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敵友難辨

朋友與敵間的差別，有時只在一念之間。

再過兩天，黑子就要完成進化了。這天，里亞沒有與黑子一起出去練習刀術，而是一大早就來到了寨子里，他想好好地向窩裡圖司他們請教一些武技方面的問題。

剛到寨子，大家都在，正在為今天的行程做準備。

「喲，是里亞來了！快進來！」第一個出聲的總是窩裡圖司，「今天這麼有空？」

「是啊，今天有空，主要是有點想你們！」里亞這樣說。

「想我們？哈哈，想我們，我看是想某人吧！嗯？」他邊說邊輕輕地環視了一下大家。

隊員們很有默契地「嘿嘿」直笑，羅婭卻紅了臉，低了頭，但你的眼神夠快的話會發現她的笑容已開始在臉上擴散；只有里亞，發現大家都在看著他作齣戲謔調笑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他有些受不了這些人的目光，迅速地環顧了一下大家，接著撓了幾下頭，「你們在說什麼呢？」

「還裝？還裝？」窩裡圖司不放過他，其他人也跟著起鬨，不斷地逗他，羅婭找了個機會溜走了。

「到底怎麼了？」里亞有點急了，抓住窩裡圖司的肩膀一邊晃一邊問。

「好了，好了，沒事沒事，大家都忙自己的吧！」窩裡圖司挺不住了，只好投降，眾人也一一散去，各自忙去了。只有里亞，仍是莫名其妙。

過了一會兒，大家都準備好了，今天大家的目標是大湖北邊的一片林地，離湖有四十多里，據說那地方有地虎出沒，所以大家早早就出發了。里亞想了想，也加入了這個行列。

「里亞，你今天來不是真的只為來看我們吧？」一邊走著，一邊聊著，窩裡圖司忽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我還是想向你們請教一些武技上的問題。」里亞越來越愛說實話了。

「你真的迷上武技了？很好、不錯，不過練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練很長一段時間才會有所收穫，急不的啊，老弟！」窩裡圖司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語重心長。

「是啊，我也知道這個道理。不過，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多一些交流總是有好處的！對吧？」里亞現在是個好武者了，所以他的語氣有些迫不及待的急，「你能說說武技的招術如何練好嗎？」

「你說的很有道理，武技的習練中是需要不斷的交流，只有這樣才能避免走許多不必要的彎路。至於招術，可以找一些簡單的招術練習一段時間，時間的長短按各人的天份來定，不過都需要相對來說很長的時間。有了好的基礎，就可以練習與摸索更為精深的招數了，這個時候，還要記住那句話，實戰是最好的老師。」

「實戰、實戰！」窩裡圖司的話好像讓里亞明白了許多，又好像一無所獲，「那你能教我一些精深的招數嗎？」問完，里亞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冒失。

「呵呵，」窩裡圖司奇怪地看了里亞一會兒才說，「各家各派的精深武技，原則上是不外傳的，一是因為這些招數得來不易，就像珍寶一般，沒有人願意別人分享自己的寶貝的；二是因為沒有好的武技基礎也練不好這些招數；是因為有些精深招數沒有好的基礎練起來會有很大的危險；三是為了自保。」里亞終於明白冒失的來源在哪裡了，不過他並不完全同意窩裡圖司的話，只是他沒有說出來。

「原來是這樣……」

「不過，等你有了一定的基礎的時候，我會教你一些的！」窩裡圖司有他的打算。

「那要謝謝你了！」里亞雖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還是不會拒絕免費的東西的。

不久到了目的地，大家做了分工，或探測、或布置，忙了一陣，接下來就是等待獵物的出現。於是，談話聲消失了，林中恢復了寧靜。不過，寧靜不代表平靜，林中有無數的或窺視或注視的目光，凝聚起無數或人或動物的精神，空氣中有淡淡的殺氣在飄蕩，有一陣陣的緊張在張揚。為了獵物，安靜與忍耐成了最好的武器。

里亞一開始覺得無聊，不過後來他也融入了大家的氣氛中，成了一名「獵手」！

等待！

當太陽漸漸西斜以後，天光開始被黑暗吞噬，大家總算向這一天要到了一個結論：今天不會有地虎出現了。面對這個結論，大家都不很高興，開始收隊的時候，隊伍里的氣氛不再熱烈，失落成了主色調。不過也有意外，比如里亞，他心裡就很高興，但這是不能表現出來的，他只好在心裡為那隻逃過一難的地虎慶祝。

日子還是要過的，回來的路上，大家打了幾隻鹿，今晚便有了晚餐。

篝火再起的時候，里亞再次開始為大家烤肉，隊員們卻離開他到一邊開會去了。

傍晚是寧靜的，就算是隊員們的低低說話聲也是在烘托寧靜。只是，這一片寧靜的背後，命運的齒輪好像轉入了下一個軌道。

「里亞，你是不是有一位天虎朋友？」會後、餐后、酒後、聊天後，窩裡圖司突然問了這樣一句話，再次將氣氛由動推入了靜，沒有人說話，空氣中漸漸燃起了緊張。

空白，里亞的腦袋是一片空白，任他如何聰明能幹，此時他的腦子裡也只有空白。

靜在延續它的時間。

緊張佔有了更多的空間。

再這樣下去，也許會有爆炸。

「前天我看見你騎了一隻白色的動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天虎！」窩裡圖司適時打破了平靜。

「是！」里亞迅速站了起來，渾身的肌肉開始繃緊。他覺得自己現在成了一隻獵物，又好像成了一個獵手，分不清了。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無論是什麼角色，他都不能逃，必須面對！

躲了半天，還是沒有躲過獵人的眼睛，里亞在心裡哀嘆，說實話，他不想與這些人起衝突，他渴望朋友。

「你們想怎麼樣？」短暫的停頓后，里亞問道。

「別緊張，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窩裡圖司拍了拍里亞的肩，「我們不會害它的，我們的目標是地虎，不是天虎。我們只是有些好奇，想認識一下你這位朋友。你要相信我們！」

里亞心裡有些動搖，他擔心黑子，但他又覺得不應該懷疑朋友。

「我們是冒險團，只完成任務之內的事，我們的任務里只有地虎，多餘的目標我們不會關注，也沒有好處！問起天虎是出於一時間的好奇，你不要多心。我們是朋友吧？你難道不相信我們？」窩裡圖司好像有些生氣。

里亞做了一個選擇，他決定相信窩裡圖司，於是他放鬆下來，坐回地上。大家也放鬆下來，重新坐下。

「那我們能認識你的這位朋友嗎？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算了！」這次是薩哥拉在問。

「可以啊，我明天就帶它過來，讓你們見識一下黑子的威風！」說起黑子，里亞興奮起來，心裡有些想它，「我看今天就到這裡吧，我該回去了，明天再會。」

「好吧，明天我們等你！」窩裡圖司一邊說一邊拉起里亞的手，與大家一起將他送出寨子。