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天棄
「肅靜！」大長老冷喝一聲，打破台下的議論之聲。「下一位，風幽若。」
風幽若是三長老風禹涵的小女兒，生的眉清目秀的，天生的美人胚子，身材很苗條，一雙丹鳳眼，叫人好不喜歡。
風幽若走到測靈柱旁站定微微一笑，纖纖玉指握住測靈柱，同時綠光出現，最後測靈柱顯示先天靈氣55，又是一個天才，經過風晨曦的震驚之後，眾長老的心裡承受能力也強了不少，並沒有太過驚訝。
族長風辰龍笑道：「看來風家振興有望了，今天到現在竟出現了三個天才，哈哈哈，不知道剩下的弟子的天賦如何呢？」
眾長老也是樂開了花，三長老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心裡得意道，「這小妮子天賦不錯，比我都好上許多。不錯不錯。」
隨即大長老風辰海高聲道，「風幽若，十二歲，先天靈氣55，上品祭祀。」
接下來的情況卻讓眾長老顯得有些難過，接連二十幾個人只有兩個人先天靈氣超過30，分別是十三歲的風威，先天靈氣36，下品祭祀，其次是十四歲的風瑛，先天靈氣34，下品祭祀。其他的先天靈氣不足30的子弟則全部被分到了外院學習了，所謂外院其實就是在家裡修鍊靈氣，再由長輩教授一點低級的武技，對於他們這樣的天賦是很難修鍊到風家高深的武技的。
即便如此，對於風家而言，這一輩的子弟無疑是近年來天賦最好的一批。若都能成長起來，則家族必將在墨城崛起。
「今天考核的最後一個，風麟。」風辰海高聲的念道，望了望風麟，不覺又搖了搖頭。
風麟是四長老風行的兒子，四長老生性漂浮，不受拘束，八年前外出遊歷時，帶回來了風麟。至於風麟的生世沒有人知道。風麟年少多病，幼年時身上長有奇怪的鱗片，經常受人嘲弄，他生性孤僻，不愛與人說話，所以人家都叫他「傻木頭」。
可風麟十分的孝順，族裡長老每月有供奉，每餐也有提供，風麟每天都會按時去領食物，然後送給自己的父親。風麟臉龐很俊美，頭髮有點棕黃，身體十分瘦弱，顯得有點營養不良的感覺。
風麟看了看面前的長老席，沒有發現父親的蹤跡，心裡不免有些失落。心裡婉然道，「父親真的走了。」
風行性情洒脫，不受拘束，對於風家的各項事務，也是很少參加。這一次沒有來看風家子弟的考核，也是自然的事情。其他長老也沒有在意。
聽到風麟的名字，風辰龍皺了皺眉，「風行到底怎麼想的，風麟先天有缺，怎麼能讓他來參加測試呢？這不是讓人家笑話嗎？」
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風行，一時間怒氣更甚，低喝道，「身為外院四長老，不問家族事務也就罷了，讓這個『廢物』來選拔，這不是故意讓我風家難堪嗎？風辰海，風行何在？」
風辰海見族長發怒，立刻躬身道，「風行遠遊，今早便離開了，至於去哪了，我也不知曉。」
「率性而為，不遵族規，哼，要不是我父親有遺命，我早已經廢掉了他外院四長老之位了。」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當年風良平收風行為義子，並打算將家族之位傳給風行，卻遭到多方反對，而且風行極力推辭，所以族長之位才落到風辰龍手裡。
但是，自那以後，風辰龍與風行之間便有很深的芥蒂，他也乘機借家族之勢多次打壓風行。
不過，風行倒也坦然，並不放在心上。
「好了，風麟便不用測了，一個廢物還想竟內院修鍊，簡直是胡鬧，內院的考核就到此為止吧。」風辰龍冷聲道。
「這麼多年了，看來你還是對風行有所偏見啊。」一直沒有開口的內院大長老微微嘆息，頓了頓，又繼續道，「不過，風麟是我風家子弟，既然他想練武修氣，那我們就應該讓他參加測試吧。」
內院大長老是是風辰龍祖父輩，輩分之高，修為之強，連風辰龍都不敢得罪。
長嘆一聲，便擺了擺手，示意風辰海繼續考核。
風麟腳步有些蹣跚，緩步走向測靈柱，身體一步一斜，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一樣。身上衣衫樸素，顯得有幾分寒酸凄涼。
風辰海搖了搖頭，對面前這個孩子不抱有任何希望。
「我族晚輩天賦超凡，風麟先天有缺，是個十足的廢物，讓他參加測試，豈不是讓家族蒙羞。唉……」長嘆一聲，風辰海便搖頭回到了座位之上。
風麟輕輕的把泛黃的雙手放上測靈柱上，半晌，只見測靈柱上一點反應也沒有，他把手拿起來，疑惑的看了看測靈柱，又把手放在上面，可結果還是一樣。
眾人滿臉疑惑，眼睛都瞪的很大，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出現過，測靈柱上沒有任何反應，要不是前面剛有人測試過，恐怕大家都會懷疑測靈柱是不是壞了。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這個風麟還真是一個廢物，先天靈氣居然為零。」
「不會吧，從來沒聽說先天靈氣還有零點，這個風麟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風麟愕然，不解地的望著測靈柱，反覆又試了幾遍，結果還是一樣。此刻失望到了極點，心裡哽咽道，「難道先天靈氣值為零嗎？」
風辰龍怒氣騰騰，冷哼了一聲，轉身便走了。
這種事還從來沒有發生過，以族長和諸位長老的閱歷，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先天靈氣為零的。天生萬物，皆有其靈，人更是萬物之靈長，先天靈氣為零，那不僅僅是天賦不佳，不適合修鍊這麼簡單了，靈物無靈，只能說明他為世間所不容，人神共棄。
人群中喧嘩聲不斷，作為眾矢之的的風麟，此刻早已面色蒼白，如此晴天霹靂驚得風麟有些駭然。獃獃地望著測靈柱，喃喃道「天要棄我，我又當何以自處啊。」
大長老風辰海厲聲道：「肅靜，肅靜。」
喧鬧的人群立即安靜了下來。風辰海接著道「今天的測試完畢，通過測試的人，有資格進入風家內院修鍊，接下來你們有二天時間打點你們的行囊，後天一早由我帶你們去內院報道，明白了嗎？」
「明白了！」進入內院的風家子弟齊聲答道，
「通過測試的子弟在風家講武堂集合，我還有事情宣布，沒有進入內院的風家子弟，你們也不要氣餒，好好修鍊靈氣，勤能補拙，今後還會有很多修鍊機會。同樣，進入內院修鍊的人，你們也不要驕傲，雖然你們的天賦略好一些，但是靜心修鍊，勤奮習武才是正道。」
「謹遵大長老之命！」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今天回去后不許議論，明白了嗎？」大長老大聲說道。
眾人嬉笑著離開了，偌大的演武場中，只有風麟依舊傻傻的站在那裡，痛苦的低著頭，心裡很是不甘。
年幼多病，他身體本就羸弱，本想進入風家內院修鍊，內修靈氣，可以舒筋活絡，外修武技，足以強身健體。可上天卻開了個這麼大的玩笑，先天靈氣為零，就連剛出生的嬰兒都比不上，這一刻風麟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溫熱的淚水劃過臉頰，卻融不開風麟那冰涼的心房。
一個人獨自向住所回返，一切的喧囂與熱鬧再與風麟無關。周圍的嘲笑聲，越來越遠，一棵金黃色的老柳樹引入眼帘，風麟緊緊的握了握小拳頭，輕聲道，「天若棄我，我便滅天，終有一天，我會向你們證明，我風麟不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