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暴打
不論風雨,弟子們都在苦練苦修,唯獨天心依舊悠閑,私下裡自然也有不少人議論,有說他是廢物的,也有說墨陽瞎了眼的
,只不過沒人敢當面說出來。老一輩卻都不知道墨陽心裡如何盤算的,天青華也找墨陽問過,墨陽並沒有明確答覆什麼。最為鬱悶的
也就屬天青華了,一派之尊,無緣無故多了個師弟,同齡倒了罷了,一個十來歲的小屁孩,師兄弟相稱,叫他如何處之,無奈只好借
著自己的修為,只要看到天心出現在視線幾百米內,寧可繞路也直接避過。不接觸,也不抵觸打擊。對墨陽也一肚子怨氣,卻只能嘆
息,猜不透用意。
這一日,吃過午飯,天心準備找蘭香出去逛逛,剛出幾步,遇到七八個弟子迎面路過,其中一個正是這一年一同進宗的,叫
做張勁豪,跟自己也一起在天如水手下上課,平時也不怎麼搭理自己,看到他跟一群師兄迎面走來,於是主動打招呼「勁豪,各位師
兄好。」
一眾人皆是一愣,其實他們本是打算裝作無視走過的,沒想到天心鬼使神差看到了張勁豪主動打招呼。還不待張勁豪答話,
為首一個二十來歲的弟子陰陽怪氣的接了一句「不敢不敢,小師叔,怎麼能稱我們為師兄呢!那我等可是大逆不道了!千萬別啊!」
身後眾人也是低聲偷笑。
天心懂了,他們這是故意譏諷,也收起臉上笑容,不做計較,繼續前行。
身後卻傳來張勁豪的笑罵「喲!各位師兄,小師叔生氣了,不知道會不會去我們師傅那裡告狀,看來我們要做好挨罰的準備了
嘿嘿。」
剛才譏諷他的那年長弟子也說道「就這樣一小屁孩,也想學煉心訣,大師兄何等人才,百年來唯一敢嘗試的一人,差點丟了性
命也沒皺一下眉頭,這小子無非就是當眾想出風頭。」語氣聽似壓低了些,確實清清楚楚讓天心聽的一字不差。
天心回頭看了一眼,一笑了之,全然不在意的表情,然後徑自離去。
「我看這小子肯定會去告狀,不如我們先找個理由修理他一番,比大師兄還威風,真叫人看著不爽。」領頭譏諷的男子小聲對眾人說著。
「傅宏師兄,這不好吧!萬一師傅知道了我們怎麼辦,畢竟他們墨師祖的弟子,我們.....」一弟子對著男子小聲詢問。
傅宏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沒事,你沒看到連宗主看到這小子都繞著走么。嘿嘿!我們做師兄的不好直接動手,新弟子倒
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話畢,一把拉過張勁豪「勁豪,我有個主意......」在張勁豪耳邊低語了一番,一個小小的整人計劃就這樣
開始了。
「好主意,正好看看長輩們管不管他,要是這樣一來我們不被處罰,那以後也不用繞著這小子走了!哈哈」張勁豪爽快了答應
下來。
傅宏也聲音大了起來:「哼,就算真有事,憑大師兄的威望,給我們求個情那也就沒事了。」
「對,我們現在就去找大師兄商量,這小子進門那天大師兄在閉關,我們得好好說說去。」一眾弟子吵嚷著就離開了。
天心沒有去找誰告狀,他現在已經明白為什麼被人不待見,他也不在乎,冷嘲熱諷看人眼色的日子過了那麼多年習慣了。
一個下午天心都安心的看著《大陸百曉書》發獃,蘭香一眾女弟子都跟著天如水學習琴藝去了。同在一室的張勁豪不時偷偷看
天心一眼,發現從中午的事情到現在,天心都沒看過他一眼。醞釀了好一會等到室內僅剩的另外一名弟子出去以後,他一臉委屈的走
向天心。
「小師叔,對不起!」
天心被張勁豪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差點驚掉了手中的書,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錯愕的抬頭看著他。
「小師叔,我和那傅師兄他們在同一個師傅那裡授業,他們不喜歡你,我也沒辦法,當著他們的面我只能向著他們,其實我
是向著你的。」張勁豪滿臉都是委屈,眼中也是一副祈求原諒的摸樣。
天心回過神來,也不知道對方腦袋裡賣的什麼葯,獃獃的說「沒事,沒事,這個...我無所謂的,小時候經常被狗咬,不用去
計較的!」
張勁豪也是一楞,不知道天心是不是在罵他。隨即天心加了一句「哦!我沒說你,誰對自己好或壞,時間久了自然看的出來
的。」
「恩對!那小師叔,那以後我們私下就是朋友,你可要擔心,師兄他們可能暗地裡找你麻煩!」張勁豪誠懇的說著「放心,
他們有什麼陰謀我是不會參與的。」
天心鄒了鄒眉「別叫什麼小師叔了,叫我天心就好了。」
張勁豪沒有離開的意思,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一會,關係看似緩和了一些。
平靜的度過了兩日,期間張勁豪不時就來找天心,還偶爾在天心面前耍上幾個動作,入門兩個月,一些粗淺拳腳功夫還是有
點摸樣了。天心卻不以為然,倒也開始當做朋友一般對待,陪著對方耍完,不過大部分休息時間還是跑去找蘭香,出奇的是,蘭香時
間好像也很多,從來不見天如水傳她什麼功法,也不提修行的事,其他所有方面倒是照顧的特別熱心。
夕陽還剩下一縷殘影,秋天漸近的黃昏,總是特別適合回憶一些蕭瑟的往事。天心坐在一隅山頭,手托著下巴伏在膝蓋上,
蘭香還沒有來,張勁豪卻灰溜溜的跑來了。大老遠就喊著「天心、天心,師傅今天又傳了我一套腿功,等這個學會了我就可以開始學
靈技,開始結靈丹了。」
「哦!那恭喜啊!」天心看著他滿心歡喜,也不打擊,笑著回了一句。
「天心啊!你好歹也是我們小師叔,不如你給我指導指導如何,我今天才學了幾招腿法?」張勁豪站在一旁拍了拍天心肩頭。
天心噎了口口水「不,不,咱們一起進門的,我也什麼都沒學會,你還是找你師兄他們去吧!」
「別啊!我向著你,自然能不跟他們走近就不走近。」見到天心不答應,張勁豪又說「那這樣吧!你給我幫忙好了!」
「怎麼幫?」天心問。
張勁豪立馬說出緣由:「有一個踢腿的招,師傅說什麼時候能踢斷一根木棍,才算勉強入門。」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差不
多四指粗細。
天心看了看「你才學一天,這麼著急幹嘛,踢壞了腿怎麼辦!」
「沒事!不吃點苦,怎麼能成才。我去找個木頭,你幫我扶著就成了。」張勁豪說著就跑開了。
過了十來分鐘才返回,天心本以為他都放棄了,遞過一根兩米多長四指粗的木棍給天心。
天心猶豫了一下「好吧!你自己看著點,不行就別勉強。」
「來吧!」張勁豪點點頭,天心在一旁側身扶住木棍。張勁豪甩甩腿腳,試了試,猛的一腳踢過去。
木棍沒斷,張勁豪卻直接倒地抱著腿大喊大叫「你至於下這麼重手啊!我腿都要斷了!哎呀...呀!」
天心心中一慌,正要衝過去扶他,一旁卻突然穿出一人,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力道很大,差點直接把他抽翻在地。
「你小子,為何下重手欺負同門?」一個看摸樣二十五六的青年一身灰衣,站在天心面前。
「大師兄!前幾天我們嘲笑了他幾句,他肯定懷恨在心藉機報復!」張勁豪捂著腿,嗷嗷叫喊著。
天心此刻腦袋疼的麻木了,倒也聽出來這是誣陷,也來不及多想,一怒之下手中木棍往張勁豪身上砸了過去,憤怒的喊道「
你他娘混蛋。」
灰衣男子腳步一動,接住了木棍,回手一棍打在天心腰間,天心疼的倒在地上,那男子衝上前一腳踩在他後背,怒喝「誰給
你的膽子,這般毆打同門,反了你,打人腿是吧?」男子一句話剛落地,又是一棍打在天心腿上。天心已經疼的喊不出聲音了。蘭香
迎著夕陽最後的影子,走上來,看到這一幕。
「啊!你幹什麼,放開天心哥!」蘭香衝過去要推開灰衣男子,
看到蘭香衝過來,天心急了,他不知道面前這人會不會對蘭香也動手,想掙扎卻沒有絲毫能能力可以撼動背上的這隻腳,
想喊叫,讓蘭香走,卻被疼痛和麻布灌滿喉嚨。
灰衣男子側臉一看,猶豫了一個呼吸間,一閃身,退到一旁,緊接著傅宏那一撥人匆匆出現了。
「啊!大師兄這是什麼情況,誰,是誰敢打師叔?」傅宏一來,掃了一眼場中,立馬對著灰衣男子問到。
灰衣男子正是他們的大師兄天驚濤,這一撥人都是天極主峰,天塵座下的弟子。
天驚濤一臉茫然「師叔?哪位師叔在此?」左右擺頭看了又看。
傅宏似笑非笑,指著天心「那就是墨師祖新收的徒弟,天心師叔啊!誰這麼大膽敢打他」
「混蛋!為什麼不在我出關的時候就告訴我!」混蛋二字出口的同時,天驚濤也是一巴掌甩在了傅宏的臉上。
傅宏一時呆住了,不明白為什麼天驚濤連他也打。
「很好!你們都很好!」就在此時,蘭香扶著天心爬了起來,天心忍痛看著張勁豪:「這就是朋友,我今天就算是弄明白
了!蘭香,我們走。」沒有再看任何人,也沒有再說任何話,一瘸一拐,攙扶著離開。
天驚濤在身後抱拳行禮「師叔,驚濤不知您是在這裡教導小輩,多有冒犯,還請責罰!」
天心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壓抑著一心的怒火,很想說「責罰,我讓你去死,那你去?」沒有說出口,他明白再說什麼都
是多餘了,這些人不可能這麼湊巧,都跑來這裡,自己和蘭香呆了幾個月都沒怎麼見過其他人來的山頭,這些人今天就這麼有興緻都
來這裡看日落么?再說先討好自己,讓自己沒有任何防備,再來誣陷,暗害,這些東西根本不可能是跟自己一般大的張勁豪能想出來
的,只能說這些人都是一夥的。
「師叔!師叔....」天驚濤在後面連續呼喊了幾聲,天心漸漸走遠,他也並未追出一步。
蘭香扶著天心走了,往墨陽的住處走去了,天心平時也是住在那裡。
「大師兄,你打我這一巴掌可不輕啊!」傅宏表面上是隨口一說,其實是在埋怨和詢問天驚濤為何打他。
「師弟,抱歉了,沒想到中途會出來個丫頭看到這些,我只能做戲做全套。」天驚濤解釋著「放心吧,那小子要真告一狀
,有什麼事情我給你們擔著,只要勁豪一口要定是那小子動手打他就行了!」
「大師兄高明。」傅宏摸了摸臉「那丫頭小小年紀就已經長的不錯了!可惜了,成天跟那廢物小子混在一塊。」
天驚濤沒說什麼,過去幫張勁豪拍了拍背上他草葉:「勁豪小小年紀,戲倒是演的比誰都好!額,哈哈!」
張勁豪也是微微一笑看向傅宏「還不都是二師兄想的秒,提前給我我鎮痛丸,那一腳我也沒出多大力,根本不疼。」
一行人低語了一番,天驚濤交代了幾句,讓眾人都一口咬定是天心動手打人,眾口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