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意料之外
西部集團軍派來迎接五號營的人正是御的老對頭——馬進,就是那個在王宮酒宴上挑釁御,被御重傷在地起不來身的「馬匹夫」,西部集團軍大帥何火火的第一心腹,手下第一猛將。
雖說行伍之人不拘小節,但當時馬進確實被御傷得很重,也不知他會不會記仇,現在給自己使絆子,御的心裡也沒個底,只能祈盼上蒼保佑,希望自己運氣好一些,盡量減少一點不必要的麻煩。
遠遠的,御看見馬進騎著一匹青驄馬迎了過來,隨行的還有兩個士兵,看樣子應該是馬進的得力下屬,此刻三人制式的鱗甲之上到處都是斑斑駁駁的血跡和泥污,再由著熱汗一攪拌,三人看著就像是剛從泥潭裡滾過一遍,是那般的骯髒污穢。
隨意的雙手交疊向前一遞,算是給御他們行過禮,打過招呼了,馬進的聲音似近實遠地飄了過來:「諸位勁武營的兄弟辛苦了——」只是腔調之中有著說不出的怪異,好比潑婦罵街時故意尖著嗓子,陰陽怪氣的話裡有話。
「呦呵,馬匹夫你說話口氣不對啊!」穆風質問道。
「對啊!馬匹夫你啥意思啊?」李磊吹鬍子瞪眼道。
其他幾個五號營的軍官,諸如葉盛、趙作人、齊勿生等,也相繼板起了臉,只不過他們的涵養稍好一點,沒有發作罷了,自己拼死拼活地朝這裡趕,連個囫圇覺也沒睡過,為的是什麼啊?還不是擔心戰場局勢,想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
可沒想到的是,設想中的熱情款待不曾感到,卻收穫了一肚子的質疑,難道是嫌他們來的不夠及時?如果要真是如此,他們也可以諒解,但看那馬匹夫和他手下的那兩個親兵的嘴臉,這分明就是來找茬的相嘛!
要不是非常時期,他們真想躥上去幹上一場,比比誰的拳頭更大,想我們勁武營出來的人何時受過這等待遇?這要是傳揚出去,還不得讓其他四營笑掉了大牙?
越是怕什麼,越是來什麼,馬匹夫這般作態其實都是沖著自己來的,葉盛他們當然不會曉得自己和馬匹夫之間的過節,御揮手制止了穆風和李磊的叫嚷,對馬進道:「非常時期還望馬將軍能以大局為重,請領我們去安營紮寨吧。」
「哼!」馬進不敢做得過火,他自己知道打不過御,剛才也只是想逞一時口舌之快罷了,好出出自己心中埋藏多日的怨氣,畢竟他還沒自恃到單憑自己一個人加兩個親兵就可以挑戰五號營全體軍士的那種地步。
「跟我走吧——」沒有再次挑釁,只是口氣之中滿是不耐煩,好像御他們就像是蚊蠅一般令人生厭,臉一擺,馬匹夫沒有給御他們反駁的機會,一溜煙兒的功夫便向前衝出老遠,和御他們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望著馬匹夫三人遠去的背影,御沒有吭聲,只是率先跟了上去。
「此人好不識抬舉!」蒙敖罵了一句。
「是給臉不要臉!」李磊朝地上啐了一口濃痰罵道。
其餘的人雖然嘴裡罵罵咧咧,但還是盡量剋制著自己,保持著整齊的隊列追了上去。
小插曲過後,五號營在整片營地的東邊安頓妥當,而這時寧吳雙方也已休戰,大家都忙著打掃戰場,拯救傷員,伙房的伙夫們一個個抓緊時間生火起灶,開始準備今天的伙食,不然吃不飽肚子,將士們明天如何上得了戰場。
…………………………
五號營駐地,中心的一座營帳內,御正手捧一本兵書在看著,只是臉上的表情,嗯,就像是剛吃進了一隻蟑螂卡在嗓子眼裡,想咽又咽不下去,想吐又吐不出來,結果胃中的酸水上涌,著實難受得緊啊!
說起這本兵書,並不是御自願要看的,而是葉盛他們硬逼著御看的,而且理由相當的冠冕堂皇——作為五號營的領軍,作為大家的精神支柱,作為勁武營最有前途的年輕一代,如果不具備高層次的軍事素養,武不能安邦,如何談得上是一個合格的領袖?可是御真的想對他們說一句「我好累的!」
抓耳撓腮,搓手頓腳,御硬著頭皮又看了幾頁,然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恰在此時,簾帳掀動,一個士兵走了進來,他的手上提著一個紅楣木食盒,透過食盒的縫隙,一股股誘人的食物芳香調皮地鑽了出來,它們摩挲著御的鼻尖,刺激著御的味蕾。不自覺地,「咕嘟」一聲,御咽了一口口水。
士兵將食盒放在御的桌案上,然後從食盒裡取出了四樣精美的小菜,依次一溜兒在御的面前排開,目不轉睛地望著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御心想西部集團軍的伙食還真不賴,要是能再有一瓶酒那就更完美了。
彷彿早已猜透了御的心思,士兵在食盒裡一陣摸索,像是變戲法一樣變出了一瓶酒來,而且還是御最喜歡的「炎火燒」,實在是太妙了!簡直妙不可言啊!御在心中吶喊道,可他卻忽略了一件事——禁止飲酒的軍中哪來的酒啊?
擺擺手,御示意士兵可以離開了,拿起手邊的筷子,御夾了一塊晶瑩玉潤的肉片放進了嘴裡慢慢咀嚼,果然清新爽口,肥而不膩。點點頭,御在心裡對西部集團軍伙夫的水平又是一陣誇讚,只是——,面前的這個士兵怎麼還在這?難道自己剛才的手勢他沒領會?
緩緩抬起頭,御就想把這個士兵打發走,可一看之下,御驚得嚇掉了手中的筷子,而他由於吃驚張大的嘴現在大的可以吞進一整隻燒鵝,用手指著這個士兵,御不可思議地道:「你——你——怎麼——」,一句話還沒說完,御便猛地低下頭一陣劇烈的咳嗽,原來是被方才吃下去的肉片給嗆住了。
一手拍著胸口,一手就勢拿起酒瓶,御對著嘴就是一頓猛灌,好像是盛夏的洪水衝破了前方阻攔的大壩,烈酒挾雷霆萬鈞之勢暴烈地把那死皮賴臉懶著不動的肉片給頂了下去,從咽喉到食道,再從食道到胃裡。
臉上沖脹的熱血好似退潮一般逸散開來,御徐徐平復自己暗潮湧動的心房,鎮定道:「姬雅姐,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聞言,士兵摘下頭盔,露出一頭如瀑的漆黑長發,沒錯,御面前的這個士兵正是姬雅裝扮的,頑皮地眨著大眼睛,姬雅嘻嘻一笑,道:「怎麼樣?吃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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