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袖裡乾坤

虎妞低頭沉吟：『我們四個都是剛剛意識到了自己的存在，就已經身在禁制裡面了。虎妞蘇醒的最早，所以，雖然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但卻見證了三個弟弟妹妹的意識覺醒。它們都是在沒有什麼感覺的情形下，就被殘忍的用重手法壓扁拉長，然後隨手扔進已經定型的禁錮結界里。那時，弟弟妹妹們就都只有一個編號，只要駕馭它們的人叫對了號碼，它們就會無條件的服從，包括被人折皮碾骨的折磨時，也不敢稍有反抗。可是，它們每一個都是被封禁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就突然間明確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面對那等生死不能的狀況，也都感到了痛苦，而不再只是無意識的掙扎。虎妞在想，我的經歷跟弟弟妹妹們肯定也是一樣的。所不同的只是，因為虎妞是第一個醒來的，在我意識覺醒的萌芽階段，並沒有被人發現。所以，我還能殘留著一點對於出生地情況，還有創造者的模糊記憶。』

韓霖略一思索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在那個夢中的世界里其實也有類似的情況，那就是人類一直畏之如虎的人工智慧的覺醒。長久以來，人都是把電腦當做工具來使用的，可要是有一天，這個工具突然有了自己的意志，那麼既便它是沒有惡意的，人們也會在第一時間把它砸個稀巴爛。

『唉，這四個大傢伙，不過就是人類以自我為中心劣根性的犧牲品而已，真是可憐……』韓霖心下惻然，一把把虎妞的大頭攬在了自己的懷裡，用右手輕捋著它潔白厚實的皮毛輕言撫慰：『你們幾個的創造者，要的可能只是只懂得絕對服從的工具。所以你們突然的擁有了自我意識，就是他說什麼都不能容忍的意外。為了自身安全採取點必要的措施，本也無可厚非，可他竟然變態到用這麼殘酷的手法禁錮你等，就天理難容了。以後要是讓我碰到那個王八蛋，我非得也讓他嘗嘗被人折成扇子擰成麻花兒的滋味兒不可。』

『謝謝主人。』虎妞巨軀忽然一陣顫抖，兩顆大大的淚珠兒從漂亮的大眼睛里流了出來。

韓霖一愣：『這可真是奇哉怪也哈，一個又會笑又會哭又會說話的傢伙，還是他娘的怪獸嗎？俺徹底暈菜了……』

虎妞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們呆在禁錮結界里的那些漫長的日子，其實就是一個與那三個法陣拚死抗爭的過程。平日里，我們姐弟幾個都是一邊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互相安慰鼓勵，一邊想方設法摸索法陣的結構，以期有朝一日能夠脫困。實在受不了時，我們只好把自己的心神沉進黑暗的虛無之中暫時躲避，可這片刻的安寧，卻總是被一些愚蠢無知的傢伙的騷擾生生打斷。』說到這裡，虎妞把頭轉向歐陽靖宇書房的方向，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韓霖不禁啞然失笑：『呵呵，虎妞也不要怪歐陽長者，他不過是一介凡人，怎麼可能看得出，世人心目中神奇無比的天書其實是個殘酷的牢籠。對了，你們姐弟幾個對那三個法陣研究了這麼久，想來已經完全搞清楚其中的秘密了吧，不妨說來聽聽……』

『不，主人，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由於我們身在其中，所以，只能用感覺去體驗那三個法陣的作用，卻完全搞不清楚它們的結構。而且，這三個法陣功能各異，如果用不同排列方式進行組合，可能就會有不同的效果，但我們卻沒有辦法進行試驗，只能憑空想像。』虎妞露出一副苦惱神色，很顯然，雖然它擁有了智慧，可是想象力和創造性卻並非其所長。

『哈，這個完全沒有問題。現在我就可以把那三個法陣布出來，然後，只要試著將其一二、一三、二三的組合起來就行了，有什麼作用到時候不就一目了然了。』韓霖好奇心大起，也不管是哪兒，看也不看的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回想了一下那三個變態法陣的結構，右手掐定印訣往空一陣飛快的比劃。神力隨之由韓霖指尖噴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三個樣子各異的潔白的能量光團。韓霖口中一聲輕喝『叱……』三個能量光團受激猛的一震，然後就各自沿著某種軌跡緩緩運轉了起來。『搞定，呵呵……』

『呀……』旁邊突然傳來婢女星星的一聲驚呼，韓霖對她展顏一笑，做個鬼臉兒。然後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法陣上。

『主人，你的真元力好厲害呀！虎妞感覺的出來，它甚至比激髮禁錮結界的那股力量還要強大。』虎妞興奮的說道。

『真元力？這是什麼稱呼？我還一直把體內流動著的神力比成泉水呢，原來它還有一個這麼奇怪的名字。不過還真挺貼切的，神力在我體內的流動，就跟血液一樣，成了身體的一部分，可不就是真元嘛。』韓霖心裡嘀咕，嘴上也沒閑著：『現在這三個王八蛋法陣都布出來了，虎妞說說你的想法吧。』

『是，主人。第一個法陣是定型陣，這個法陣最初的作用一定是仙家煉器，要知仙人煉製兵器裝備多是採用心煉之法。在心目中想像出兵器的樣子，然後勾劃出定型陣，再把各種材料放入法陣里。火燒水浸的將其融化，流動著的材料就會自動的把法陣內的所有空間填滿。隨後再往裡面嵌入幾個攻擊防禦陣就成形了。以此推斷，虎妞認為這個定型陣一定是可大可小的，而且還可以帶著被它圈在陣中的東西一起變化。』

『哦，還有這樣的說法，試試看。』韓霖大感興趣，跟著心念一動，那個閃著白光的定型法陣果然開始了變化，一會兒大到佔滿了整個院子，一會兒又小到肉眼都難以看清。韓霖隨手把自己每天曬日光浴時坐的那張滕椅扔進了法陣裡面，椅子竟然也隨著法陣的樣子一會大一會小的變化。『哇，有這個法陣在，我豈不是可以裝下很多東西，裝完后只要將它縮小，然後放進兜兒里就行了。呃……我好象把重量問題給忘了。』韓霖大感沮喪。

虎妞在一邊咯咯直樂：『主人，你可真健忘，我們四個還是天書形狀的時候，你可曾感覺到我們的龐大體重？』

韓霖一愣，『呃……這倒沒有，對了，這個法陣一定是與外界徹底隔絕的，它的內部就等於是另外一個空間。呵呵，這應該叫做什麼，納須彌於芥子？袖裡乾坤？管它呢，有這麼一個好辦法，以後出門都不用帶包兒了。至於說到什麼煉器，舞刀弄劍的並非我的強項，而且現在我也沒有什麼合適的煉製材料，就先不用考慮了。』

虎妞對韓霖一副得點小便宜就心滿意足的樣子深不以為然：『主人，虎妞剛才說過，法陣的不同組合，會有不同的效果。就以這煉器來說，如果在煉製的兵器里嵌入了那個防護陣，必將千百倍的加強它的抗擊打能力……』

說到兵器，韓霖就變得心不在焉，趕緊轉移話題。『咦，一把椅子扔到法陣里，它就會在天上飄來飄去的，要是我把自己也扔進裡面，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呢，豈不是可以飛了？哇，發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