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狗咬狗
滿城霜色,依舊微微迎著,難以察覺的陽光溫度,邁入了新的一天。
天心依舊獨自一人來到了猛虎堂,這次沒有人在攔他,反正也攔不住,駱飛度早已得到了通報,親自「堵」了出來。
「鑰匙我帶來了,你收著吧!」天心說著當眾將鑰匙,真的拋了過去。
靈寶閣競拍的時候,他們都見過,確信不疑是真的。
駱飛度接到手,一臉欣喜,片刻之後又一臉憂色,捏著燙手的山芋,看著天心:「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天心掛上冷冷的表情,回身就走,丟下一句話:「隨你怎麼想吧!你捨得與人分享我也不攔你,反正我師傅那必須保證有兩個名額就是了!」
天心真的把鑰匙送來了,眾人卻都是啞口無聲,默默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駱飛度沒有任何舉動,整個猛虎堂悄悄的安靜了起來,分佈在外面戒嚴的人也全部撤回,就這樣安穩的過了四五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一天,大白天的,天心和沐卓雄孤身兩人闖上了賀家後山。
「沐卓雄!」那三個看守沐羽寒的人大驚:「你怎麼知道人在這?」
「滾開!」
沐卓雄沒有答話,地靈一重的氣勢,一股恐怖的力量直接砸開了石門,那三人不敢接招,沐卓雄擋在了門口,天心沖了進去。
「沐兄,別來無恙。」天心說著,已經幾道劍氣斬斷了鐵鏈。
「真的是你?」沐羽寒有些不相信眼前的畫面。
門外一聲衝天的炸響,顯然是那三個看守發了訊號,果然就在天心和沐羽寒剛出石屋,山下就飛奔過來十多人,後面還有很多人修為稍低的也漸漸趕來。
「沐卓雄,你當真不想活了,單槍匹馬也敢闖過來!」說話的真是同為地靈一重的賀一鳴,他修為最高,第一個趕到,站穩了身子,立馬喝道。
「哼!五天前你就派駱飛度過去談判,鑰匙我給了,你卻一直不放人是什麼意思?」沐卓雄理直氣壯的,拿天心交他的話吼了回去。
「什麼」賀一鳴一愣,沒反應過來,此時他聯合的那些人已經把天心三人圍上了。賀一鳴心裡不解,細想了一下,確實好幾天一個猛虎堂的人都沒見過了。
「管家,發個訊號給猛虎堂!」他不由的也懷疑起來,他懷疑駱飛度背著他幹了什麼,因為沐卓雄不可能這麼無緣無故的跑來送死。除非他真的沒了鑰匙做籌碼,才會拚命。
又是一聲衝天的煙花爆響,等了一會卻不見猛虎堂那方有回應。
「駱飛度那傢伙莫不是真的私下想獨吞?」心裡暗付了一番,如果他現在說不知情,手底下那些集合的人,肯定會以為他和駱飛度暗中商議瓜分鑰匙名額,如果真是駱飛度一個人做了這事,自己也不能明著去搶,那樣這些人還有誰敢跟他合作。
考慮了一會,還是先了了眼前的事:「沐卓雄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你來了也別想走了,我們可不想日後遭報復!」說著就要動手,可身後的那些人已經被沐卓雄的話,弄的各懷心思了,交頭接耳的不少,都騷動了起來。
「這個你大可放心,只要我兒子平安回去,我可以當眾發誓,鑰匙我既然已經交出去了,我也不會再想了,也不會上報,畢竟之前沒有上報,現在才上報,上面也會怪老夫暗自藏寶。」沐卓雄聲音很大,說的所有人都聽的清楚。
「你若真要強留,我拼著一死,你也不見得能活的了。」兩人修為層次一樣,沐卓雄倒了不怕他,說完拉起天心、沐羽寒就一躍千丈,身後回蕩著:「你們還是想想怎麼分名額吧。」
「你….」賀一鳴下意識的打算追趕。
「賀莊主,留步。」
「是啊!駱飛度被你安排到何處去了?」
身後那些小勢力的頭領紛紛上前圍著他叫嚷,他此時也是百口難辯。
城主府中守衛再次增加,天心、媚兒此時已被當做上賓。
「哈哈!天心兄弟真是好計謀,這次我欠你一條命!」沐羽寒聽了他老爹說了一遍經過,也是對天心一臉讚許。
「我們現在什麼都不用做了!鑰匙已經給他們了,就等著他們狗咬狗吧!今天委屈城主了!」讓沐卓雄當眾說謊,天心有些過意不去。
「我應該感謝你才是,再說了,他們各懷鬼胎,誰能證明我們說假了?」
沐卓雄一句話,眾人皆是笑而不語。
接下來三天,城主府這邊已經被人遺忘了,賀一鳴那倒挺熱鬧,他也猶豫著沒去找駱飛度,自己若是去試壓,就算得了鑰匙,其他人可能都會聯合起來對付他,不去討要,又被人懷疑是他自己和駱飛度串通瓜分。
「娘的!沐卓雄怎麼能想到這種損招!」終於在眾人連日的壓力下,賀一鳴熬不住了。
「各位!隨我一起去猛虎堂看個究竟。」賀一鳴對著吵鬧的那群人說著。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了猛虎堂,可惜撲了個空。雖然天心送鑰匙給駱飛度的事,除了他自己和幾個猛虎堂的人知道,他當日就召回所有人封鎖了消息,還是料到遲早會比人懷疑,所以早早的將所有人藏了起來。
「賀莊主,戲演的不錯啊!你們早就計劃好了吧!」一個小勢力的頭目看到人去樓空,怒氣沖沖的說了一句撒手而去。
其他被賀一鳴聚在一塊的人也都帶著努力散去,沐卓雄說了不追究,賀一鳴又無法在駱飛度得鑰匙后失蹤的事上給個交代,他們自然都不在相信他了。
看著眾人散去,賀一鳴反而嘴角露出了笑容:「管家,馬上讓人全城搜索駱飛度,城外每條路都有我們的人把守,他不可能出去,這些廢物都走了,正好等我殺了駱飛度,鑰匙獨得。」
駱飛度確實沒有出城,而是帶著門人家眷都躲在了猛虎堂,底下的地道中,這點沐卓雄早就知道了,送出鑰匙之後一直派人監視著,沒見一人出來過,當下就猜到了。
城裡被鬧的沸沸揚揚的,駱飛度也沒想到天心和沐卓雄,聯手算計出賣了他。
找了幾天找不到駱飛度,賀一鳴氣的一把火燒了猛虎堂,總算把駱飛度逼出來拚命了。
確定了鑰匙在駱飛度手中,那些小勢力也安奈不住,鑰匙若是被賀一鳴搶去了他們更加沒機會。駱飛度也立馬錶態,只要聯手打退賀一鳴,他可以平分名額。此時他為了保命也顧不得其他了。
經過幾日的打鬥雙方都損失慘重,總算賀一鳴有點先見之明,喊了停戰,再次與駱飛度商議起來。
「你不覺得我們是被沐卓雄算計了嗎?我們再打下去,只怕他一出手,我們連保命的能力都沒了。」賀一鳴分析著當前的局勢,他自己內心陰暗,他可不信別人的什麼發誓。
可是幾幫人已經打的損失慘重,猛虎堂也被燒了,駱飛度紅著眼吼道:「那你現在去殺了沐卓雄啊!反正這霜城就你們兩個在地靈境界,你不去還有誰去?」駱飛度只有王靈九重,他自然不會充當這個炮灰,給人再使一次,幾人談了半天還是談不攏。
此時靈寶閣內,唐燕正與幾位管事商議著,她是個精明人:「那小子果真有點鬼主意,真的在半個月內,扭轉了局面,各位,現在我們也該表態了,晚了只怕什麼都撈不到了。」
就在眾人商議的時候,樓下侍衛來報:「那個叫天心的來了。」
「哦?來的可真巧。」唐燕起身:「各位,我先去看看,你們趕緊商量出個結果,估計這次沒個準確答覆,那小子不會罷休的。」
唐燕下樓,卻表現的很不滿的樣子:「鑰匙都到了人家的手上了,你還來做什麼?」
天心微微一笑:「唐閣主是聰明人,我也就直說了,今晚我們就打算收網了,還需要靈寶閣幫個小忙。」
「哦?不管是賀一鳴還是駱飛度我可都不是對手啊!愛莫能助啊!」唐燕依舊錶現的不太熱情。
「閣主想多了!你只需要今晚去找賀一鳴商議結盟,拖上幾個時辰就可以了!」天心說完靜靜的看著她,很鎮定,似乎她一定會同意。
「就這樣?那你們是打算?」唐燕已經瞭然於心,故意繼續裝糊塗。
「呵呵!沐城主怎麼說也是一放之主,他們這樣打打殺殺,不出面維護一下,總說不過去吧!」天心找了個看似無可挑剔,卻是秋後算賬的理由。
唐燕終於咯咯一笑:「我就知道,好吧!今天若是不答應,只怕日後你算計起我來,我也無法招架啊!」
「那怎麼會呢!」天心回應一聲,愉快的笑著,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
他打算拖住賀一鳴半夜,先去收拾了猛虎堂那一方,他決定親自去給媚兒報之前的仇,雖然說狂虎沒有得到什麼便宜,媚兒卻是被天罰打的奄奄一息,他不可能算了。
剛入夜,城主府大批人湧出,沐卓雄親自帶隊,朝著猛虎堂那片廢墟圍了過去。
「不好,發訊號給賀一鳴!」
駱飛度見到沐卓雄親自過來,自己不可能是對手,立刻拉響了煙花訊號。但是隨著一聲爆響,還是沒有得到回應,因為那邊已經放棄了他。
剛聽到訊號想起,賀一鳴還是一驚而起:「快!召集人手過去!」
正坐在他對面商議結盟的唐燕卻緩緩說到:「賀莊主,冷靜,這會想必是沐卓雄親自去了,他們才會求救,你趕過去,當真要為了駱飛度跟他拚命?再說了,我們兩家結盟,就守在這,等他們兩敗俱傷,我們直接攻入城主府不是更好?」
唐燕帶來了靈寶閣不少高手,表現的很有誠意,這般一說,賀一鳴一盤算,靈寶閣確實比猛虎堂強,坐收漁利這樣更好,擋下打消了援救的念頭,坐下來繼續商討結盟細節。
「哎!難怪被那小子算計,這群人都是自私自利,誰也不信任誰。」唐燕只是心中想著,臉上還是掛著笑容,與對方繼續慢慢商議,反正不用動靈寶閣一兵一卒,她也不用顧慮什麼。
斷了念頭的駱飛度對著沐卓雄幾招下來,已經喘息不已,躍身躲進打鬥的人群中,悄悄將鑰匙給了狂虎:「好徒兒,你拿著鑰匙去投靠賀一鳴,必能保你一命,等日後找機會,記得給為師報仇!」
狂虎一愣,不過他也知道大勢所去,只能如此了,揮淚說道:「師傅,放心,我只要能逃出去,就算賀一鳴要我做牛做馬,我也會忍,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他還有沐老鬼。」
駱飛度任由其他弟子家眷慘死不管,為狂虎殺出一條血路,這才回身去找沐卓雄拚命。
狂虎一路連滾帶爬,朝著賀家逃去,才出城門,郊外兩個身影早已在這裡等候著他。
正是天心和媚兒,天心早就在眾人打鬥的時候留意著狂虎了,他對其他人沒興趣。
「這次換你逃了!」天心冷冷的說了簡單一句。
狂虎知道媚兒厲害,卻不知道媚兒不能輕易動手,雖然感覺天心比以前搶了很多,不過媚兒不動手,他倒是有敢拼的念頭。
見到媚兒退後,天心獨自朝他過來,他摸著懷中的鑰匙:「我把鑰匙給你,你放我走如何?」
天心對著狂虎確實沒有好臉色,很不客氣的說:「鑰匙是我寄放在你們那的,你頂多是歸還。」
「你可以對我下手,你錯在不該對我身邊的人有想法!」天心毫無懸念的一閃身,便到了早已亂了方寸的狂虎眼前,他這才反應過來。
「好!我拉你墊背也不虧。」狂虎用盡全力一劍揮出。
「讓你看看我的劍術!」
天心一道九劍合一,直接將狂虎的招式粉碎,劍氣如觸無物,毫無停歇的落在了他胸前,狂虎被一招震飛出幾十米。
天心沒有給他喘息的時間,躍身過去,對著他雙腿間一道劍氣落下。
「啊!~~~~」狂虎一聲慘叫,綿延不絕,根折蛋碎。
「你已經沒有跟我拚命的資格了!你看不透我,是因為我已經比你高出太多層次!」天心沒有直接下殺手,他冷漠的看著狂虎在地上印疼痛而翻滾著。
「不可能…..一年不到….你那時候才通靈二重….啊~~」狂虎聲嘶力竭。
天心終於一指劃過了他的喉嚨,取走了鑰匙:「我也沒想到呢!這一年我經歷的折磨可太多了。」
「你剛才凶的好可怕哦!」媚兒湊上來看了一眼狂虎的屍體。
「他自找的,害的你的那麼慘!」天心好像還是很不解氣,有些激動,或許是手刃仇敵的快感吧!
媚兒眼神閃過一絲猶豫,隨後冷不防,小嘴唇在天心額頭輕輕一點。
天心身子一僵,媚兒臉上也浮現一絲暈紅,語氣卻很淡定:「你已經賭贏了,這是給你的獎賞,別多想哦!」
天心尷尬的看了她一眼,說:「還有賀家呢!走吧」
兩人消失了在黑暗中,只留下狂虎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