅大字如同要破出石門，刺眼的血紅色透著無盡的邪異，彷彿要詛咒天地萬物，來滿足它那變態邪氣的願望。
漸漸的石門上的血紅色光芒侵染到圍在艾斯周圍的靈魂之光中，如同餓狼般吞噬著那點點白光。
此時周圍靜的近乎恐怖，艾斯沉迷在靈馨的靈魂之光中，突然他感到一種莫名的憤怒，心中是有無窮怒火，他不甘。
血紅色的光芒漸漸的籠罩住艾斯，艾斯如同發瘋了般，黑髮散落開來，睜開一直緊閉的雙眼，嗜血妖異的目光緊盯著石門上的血紅大字。
他大聲冷笑起來，血紅色的眸子比石門上的兩個血紅大字更覺的讓人心悸。
他轉向靈馨，漠然道：「你住手吧，我沒事了。」
靈馨看著此時的艾斯，心悸感一股襲來，她停了下來，彷彿無法違背艾斯的命令，那聲音冰冷的不含一絲人的溫暖，如同魔鬼般冷漠，只是卻透著讓人不敢違背的威嚴。
艾斯看著石門邪異的一笑，血紅色的眸子發出兩道實質般的血色光束侵入到石門上的兩個血紅大字里。
兩個血紅大字如同融化了般，慢慢的變得模糊起來，血漸漸的侵染了整個石門，石門彷彿具有生命般發出一種不甘的怒吼。
艾斯緩緩的拿出背後的魔劍，朝著石門狠狠的劈了過去，石門劇烈的顫抖起來，兩個血紅大字如同活了過來破出石門欲飛離而去，可是艾斯卻冷冷的盯著欲逃的兩個大字，血紅色的眸子瞳孔緊縮，兩個血紅大字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緊縛起來，慢慢的化成一團血霧，漸漸的融進艾斯的血色眸子之中。
艾斯此時血紅色的眸子彷彿透著無盡的邪惡詛咒，讓人看了如同墜入煉獄般，靈馨驚恐的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全身顫抖著。
艾斯站在石門前，全身透著邪異，忽而他轉過頭看向靈馨，靈馨身子極具顫抖起來，本能的向後退去，艾斯嘴角露出一絲不屑，手一揮，一股強大的力量把靈馨緊緊的裹住，竟不能再動絲毫。
艾斯一步步的走向靈馨，血紅色的眸子透著絲絲慾望，彷彿迫切的想吞噬眼前這個虛弱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