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二個少年

方昊抬手就捂住了額頭，惶恐不安地走了進來，頓時就感覺到一陣陣寒意迎面撲來。這裡空曠而陰冷，八根石柱支撐著整個大殿，周圍的岩壁上雕刻著神態各異的飛禽走獸，正前方站著一位握著手杖的老婦人。

「年輕人、無論身體發生任何變化都只是表象，只要你心懷善意，一身正氣，沒有人會把你當作怪物。」老婦人說完這番話就緩步向前，臉上的神情沒有一絲波瀾。

方昊這才放下手臂，急忙開口道：「老婆婆、我也不知道額頭上的這隻豎眼是怎麼回事。一直睜著也怪嚇人，能不能幫我閉上。」

「這種事、別人幫不了你。遵從本心，平息凝神，你試著將靈魂意識與豎眼融合，說不定可以隨意掌控。」老婦人停下了腳步，若有所思地看著方昊額頭上的那隻豎眼。

「我試試吧！」方昊急忙坐下，閉上雙眼就開始運轉功法。

靈魂意識看不見摸不著，只能憑藉自身的感悟去探索，如絲綢、似流水，靜無聲、行無影，任何形態的存在方式都是由心而發。

不知不覺，方昊就感覺自己來到了一片虛空，周圍星光閃爍、各種幻象不停地變換，四季輪迴，滄海桑田，戰亂四起，血染大地。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混小子、為師已經將時空之眼傳授於你，能不能修成正果，就看你的造化。」茫茫雪山之巔，一名白髮老者語重心長地說道。

「徒兒謹遵師父教誨！我現在可以下山了嗎？我想爹娘了。」跪在雪地里的少年仰著頭說道。稚嫩的臉龐一片通紅，額頭上的那隻豎眼散發著一縷縷金光。

「你在山上住了五年，所有的師兄弟遇見你都會繞著走，雖然頑劣，但本性不壞。回去吧、你的家族會庇佑你成長起來，到時候別忘了我這個師父。」

「師父請放心，下次來的時候我會帶上二名侍女，讓她們好好伺候您老人家。」

「劣徒、都到這時候還要戲耍師父，你這混小子，劣性不改。」白髮老者抬手就揮出七道金色光刃，分別從不同的方位攻擊地上的少年。

「又是七彩飛刀，我早就看穿了這一招。師父、我走了，後會有期！」話音剛落，少年的身影一閃而過，腳踏飛劍呼嘯而出。

「混小子、下次我就換一招，看你怎麼躲。如此天賦、福禍相連，希望你不要讓為師失望！」白髮老者揮動手臂就飄然而去，轉眼就消失在茫茫雪山。

如夢似幻的畫面悄然閃過，方昊這才回過神來，讓他感到驚訝的是，那個少年的額頭上也有一隻豎眼，而且那少年看起來十分眼熟，難道是…！

方昊心念一動就有千萬道流光從眼前飛逝，轉瞬間就來到上古戰場。他急忙坐下，從木盒中拿出焚天劍訣就開始翻看。沒過多久，前面就出現了一個揮舞長劍的虛幻身影，竟然與那三眼少年是同一個人！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方昊放下書籍，若有所思地看著半空中的種種幻象。傳承時空之眼的少年，修鍊焚天劍訣的少年，以及這片上古戰場，難道這一切與自己有關？

方昊抬手摸了摸額頭上的豎眼，一個念頭剛剛閃過，那隻豎眼就慢慢閉合。頃刻間，他就離開的上古戰場，精神意識與靈魂也回到了身體。他緩緩睜開雙眼，就看到蘇依依與那名老婦人已經站在自己的面前。

「年輕人、做的不錯。過不了多久，你就能完全掌控那隻豎眼的能力。現在、讓我看看你的修為，將你體內的魂力全部釋放出來。」老婦人面無表情地看著方昊，渾濁的眼眸中卻透著一絲欣喜。

不知為何，方昊竟然察覺到額頭上那隻豎眼已經消失。他也沒有多想，瞬間將體內的魂力全部釋放。那一刻，他的整個身體都被濃郁的紫色光霧籠罩著，就連雙眼也透著一陣淡淡的紫芒，看上去十分妖異。

「霸體七境的修為卻擁有魂變境界的魂力，果然是異人有異相，看來依依說得沒錯，你是來自另外一個時空。想回到原來的世界也不是不可能，但你的實力實在是太弱。」老婦人說完這番話就轉身走向那邊的玉榻。

「前輩、你一定要幫幫我，這個地方真的不適合我，我只是一個學生啊！」方昊驅散了身上的魂力，無比誠懇地開口道。

「三百多年前，一位異界強者來到這個世界，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讓五大帝國心甘情願地臣服。他建造了一座奢華的宮殿、佇立在萬步石階之上，那裡有一塊刻滿金色符文的石碑，若能參透上面的功法就能穿越時空，任何想去的地方只要在腦海中閃過就能頃刻抵達。」老婦人說完這番話就坐在了玉榻上，那柄手杖也被她放在了一旁。

「那座宮殿在哪裡？」方昊無比激動地問道，心裡還在期待著與父母、小妹重逢的那一刻，眼中也是淚光閃爍。

老婦人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應該知道這裡是妖魔大陸，而那座宮殿在妖域，距離這裡有萬里之遙，如今被稱作妖神宮。你只是霸體七境的修為，沒有聖女峰的庇護你想活下去都很困難，還是老老實實地留在這裡修鍊，有些事情、急也急不來。」

方昊沉默不語，雙拳緊緊地握在一起。有些事、的確是急不來，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一個腳印地邁步前行，無論是夢想還是那塊石碑、現世還是異界，既然下定決心就要拼盡全力走下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依依、你帶他去後山，交給莫長老。」老婦人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雙眼，整個人的氣息也變得十分微弱，就好像重病初愈一樣。

「方昊，我們走吧！師父很累了，需要休息。」蘇依依拉著方昊的手臂就走出了大殿，緊接著就傳來一聲悶響，二扇厚實的木門也隨之合攏。

坐在玉榻上的老婦人陡然睜開了雙眼，身上散發出的金色魂力照亮了整個大殿。剛才說出的那番話是她師祖臨終前的遺言，那時候的她是半信半疑，而她師父卻信以為真，離開聖女峰就不知所蹤。

誰也不知道那塊石碑的真正能力是什麼、傳言就是傳言，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穿越時空也好，毀天滅地也罷，只要能激發那小子的執念與鬥志就夠了。至於將來會如何、她也顧不了那麼多。

人族需要一個真正的帝王來顛覆這一切，妖族與魔族已經讓這個世界生靈塗炭，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人族走向滅亡？那小子異於常人，體內潛藏著一股可怕的力量，只要能慢慢喚醒，就算是妖帝與魔帝聯手也難以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